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哈罗德的梦中之梦
在夕阳的余晖下，遗址显得越发凄凉。
两人现在正在一处勉强另有衡宇结构的废屋中，屋子周围被克罗蒂用木桩围得个水泄不通。比起晚上有狂者突袭，哈罗德更担忧白昼要怎么出去。
此时已经能听到狂者们哀嚎的声音了。看来一旦阳光削弱，它们便会泛起。
“您说这工具，另有家养和野生之分？”
听到了污染耳朵的嚎叫声，哈罗德想起克罗蒂在林子里所说的话，好奇地问到。
克罗蒂顺便从木桩的缝里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回复到：“对呀…啧，数量还不少。”
重新坐到了哈罗德的身边，才开始为他具体解释：“额头上是否符文，是区分居养和野生的要害。家养的话，是死灵系异能者们培养的，其数量很少，但是能力要强许多，究竟死灵系们用的都是三级以上的异能者的尸体，而且他们自己就是三级起步的异能者。”
“没有一级和二级？”
“没有。所幸的是，他们虽然一开始级别就很高，但是数量太少了，所以也不用担忧会遇到。如果运气欠好，真有一天遇到了，我们逃跑就好了。”
看到哈罗德一脸无语的心情，克罗蒂笑了笑，说：“我开玩笑的啦！你一直一脸严肃的听着，多无聊啊，所以想着活跃一下气氛而已。遇到了也不用怕，有我在呢！”
听到克罗蒂此番解释后，哈罗德故意做出了一个夸张的受惊心情，说着“巨细姐还真是可靠”之类的话，没想到克罗蒂相当受用。
从夸她开始，傻笑就没停下来过。
“不愧是我选中的侍从，果真很有眼见力！哼哼，接下来给你讲一下野生狂者们。”
所幸的是她还没有忘记谈话的重点，继续讲道：
“野生的狂者是由于魔女的统领不足，导致大陆能量失衡，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大陆为了继续运转，只能从原本已经安息的亡者灵魂上吸取能量，作为魔力增补。而被吸走能量的灵魂，都市变为一种名为‘残缺灵魂’的灵体，它们会重新控制已经糜烂或成白骨的肉身。‘残缺灵魂’会本能的想要增补自己损失的能量，于是会啃食还在世的生命体。不外侍从你就不用担忧啦，你没有什么能量，预计他们抓住你也不会吃你的。”
“都市乡镇都有部署结界，如果不是被破坏的话，它们也无法攻入城内，所以明天我们得赶忙进王城，以免意外…”
克罗蒂开启了滔滔不停的科普模式，正在火上烤着面包的哈罗德，注意力都被大陆需要增补能量所吸引，随口而出道：“您刚刚说的那些，像是大陆有生命一般。”
克罗蒂脸上轻松的心情消失了：
“这里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宁静宁静的，侍从，否则也不会有种种各样的会威胁到人类的魔物们在。我记得给你说过，辛特兰里斯是连接神界与人界的中间世界…其他的我不清楚啦，我只知道，如果不是魔女们的话，这个世界也早就不存在了。”
哈罗德现在也知道了为什么克罗蒂会如此尊重魔女们的原因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在盗贼团的时候，看过一本书，很久以前，这里并不是由魔女统治，而是神派遣的神使们统治。但是有一天，掌管这个世界的神，抛弃了这个世界。魔女们的前身可能就是神使哦。总之，她们留了下来，让这个世界再次活了过来。神看到这个世界另有希望，他想要回来，重新掌管这个世界。”
“她们肯定不愿意吧？”说完，就烤的有点糊的面包分了一半给一旁的克罗蒂。
“那是自然，由此还引发了战争。不外很奇怪的是，有关这一段的历史都被剪切掉了。只知道魔女们最后获告捷利，但是也留下了不行修复的损伤。除了四个大陆，其余的地方要么酿成了魔物们的栖息之所，要么就成为了一片死地。”
