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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生长记

第三十一回 ? ? 长孙奕

方丈生长记 饭饭无罪 5602 2019-11-26 14:56:52

  一个寂静空荡的房间里,陈设简朴,装饰朴素,唯一能引起人注意的,是一面屏风。上面的绣工绮丽华美,与房内的气氛甚不相衬。屏风后的坐榻上躺着一个鹤发苍苍,皱纹横生的老人,手里把玩着一块玉石,眼神一动不动的看向屏风,似乎心无杂念,又似乎隐藏着什么思绪。

  这个孤苦的老人就是拾月山庄的老庄主,长孙光启。这幅画面,是非和英莲已经趴在房顶上看了两天了,但是一直没有等到他们要等的人。

  或许是他们的轻功太快了,一路上又心急赶路,恐怕上官南比他们先到,恨不得腾云驾雾立刻飞驰已往守候。所以一直等了两天,都没有看见上官南的到来。龙霸天未免误事,让他们先行赶去,自己随后想措施与他们汇合,现在不知走到了哪里。

  英莲看着是非低头不语的心情,一路以来也有了不少默契,知道他在担忧小天,于是两人将身一纵,从屋顶跳到后面的一颗大树上,既方便视察情况又方便他们说话。

  “你在担忧小天是不是?”英莲问是非。

  是非点了颔首,上次把他抛下后发生的诸多变故让他心有余悸,要不是此事确系紧急,小天又不会轻功的话,是非这次绝不愿抛下他独自前行。

  英莲笑着慰藉他说道,“放心吧,这一路上都在官道上走,不会像上官府那样危机四伏的。而且他带着万花楼的堂主玉佩,紧急时可以向金钱帮求助,可以说双重保险了,断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是非听了英莲的话稍稍放宽了心,他们划分时将万花楼给的玉佩交给了龙霸天,一旦有不测或许能派上用场。不外上官南到底什么时候来?他觉得作为一个练武之人,行路这样慢也太不济了,他心想,怪不得上官沛要练此外武功,因为祖传的武功确实不行。

  “不如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先去庄外探询一下小天到了没?”是非觉得就是小天,也应该到了,但怕他不知道如何联系他们,所以想自己先出去探询一下。

  英莲立刻反驳着他说道,“你着什么急啊?上官南都没到,小天还能先到吗?而且拾月山庄不是轻易之地,我们俩这两天也只是黑暗视察,万一行踪袒露,你放心我一小我私家在这里搪塞他们?你觉得这里危险照旧外面危险?”

  英莲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似乎句句在理容不得别人狡辩,是非于是又静下心来期待。英莲看他没有再提留下自己一小我私家在这里的事,稍稍放下心来。以往她也不是这么胆小怕事的,但现在无论如何都觉得自己一小我私家在这里不妥。

  “你说这老庄主每天到底在想什么呢?这两天看他除了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没干此外。”是非好奇的问。

  英莲点颔首,“是有点奇怪,听说这个老庄主早已经不管事了,拾月山庄的事务全都交给了大令郎长孙承弼,那为什么上官沛照旧要坚持把信交到老庄主手上呢?”

  “可能他跟这个大令郎不太熟,所以照旧先找老庄主呗。”是非理所虽然的说道。

  英莲的眼珠左右晃了一圈,想不到一个可以说服她的解释。正在此时,被他们盯了两天的房间终于有了新的情况,两人打起了精神一看,有一个一袭白衣的人徐徐向老庄主的房间走了过来。由于视线俯视,又相隔较远,看不清来人的长相。

  只见白衣男子径直徐徐推开了老庄主的房门,没有说话也没有敲一下。是非和英莲相互看了看,然后默契的从树上来到了房顶,有了上官府的经历,是非现在偷偷摸摸的时候已经不那么紧张了。

  这个一袭白衣的男子不是别人,是长孙光启的小儿子——长孙奕。

  “父亲。”长孙奕隔着屏风说道,让人感受不到话里的温度。

  老庄主没有说话,仍是静静地面对着屏风,他的思绪飘到很久以前。他想起有一次,这个小儿子养的最心爱的小狼狗跑了,哭闹不止,下人费了不少力气终于帮他找回来,还以为他会很兴奋。

