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凑学费

　　第二段视频掐头去尾，只留下余晚突然将王敏琳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而且面对老师，态度异常嚣张。

　　【我最爱撸串：世风日下，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相关部门求视察下，再次@XX部】

　　【茄子与西红柿：校园霸/凌普遍存在，我也曾经被欺负过，这是心底难以抹去的伤疤……】

　　【蔚蓝天空下的小太阳：我是江大的，余同学虽然是校霸，但从来不主动欺负弱小，不知道楼上那些黑子是怎么来的？】

　　【Attitude先生：余氏的水军这么快就登场了，她给了你几多钱？】

　　【我爱哈士奇：余晚滚出江大，还校园一片安宁的学习情况。】

　　也许是“有钱人仗势欺人”这个点特别戳中人心，键盘侠们随处乱喷，短短几个小时内三个帖子都打上了“沸”的标签。

　　孟深眉头瞬间拧紧了，忧心仲仲的看着余晚：“你没事吧？”

　　余晚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他们能搞出什么花样，原来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打小闹。”

　　这件事人为利用痕迹太明显，险些把她从小到大的事迹都扒了底朝天，再经过小号爆料，大V转载，最后黑子登场……一系列操作后，才气在如此短时间内到达人神共愤的效果。“我更在意的，是江城哪些势力都掺合进来。”余晚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语气凉薄。

　　孟深顿了顿：“要不要撤热搜？”

　　“不用，就让他们闹，等过两天全网黑的时候再放出真相。”余晚微挑起眉梢：“这年头，谁不爱看点跌宕起伏的狗血故事呢。”

　　孟深竖起一个大拇指：“现场应该不止一小我私家拍了视频，我现在就联系黄三他们赶忙去办。再把你这些年偷偷资助过的名单放出来，校霸变善士，啧啧……人设反转啊。”

　　余晚皱眉道：“把视频放出来，不用做多余的事情。”她资助别人，不是为了利用他们。

　　“凭什么啊。”孟深反驳道：“那些人拿着你的钱上学深造，背地里却拼命骂你，多憋屈。”

　　余晚侧头看向窗外，语气很轻：“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

　　思绪徒然陷入回忆中。

　　小学三年级前余家并不富足，生活窘迫拮据，甚至连学费都交不起。

　　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个阴雨蒙蒙的星期三早晨，因为学费拖欠了泰半学期，余老头和她被叫到办公室。

　　校长和班主任一个站在一边，神情冷漠。

　　“如果这周再无法缴纳学费，那只好勒令退学了。你今天先把余同学带回去，什么时候凑齐学费再来。”

　　那声音掷地有声，冷如隆冬。

　　余开国看着老师，急得眼眶都红了：“校长，高老师，求求你们了，拖到月底成么？我保证，等发人为立马就缴学费。”

　　校长皱起眉头：“这句话你上个月说过几多遍了，才几百块钱怎么一直交不齐？你们每年都这样，学校也很难做。最要害的是，余同学的结果……”顿了顿，带着惋惜与疑惑的目光看着余晚：“余同学结果下降得很厉害，自从上了二年级，直接从全校第一酿成倒数第一。”

　　言外之意，如果是个优等生学校还能看在结果的份上通融通融，可是余晚是个差生……

　　察觉到办公室里所有的目光都齐聚到身上，她心头一颤，用力紧紧抿着嘴唇。

　　“噗通！”

　　余开国双膝点地，就地给他们跪下了：“求求你们再宽限些时间吧，这孩子结果欠好都赖我，是我害了她，要不是遗传了我的基因也不至于脑袋不灵光。但是，就算她结果再差也要上学，好歹能认识几个字未来不至于被人说是文盲。校长，求求你，再通融下吧，我保证月底一定缴纳学费……”

　　这一跪，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余家长，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

　　“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商量，你跪在这里，让其他人看见了影响欠好。”

　　“老师，求求你们了，就到月底。”余开国说什么都不愿起来，举手立誓道：“我给你们磕头了，晚晚不能没学上啊……”

　　影象中她就地愣住了，低垂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直到最后都没流下来。只是用力的，用力抓紧裤腿。

　　回忆的最后。

　　余开国那一跪，让校长松了口。

　　回家的路上，小雨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所有学生已经被家长接走，只余下父女俩躲在廊檐下。

　　这场雨不知道还要下到什么时候，畏惧延误下午的课，余开国一咬牙，说道：“不管了，走吧。”

　　他脱下外套罩在她头顶上，背着她往雨幕里走。

　　一路缄默沉静。

　　不知不觉走到包子店门口，余开国停了下来，笑着说道：“闺女，等爸发了人为，就带你来吃肉包。现在先委屈下咱们家晚晚，你先闻闻味，香不香？”

　　她吞咽了下口水：“香。”

　　余开国朗声笑了起来，突然小跑起来：“那我们得赶忙回家，否则一会儿身上的肉包子味就散了了……”

　　忍了一路，进了门后，她终于问出口：“老头，我结果下降的事情，你怎么从来都不责备我？”

　　余开国顿了下，揉了揉她的头发，慰藉道：“你要是结果好，那照旧我闺女嘛？”

　　那时候她认真的点颔首：“我知道了。”

　　-

　　回忆戛然而止。

　　手指微微捏紧，余晚突然起身，耷着眼皮：“我去下洗手间。”

　　孟深没觉察到她的异常，随口应了声，继续在群里给黄三等人派活。

　　余晚在洗手间洗了把脸，丝丝缕缕地冷气沁进皮肤里，胸腔里不停翻涌情绪逐渐平息下来。

　　抬眸，看着镜子里的女人神情重新恢复往日的漫不经心，抽了几张纸擦拭手。这时候，突然听到有几个女生在八卦微博上的事情。

　　“微博上的爆料都是真的，我就是江大学生，余晚平日里仗势欺人，打架斗殴，是不折不扣的问题学生。横竖她家里有钱，打了人再给一笔赔偿费，再进行口头威胁。所以被打的人都敢怒不敢言，最后纷纷选择转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