她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脸上的心情似乎在责备他。
他爬上礁石,同时回应:“小鬼带我来的。”
她立刻问:“你知道这里是聚集地吗?”
哪怕只是响在心中的声音,听上去却生气了一样。
他迟疑着问:“聚集地……是……什么?”
她呼出一口气,然后捂住脸。
好一会儿后,他才听到她低微的声音:“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到这里,我还以为是此外地方……怎么办?怎么办……”
她重复了好几遍“怎么办”。
看着她现在的模样,他第一次感受到紧张,那无所不能的女人似乎颓废了一样。
“聚集地……”他开始思索。
“喂,在吗?”他又一次试着召唤心中的那个存在。
马上获得回复。
它首先问:“我们宁静了吗?”
“也许宁静了。我问一问,这里是聚集地,你知道聚集地的事情吗?”
平静了几秒。
“我只听说过聚集地,如果死者之国的旅人不愿返回自己的世界,往往会定居在聚集地。不外……这可能是假话。
你还记得你来的时候吗?吃下的那颗药丸?我其时觉察到你似乎忘了许多工具,甚至连自己是谁也记不起了。”
在他回忆那次经历时,它控制住他双眼,看向那女人。她保持那副模样已经很久了。
“如果她来自聚集地,应该因为想起什么,才离开了聚集地……但我从来没有听说有人来自聚集地,如果是这样的话……聚集地可能是缧绁,一个逃不出的地方。”
聚集地不能离开?
他开始有些慌了。
他询问:“可以返回到那个世界吗?”
“有什么活该的工具禁锢住了你的灵体……很熟悉的感受……绝对是那个家伙。”它骂骂咧咧。
他问:“鬼神?”
它没有回复,似乎默认了。
些许无力感在他心底蔓延着,他转过头看向黑暗的海洋,一个想法跳跃出来——
“穿越过那片海洋?”
马上记起海洋里的恐怖存在,像它那种的也许不止一个。想到这里,他越发无望了。
它提醒:“问问她吧,她也许知道些什么。”
他看向她,有些犹豫。她看上去情绪不是很好,虽然看不到她的心情。他试着在心里召唤她,希望淘汰一些尴尬。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似乎又不为所动。
“好吧。”他凑已往,拍了拍她的肩甲。
但她依然没有理会,似乎这才是真实的心意,他适才的小想法其实都听到了。
她责备的神色再次浮现在他脑海里。他叹气一下,没有说话。
注视那团火焰时,心里在想:“没想到我会来到这种鬼地方……”
然后,他瞄了她侧影一眼,心里充满歉意。
“对不起啊……”他越发无奈,低下头心想,“如果我不找鬼神,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这时,她突然从礁石上起身,身朝黑暗的陆地,无言走向那边。
那团火焰紧跟上她。
他马上起身,跟在她身后,频频开口,频频说不出话来,能做的只是跟上她。
走了不知多远,突然有种穿越过屏障的感受。月光皎洁,照在他身上,也照着远处的城墙。
内心里的那个声音取代他的疑问:“这里就是聚集地吗?”
而那女人一直走,走向城墙那边,似乎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他小心跟上,时不时看向城墙,总觉得上面会冒出一小我私家。
但一直空无一人。
夜空中,突然泛起一只生物,它如一条蛇,正在飞下来。它满身长着银色毛发,看似顺滑,而举动间姿态优美。
女人停下,蛇飞到她面前。
那是一双犹如绿宝石的眼睛,似乎在看她,然后看向他。
宝石酿成凶器,那道非人的目光看的不只是他,另有他内心里的它。
一个陌生声音响在他心里。
“这是两个小家伙。”
它绕过那女人,靠近他。它满身的银色毛发都似乎有着生命,正在微微发抖。它还会眨眼。
“嘶呀——!”它脑袋两边突然张开巨大颈扇,朝他嘶吼。
它的声音响彻他内心里:“你身上带着时间!快丢掉那个可怕的玩意!”
“时间?”他惊吓之余,冒出了疑问。
“你没有觉察到吗?你的生机正在受到侵蚀!那是可怕的时间!那个时间以你的灵魂作为养分正在恢复!”它目光柔和下来,温柔得让他心里发毛,“哦,真是可怜的小家伙,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好吧,让我进去看看,帮你赶走那个可怕的玩意!”
突然间,电光闪过,它马上瘫软在地,巨大的身体都倒在地上时,他看到它后面的那个女人。
她放下手,手里的剑消失了。
它的声音响在所有人心里。
“为什么——”
那女人蹲下来,抚摸它的脑袋,它没再说话。
“对不起,亚巴顿。但我对你体现谢谢,你提醒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时间。”
话音刚落,她抬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