  结果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了好了毒药,下在水里让人喂了狼狗,“让你跑。”他看着狼狗在地上抽搐的样子,自得笑着说。

  恰好经过的老庄主目睹了这一切,小儿子其时的眼神,与他那下药毒死了冤枉自己偷工具的医生人的母亲一模一样。看着狼狗吐出那眼熟的绿色口沫,可能就连使用的毒药都一模一样。

  这个小儿子是如何像他的母亲,老庄主的最后一个侍妾,不管是长相,照旧性格。长孙光启轻轻叹了口气,“你来了。”

  长孙奕没有走到屏风里面去,长孙光启也没有从里面走出来,两小我私家就这么隔着那道华美的屏风一言一语的交流着。

  “你为什么还不放弃?”长孙光启问。语气里并没有责怪,像是早已经料到这种事。

  长孙奕回覆说,“当你让我知道我绝不行能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我不会放弃。”

  是非注意到,长孙光启的脸上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听得出来,他接下来的话音量也稍微大了一点,“你宁愿让拾月山庄没落下去,也不愿对自己的野心作出让步吗?”

  长孙奕的嘴角冷冷向上撇了一下,“那只不外是祖先目睹了唐室手足相残,不想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拾月山庄,才发狠立下的祖训。我不相信什么如果废长立幼就会庄毁人亡的誓言,所谓誓言,不外是无能的人用来自我束缚的绳索。”

  长孙光启的目光一下由恼怒转为凄凉。无能的人——他想起来,当年如果不是靠着这一条祖训,他这个宗子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立嗣,最后继续拾月山庄。如果交到五弟的手里,拾月山庄或许会比现在更强大吧,他想。

  今天的小儿子就像当年的五弟,无论才干照旧心思,都在大儿子长孙承弼之上。自己把摇摇欲坠的青龙旗交给他做旗主,原本只是像天子将庶出的儿子放逐出去一样,希望他得以安身立命足以。没想到他竟如此不平输,不仅让青龙旗重振雄风,还一步步扩大成为如今的天地盟。

  天地盟在拾月山庄的职位已经到了大而不能倒的田地,如那边置惩罚这个这个盟主成为长孙光启近来的一心病。尽管这个小儿子如此出类拔萃,但是可惜,有些人从一出生就注定是输的。

  因为祖先长孙无忌立下了祖训,拾月山庄立嗣必须立长立嫡,每一任继续者都必须发下重誓,如果违反祖训废长立幼的话,将给拾月山庄带来扑灭,迷恋,以及永生永世的没落。

  所以不管现实的情况如何,对长孙光启和长孙奕来说,都早已别无选择。只是他没有想到,祖训在前,都不能让这个小儿子知难而退。或者想到了,但总觉得另有一丝希望。

  “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做?”长孙光启的目光落到屏风上,却像是要穿透屏风看清劈面的人。

  长孙奕仍是将嘴角微微一撇,“你放心,现在还不到时机,我不会把年老怎么样。目前的重中之重,是风雨会,我要用他们来作为我的加冕之礼。这对拾月山庄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

  “风雨会?”老庄主皱起了眉头,“你想打风雨会的主意?”

  长孙奕缄默沉静着,屋顶上专心致志偷看的两人见他点了颔首。这个风雨会是什么?为什么老庄主的心情看起来很是在意?是非正在心里纳闷的时候,长孙光启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面对长孙奕站着,后者仍是一副波涛不惊的心情。

  “我命令你不许这样做。”老庄主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正色对着长孙奕说道,然后转过身去,“第一,我们与风雨会早有契约,一个总管陆地,一个总司群海,各人井水不犯河水。第二,风雨会基本庞杂,远比你现在看见的要多得多,凭你的实力想将他们一举铲除绝对是异想天开,如果你不能铲除他们,留下祸根以后会对拾月山庄的恒久生长十分倒霉。第三,风雨会的业务全都在海上,纵然你有能力全部接盘过来,拾月山庄的生意一向以陆地为主,拿来也是无用。”

  “哈哈哈哈,”长孙奕放肆的笑了笑,随后走到老庄主身边,轻轻的问道,“如果我一定要这样做呢?”然后不等对方回覆就又笑着走了出去。

  长孙光启转过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油然而生出一种恼怒。这种恼怒来自于一种无力感,一种自己亲手酿成却无法掌控的恼怒。

  长孙奕离去以后是非和英莲回到了树上,原本就平静的房间现在显得更平静了,只剩下长孙光启一长一短的呼吸声。

  “看来这个拾月山庄也不太平啊,”是非叹息的说道,“原来这个少子想争庄主之位。只是不知道这个风雨会到底是什么来头,与拾月山庄又有何关连?”

