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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的旅人

第七章

旧日的旅人 吃猫的大树 1409 2019-12-20 23:24:08

  这座山的高处在雾里,与黑暗融为一体,似乎只有这一道石头阶梯直通向山上,而一片浓雾飘荡在前方。

  祭司半跪在阶梯前,十指抓在一起。然后,从阶梯上走下一只猫,它皮毛灰色,火光下的双瞳泛起红色,嘴里叼着一条红色丝带,到祭司的前方。祭司双手伸出拿起丝带两端。猫松开嘴,转身爬上阶梯。同时,祭司站起来,望向上方说:“上去吧。”

  他伸出脚,踩在第一级阶梯上,耳边响起一声清响,恰似来自遥远梦中的风吹过挂在屋檐上的铃铛,似乎只是幻觉,事后便藏在远远的影象里。他还感受到一片静谧,看着那团火焰正追随祭司飘飞上去,那片火光照亮一级级阶梯,驱散前方的黑暗。周围似乎不行怕了——只要让火灼烁起,世界明亮起来时,随处都是宁静的,他这样心想。

  跟上祭司,他有时转头望去,去听风在林海上翻涌的声响。而周围越发严寒,他脖子缩了缩,不停往手心哈气。

  祭司走在前面,转头问:“你冷吗?”

  “冷。”

  于是,祭司抬起左手手掌,而一团小小的火焰迅速形成,然后飘向休利特。

  火光照射在身上,十分暖和,不像那照明用的火焰虽有灼烁却无温度。他伸出双手,试着捧住火焰。它飘在他双手中间,追随他的爬升而移动。

  他说:“真暖啊。”

  祭司没有说话。

  他们到阶梯的转折处,这是一个小平台,旁边有水流的响声。那是一道泉水,祭司伸手接住,喝了起来。玄色的山壁上长了两朵白色小花,它们紧紧贴在山壁上,摸上去很嫩。他心里似乎受到一锤,脑里闪现过不行辨认的画面,思而不得的痛苦紧抓着他心脏。

  他在白色小花前注视了一会,然后移开目光,转身看向那片黑暗,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天空为什么是黑的?”

  “那不是天空。”祭司说,“那是海洋。”

  “海洋!?”他低声惊叫。

  “嗯,国王称它为‘一切的起源’。”祭司像在回忆。

  他抬头注视,问:“这座山多高?”

  祭司说:“很高。”

  他们短暂休息后,便继续前进。

  某时,视野突然开阔,空气里隐隐的清香转瞬即逝,火光照亮周围,他看到白色树林。时而飘来一些白色落叶,他伸手抓住,而叶子在手上如冰一样融化,变为一滩无色液体从指缝流出,只剩下清凉的感受。

  他仔细回忆,问:“这是什么?”

  “它们的血。”祭司说,“它们正在死去。”

  “它们不是树吗?”

  “树也是会死去的。”

  “太不行思议了……”

  他们面前突然降临了两片巨大的黑影。火光照亮它们身上的玄色羽毛,那黑黄的瞳孔。

  这时,祭司递脱手上的红色丝带。它们拍翼飞起,其中一只抓住休利特的双臂。他只感受到双脚离地,然后高速飞上去,而且在猛风中难以呼吸。他捂住口鼻,拼命吸入一口口空气,惊魂未定时,脚踏实地的感受传上来,自己被放下了。

  他跌坐在地上,大口呼吸。而周围闪起火光,祭司手上的火焰照亮自己的面孔,神色习以为常。

  他望望周围,四处仍然黑暗。

  他问:“适才那是什么?”

  祭司说:“搬运工。”

  “我们到了吗?”

  这时,祭司用自己的语言说着什么,而周围的黑暗像裂开的蛋壳,而裂缝越来越多,白光正在射出。接着,一转眼,周围变了一个模样,似乎泛起在另一个世界一般。

  灰白云雾在脚下翻涌,如同漂浮在空中,他没有任何着地感,生理性的恐惧让他心跳加速,很是担忧下一刻掉落下去。

  而祭司半跪在地,放下手上的红色丝带,又用自己的语言说着什么。

  然后,祭司低下头,似乎在听什么一样,这样的平静连续了片刻。祭司面前泛起一团火焰,休利特在火焰中看见一小我私家的模样,对此发生熟悉感,但马上反映过来——火焰里的那小我私家就是自己。

  而此时,祭司念了什么后,周围的光线散退,重新陷入黑暗。

  祭司说:“预言之火……没有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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