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缺个保洁
那声音无比尖锐难听逆耳。
唐越眉头拢得更紧了,猛地睁开眼睛,漆黑的眸深邃平静得犹如凛凛寒泉。明明什么都没做,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就如同已往无数个岁月那样般,高屋建瓴,睥睨矜贵。
孟深伫立在原地,像是被野兽盯上的猎物,只觉寒意迅速蔓延全身,吓得他险些连呼吸声都不敢再发出。
气氛紧绷。
这时候,余晚不耐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孟小深,走啊,站在门边干什么呢?”
就在余晚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唐越唇角倏然挽起一抹浅笑,微微点了点精致的下颌,算是打招呼。
那凌驾于周身压抑极重的感受瞬间荡然无存,孟深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警惕更盛,就算唐越破产了,也不是他们招惹得起的工具。
余晚进了包厢后,看到孟深满头大汗的模样吃了一惊,美眸都瞪圆了:“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孟深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随口胡诌:“可能是空调开太高了。”内心在咆哮:总不能实话实说是被唐越吓的吧,简直能丢死人了。
“……”余晚指着墙壁上的显示屏:“24度也算高?”
她狐疑地皱起眉,那目光盯得孟深心惊胆战的。
“咳咳咳……”
突兀的剧烈咳嗽声突然打破了平静。
余晚侧头望去,看到唐越正捂着唇咳得满脸通红。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抬头望来,神情中有些……虚弱。
余晚思维足足愣了好几秒。
她居然在唐越身上看到了虚弱这种玩意儿,尤其是当那双因为咳嗽而染上水雾的眼睛直勾勾望过来的时候,攻击力简直强到极致。
她伸手捂住胸口,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
“扑通”
“扑通”
似乎要从心口跳出来似的。
“余小晚,你简直不是人!”孟深突然大叫作声:“唐少都发高烧了,你居然还把他叫出来喝酒?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他们这群人玩归玩,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想到余晚一玩就玩得那么大,看看唐越那副满面通红的样子,预计刚降下去的温度又重新升高了。
糟糕!
今早发生的事太多,又和系统使气,居然把这茬忘记了。
【……】
余晚马上心虚:“那现在送他去医院?”
“空话。”孟深翻了个白眼,“你把他扶下来,我去开车。”
那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余晚疑惑的收回目光,视线重新又落到唐越身上,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还能走吗?”
唐越“嗯”一声,撑起身体,虚弱的往前走。
那故作坚强的模样,看得余晚面色一阵燥红,她大步走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唐越嘴角微翘,身体靠已往,变得越发“虚弱”了。
-
世华医院。
好巧不巧,今天又是同一名急诊医生。
“38.7度,怎么那么不小心,今早高烧不是已经退下去了吗?”急诊医生将体温计放回去,突然鼻子用力嗅了嗅,眉头瞬间拧得死紧:“喝酒了?是不是不要命了?唉,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敬服自己的身体。”
余晚险些要无地自容。
“医生你误会了,家里来了客人,陪他们聊天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酒瓶。”说话时,唐越嘴边噙起一抹礼貌性的淡淡浅笑。
那声音温和又轻缓,如同东风拂过般,不知不觉间,急诊医生的怒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回继续给你打退烧针,准备住院,照旧回家?”昨天院长特意转达指令,务须要尽心尽力治疗好这个病人。
“回家。”唐越说得一脸坦然:“我没钱住院。”
急诊医生手抖了下,笔尖在病历本上拉开一条直线。这样一个温润如玉贵气十足的令郎哥,居然说没钱?
难道是他幻听了?
再说了……急诊医生抬眸扫了余晚一眼,他不是余小姐的朋友吗?
余晚被那目光看得脸色爆红,她磨了磨牙:“住院,用度全部划到我小我私家账户上。”
唐越摇摇头,一口拒绝:“不行,我昨天已经欠你一笔钱了,要是再继续欠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气还清。麻烦医生照旧给我打个退烧针,我回家休息就行。”
“回家?那个破旅社也叫家?”余晚讥嘲作声,心里窝着一团火,她就没见过像唐越如此坚持原则的人,都落魄到这份上了就不能去占占其他人的自制吗?
唐越垂下眼睑:“歉仄。”
余晚听得更是急躁,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朋友呢?难道你破产后,就没人帮你一把?”
“树倒猢狲散,商场上的朋友都算不得真正的朋友。”唐越声音很平淡,仔细一听另有些自嘲。
余晚顿住了,缄默沉静下来。
唐越15岁起便进入唐氏团体实习,20岁已经独立卖力好几个大型项目企划,到了25岁正式接任总经理位置。人生二十八年,除了念书就是学习如何治理一家公司,生活规则而严苛。
他年纪轻轻就站在高位,同龄人望尘莫及,经常打交道的一群老家伙们又满心满腹都是算计。
身处名利场中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想想唐越还真的挺可怜的。
半响。
“我不是说给你介绍个活么?”余晚掀了掀眼皮。
宁静号畏惧她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赶忙作声道:【宿主,唐越都那么惨了,真的求你做个好人!】
“……”
余晚没搭理智障系统。
唐越唇瓣嗫嚅下:“你找我真的不是为了……”
做个好人,做个好人……
好人……
做个屁!
余晚昂起下巴,气势嚣张又暴戾,大有一副“有本事你敢说完”的架势。
唐越一脸认真的说道:“唐氏宣布破产那晚,你也说给我介绍个活,结果……”
影象重新涌入脑海。
再看着唐越一脸坦荡荡的正直形象,余晚一下子泄了气。她面颊有些滚烫:“其时我喝醉了,口不择言。”
不仅口不择言,还异常主动。
主动到……
让他险些以为她深爱着自己。
唐越敛了敛思绪,老实道:“歉仄,是我误会你了。”
余晚被顺了毛,心情又重新变得轻快起来:“我有个屋子在江大四周,缺少个扫除卫生的保洁。”
【……宿主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