  英莲摇摇头说道,“这个风雨会没什么来头,不外是天下漕帮的一个总会。漕帮之人本就与中原武林有所差异,他们并不以习武为常,成日只与海上船只打交道。所以任他们在海上翻云覆雨,到了陆地,是一点风浪都掀不起来的。”

  “既然如此,为何那位老庄主的语气里,似乎对风雨会颇为忌惮?”是非问。

  英莲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说道,“这我也想不明白,或许中间发生过什么故事也未可知。不外这个长孙奕可不简朴,我看他要搪塞风雨会恐怕没有老庄主说的那么难。”

  是非看向英莲,“他如何不简朴?”

  英莲娓娓道来,“拾月山庄向来以朝廷为配景,以武林为肱骨,两边的势力都不小。进可以入朝为仕,退能命令群雄,这即是他可以跟金钱帮抗衡的原因。拾月山庄网罗了天下不少的英雄好汉为他所用,在工具南北划分设置了青龙旗,白虎堂,朱雀门,和玄武宗。这个青龙旗原来在里面是最末的,但是几年前由这个长孙奕接手以后,如今已经酿成拾月山庄的中流砥柱,里面能人辈出,恐怕另外三个加起来都不敌。你说他简不简朴?”

  “若果真如你所说,自然是不简朴的。”是非又长叹一声,惋惜的说道,“如此精明能干之人,却碍于祖训不能继位,真是可惜了。”

  英莲也回覆说,“竟有人以家族的命运来立下如此重誓,也确实可笑。”

  就在他二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说着的时候,龙霸天也离他们不远了。只见他来到一座华美堂皇的客栈前,心里想着赶了几十里路正好歇一歇,横竖拾月山庄也不远了。

  他抬头一看,门口挂着一个五爪盘龙金字匾,上面写着’拾月楼’三个大字。莫非这跟拾月山庄有什么关系?他边想边走了进去,只见里面纷华靡丽,放眼望去,有赌钱的,有用饭的,有眉来眼去的,尽是一派纸醉金迷的样子。

  这种地方虽然都是先敬衣衫后敬人,龙霸天走进来好半天也不见有人搭理他,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嫌他站在那里看着碍眼,才有一个肥头大耳的老婆娘走过来问他打尖照旧住店。

  “要一间客房,多谢妈妈。”小天客气的说道,这种冷语冷面他早就已经习惯了,现在他只想早点歇息后好赶路,顺便打探一下如何进得去拾月山庄。究竟他也不像是非他们一样能飞檐走壁,不动点脑子如何混得进去这天下第一庄呢?

  老婆子一边唤来一个小厮,一边用不耐烦的眼神扫视了他一眼,随即在唤来的小厮耳边悄悄付托了几句。只见小厮连连颔首哈腰,说完了以后就走到小天前面满脸堆笑指着路说,“客官这边请。”

  谁知领到客房一看,在如此奢华的客栈里,哪怕是最低等的客房也不至于看起来像下人住的屋子,小天心下明白,老婆子这是欺负他穷小子没见过世面以次充好呢,但他脸色上并不愠怒。

  “这是你们的客房?”龙霸天问小厮。

  小厮面露难色,然后吞吞吐吐说道,“客官尽管住好了,有什么不满意的付托一声就行。”然后不等小天继续回覆就慌忙退了出去。

  幸亏小天从小也吃惯了苦,不管什么金窝银窝稻草窝,通通都睡得。刚放下行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隔邻传来,像是有人在说话,突然其中一小我私家音量变大,话语中似乎提到了拾月山庄四个字,小天犹豫了一下,走到墙边把耳朵贴了已往。

  只听一个莽声莽气的中年男子声音说道,“这可纷歧定,听说拾月山庄另有一位精明强干的少令郎,近年来主了不少事,脾气听说不太好,要是派他来的话,打不打赏另说,别出什么岔子也就行了。”

  紧接着是一个降低的男子声音,偷偷摸摸的问,“为什么不让我们直接给送到庄里去呢?”

