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规则，帮我把这个包起来。”前脚秦楼月离开了店里，后脚宋冰就来了钱家酒庄。宋冰指了指中间剩下的最后一壶啼残夜。
老板也是利索的包好了酒递给了宋冰。宋冰低头在自己的米白色皮革包里拿出了钱，放在了柜台上。
“宋小姐来的正好，适才周家的那位小姐才把另一壶买走。”宋冰听到秦楼月的也买了啼残夜，她的手微微一顿，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么巧啊，那可真是有缘了。”宋冰漫不经心的说道，拿起了包好的酒。
“老板，下一批的啼残夜什么时候到？”老板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为难，可面前的人是宋冰，原本欲言又止，但照旧开口。
“这花娘近来身子已经不太好了，您也看到了。”老板指了指身后的酒柜，柜中一壶啼残夜都没有了。
“实不相瞒，这三个月来，花娘只送来了四份，分装成一壶一壶的也就一共三十份。”
宋冰微微一笑，从包里拿出了一块大洋，老板眼睛只发亮，讨好的笑了笑。
“麻烦老板下个月替我留一份。”老板自然是颔首直允许下来，宋冰松开了大洋，老板快速的将大洋收入怀中。
“这您就放心好了。”宋冰不再说其他，老板在身后目送着宋冰离开了酒庄。
宋冰手里拿着一壶啼残夜，走上了熟悉的小巷。脑海中追念起宋曼英对她说的话。
“三妹，我们要学会得失，那个陈玉已经是一颗无用的棋子了，周家已经怀疑到我们头上了，那个小福的死会牵连到我们，你手底下的人要洁净。”宋冰听到宋曼英这话的时候，心中微微一动，却照旧低着头，不动声色的问。
“那长姐的意思是？”
“废弃的棋子，要发挥他们最后的价值。”宋冰只是低着头，久久没有语言。
可宋冰做不到舍弃常百草，那么如果要保下常百草，就必须牺牲陈玉。
“长姐……我自由分寸。”
常百草照旧坐在他的屋前晒着太阳，熟悉的阴影笼罩在他的上方，他没有睁开眼睛。
“宋家来处置惩罚我了？”宋冰听到常百草这样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可这是她的选择。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常百草没有看到宋冰的眼神，阳光打在宋冰的背后，可她却只看到了眼前的人。
是喜欢吗?不是。
“……”宋冰决定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心情，像是之前一样直接踹翻了常百草，常百草这次感受到了一阵差池，直接起身。
“别生气啊。”宋冰的面上照旧平静的心情，随手将啼残夜丢到了常百草的怀里。
常百草下意识的接住了酒，捧在了怀里，看了看怀里的酒，打开了酒塞子，扇了扇气味，喜笑颜开。
“我随手买的。”说完，宋冰头也不回的转过身子，迈步离开。而常百草在她的身后，望着手中的酒，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个笑容。
他闻着酒香，脑海中却想到了那个穿着骑马装，外披着红色斗篷的女孩。
啼残夜的初印象是浓烈的气息，让人一下子就记着了这个强烈的味道。
常百草不喜畛刳晚上喝酒，他喜畛刳白昼喝。夜晚太短，白昼太长。
一小杯啼残夜入口，像是它的第一下气息。如烈火一样焚烧，浓烈的味道烧喉，却带一丝甘甜在烈火焚烧的，又是被灼伤的鼠尾草味道，一切浓烈散尽之后，最后只剩下厚而绵长的余味混杂，是说不出的味道。
常百草收起了剩下的啼残夜，酒味还存留舌尖，尔后小心翼翼的将酒放在了小箱子里放在了床头柜最下面一格。
宋冰的步子逐渐慢了下来，脑海中常百草的声音逐渐消散，剩下的都是宋曼英对她说的话。
“三妹，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们宋家的人，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她抬起眼望着宋曼英，良久道。
“长姐，常百草另有用。”
“我已经视察到了秦楼月和常百草的关系。”宋冰的声音一顿一字的说道。
“这次，周灼只是欲盖弥彰而已。”宋冰嘴角勾起一个讥笑的笑容，宋曼英站直了身子示意宋冰接着说下去。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秦楼月？究竟……”
宋冰顿了顿。
“他当年可是拼了命的冲到火场里去救秦楼月的，而且就算秦楼月都被这样诟病了，他不是依旧如常的看待秦楼月吗？”
见宋曼英的神色舒缓了许多，宋冰知道，常百草的命是已经保下来了。
“长姐相信我，周家不会存活太久，对立的局面终会结束。”
宋冰怎会不忍，她也会舍得。可那个住在巷底的男人，对她笑的时候，她却感受到了纷歧样的情感。
“这……会是什么？”宋冰不知道，也不在乎。一切的人都可以成为宋家荣耀的垫脚石。她的母亲也是如此，只要能够成就宋家荣耀，就算是父亲也是一颗棋子。
宋家的女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多余的外人。
三月依旧处于黄昏时刻时在花海等着常百草的泛起，可今日的常百草却晚了。
三月百无聊赖的坐在花海中，摘了身旁的花，用无名的花熟练的体例着花环。
那是她哥哥教她的。
“我念，也念着娇艳的牡丹……”三月的嘴里唱的是不知何时的不知名歌曲。
“我的心里，有三月也有牡丹——”
三月的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转过头时看到的是常百草穿着蓝白相间衬衫，洁净的少年嘴里的唱词接下了三月的词。
三月眼里一阵惊喜，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浓烈。
“百草哥也会？”常百草坐在三月的身边。他的声音不降低，温柔洁净，似不染一点灰尘。
三月在他身边静静地倾听着，倾听着他的声音。唱词里的三月已过，可牡丹花开的正好。
三月望着常百草的侧颜出了神，十七岁的少女的心思懵懂，只敢偷偷的看着常百草，不敢正面看一眼，生怕一眼就被揭穿了。
钟离远远的看着三月与常百草，倚靠着开的茂盛的树望着他们。
常百草的身上还留着啼残夜的微妙气息，三月闻着常百草身上的味道不知道为何格外的放心。
与秦楼月、钟离的感受差异，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百草哥，有没有人说过你生的很悦目啊？”
不知怎的，三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常百草目光看向三月，露出的笑容迎着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