  适才那个男子又回覆了,“这我就不懂了,咱们押镖的,客人让押往哪儿去就押去哪儿,少跑几里路还生出埋怨了不成?”

  龙霸天歪起头仔细听着,两人的话音短暂停了一下。

  “一路上你没觉得有什么差池劲?”像是那个粗犷大汉的声音又问道。

  “你是说那箱子?不用你说,我也早已经看出来差池了,不管什么盆景,没有这么重的。”

  “那你觉得那是啥?”大汉接着问道。

  另一人迟疑了一下,然后吞吞吐吐的说,“是啥欠好说,欠好说。”

  “那工具石头一般重,一路上把我累得满头大汗,里面却是一点儿声响也没有,要不是干这行的不能坏了规则,我早就撬开看里面有啥了!”

  “嘘!你不想活了?!”此话一出,后面两人也都平静了。

  隔墙的小天心下也听明白了十之八九,看来这两人是押镖的镖夫,正要押镖去往拾月山庄。突然此时,小天听得前厅那边也瞬间鸦雀无声,全无适才的喧闹,惊奇的他不禁走了出去看是何情况。

  只见进来时视他如目中无物的肥婆子此时正站在一个仪表堂堂,神采奕奕的壮年男子身后,谄媚的堆笑着说,“少东家,您来啦!”适才正在嬉笑怒骂的众人此时也都噤声行着注目礼,一副威严的神气,就连那平时爱指指点点的此时也都老实了。这人正是长孙承弼,收到镇海镖局的书信前来验镖的。

  既然叫他少东家,看来这个拾月楼果真就是拾月山庄的工业之一了,一路上听说拾月山庄目前都是少庄主长孙承弼在管事,看来就是此人,小天心想。

  只见长孙承弼略略向婆子致意之后径直上了楼,并不管周围怎么样,走进一间屋子以后立即拉上了门。底下的人有啧啧称奇的,有不妥回事的,又回复到先前的热闹局面。

  唯独角落的一小我私家引起了小天的注意,此人背对着众人默默的坐在椅子上吃着饭菜,似乎一点不体贴适才进来的人是谁,客栈里面又发生了什么事。小天看着那人的背影,觉得似乎似曾相识,但一时间想不起来,觉得自己认识的人也不多,此时单凭一个背影,应该是自己认岔了。

  于是看完热闹他也回到屋内关上了门,刚要坐下,只听隔邻又有了不小的消息,一小我私家叫嚷着,“你们还不快点!镖头让抬了工具跟他上去!坏了事谁担得起?!”然后两小我私家忙不迭应声,听声音是锁门出去了。

  难道长孙承弼到这里来是为了验镖的?为什么不让人送到庄里去?小天一边好奇一边打开了一条门缝偷看着,过了不多时,果有一个威风凛凛的镖头人物领着四个挑着一口大箱子的镖师朝长孙承弼的偏向抬去,叩门说了几句话,里面就打开了门放他们进去。

  小天见那四人抬着那口大箱子时,个个都要紧了牙关,可见里面的工具确实是纷歧般的沉。

  这个镖头原来是镇海镖局经验最长的,名叫寇正雄,长孙承弼听说过此人。寇正雄说话中气十足,介绍说此镖是承自风雨会,押往拾月山庄,箱内据他们所说是两颗盆景。

  来时他们已经上了封条,现在本镖局原物抵达,请贵庄查阅后签字留凭。’据他们所说’,寇正雄特意强调了这五个字。

  长孙承弼心里纳闷儿,风雨会与他们素不来往,通常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搞这一出是为何呢?疑惑之际命人开箱验收。

  随从的仆人一听付托,手脚麻利的撕开了封条,然后把锁一撬打开了箱子,一看,原来是两颗这样的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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