看来那不行修复的损伤，就是导致这些大陆需要能量的原因吧。
克罗蒂结接过了面包后，用枯木枝拨了拨面前的火堆，让火烧得更旺了一些:
“书的内容到这里就没有了。其实在神抛弃辛特兰里斯的那一刻，这里就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看到她脸上难得泛起了严肃的心情，哈罗德反倒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细想一下，作为来自其他世界的人，这个世界的曾经也好，现在也罢，与自己似乎都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有些感伤，没有绝对宁静与宁静的地方。纵然是天堂，也要担忧来自地狱的威胁。
一时间，周围只剩下了狂者的叫声以及火焰燃烧树枝发出的“噼啪”的声音，许是被外面的狂者吵得有些心烦意乱，哈罗德问向克罗蒂：
“我其实很好奇巨细姐的能力和身份。”他将烤的有点糊的面包放在了一旁，凝视着克罗蒂，坦白了心中最大的一个疑问。
“我的异能类型是‘四季’，能力凭据季节差异而发生变化，夏天是火，春天和秋天都是木哦，冬天就酿成水啦！”
克罗蒂说完后，满脸都是“快夸我，快说我强，我是不是很厉害”的神色。
总觉得，有些华而不实…
本计划决定照旧不做评论为好，但照旧得说点什么，免得伤了她的自尊心。
“难怪您今天问东家日期啊。不外为何我们在林子被狂者追逐的时候，您不先用异能呢？”
“其时太畏惧，我给忘了。”
应该回她一句有理有据，值得信服么…哈罗德陷入了思考。
“至于我的身份，”克罗蒂迟疑了许久，才说道：
“这个并不重要，横竖你就快回去了…对了，一直都是我在这里说，你也说说你们那里的事吧！我实在是好奇，你们没有异能，是怎么活下去的呢？”
哈罗德一边回忆，一边将自身的经历讲给了克罗蒂：
“我么？我其实就是领土主的一个家臣而已。虽然是家臣，但是并没有做出过什么孝敬，倒是为他解决了不少粮食。”
稍微打趣了一下自己，才继续说道：“异能在我看来只是会让许多事情变得越发便利吧，纵然没有异能，照样可以种植养殖，养殖技术恰当，也能提高食物的品质；武力的话只要勤加修炼，亦可以做到以一敌十。所以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难以想象的。”
“那，你所在的世界，也会有纷争和痛苦么？”
看着克罗蒂清澈明亮的眼睛，他苦笑了一下。
看他的反映，克罗蒂也笑了笑：“各人都只是普通的人类而已，作为人，许多事情都是无法制止的。有这些情况是很正常的。反倒是我唐突了，问了你奇怪的问题。快睡吧，侍从，你白昼的时候也辛苦啦，今天我来守夜就好。”
哈罗德原本想拒绝，但克罗蒂以“你是侍从，就要听我的。难道你信不外可靠的我么。”这个理由强硬地谢绝了他。
最后，只得乖乖地躺在了克罗蒂用稻草为他铺的临时地铺上。
平时睡眠都比力浅，如果有危险的话，应该反映得过来吧。哈罗德躺在地铺上，有些不安地想到。
察觉到了他的不安，克罗蒂特意坐在了与他距离较近的位置。
“不要畏惧，有我在呢，你就放心睡觉吧。需要我给你唱安息曲么，侍从？”
挥了挥手，说道：“没有畏惧，只是担忧巨细姐您这样会太辛苦。如果撑不住，叫醒我就好。另外，晚安。”
克罗蒂点了颔首，然后轻哼起了一首歌。
哈罗德发现自己听不懂歌词是什么。想着这可能是他们的土著语吧。
在轻柔的歌声中，他似乎看见了一只淡蓝色的蝴蝶。
随后，他的视线徐徐模糊，陷入了黑暗之中。
“蝴蝶？”
克罗蒂也发现了这只蝴蝶，停止了赞美。目光随着蝴蝶飞翔的轨迹而移动，直到它飞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真漂亮啊，和我头上的这只发夹一样漂亮呢…”
想要触摸一下这只蓝色蝴蝶时，它却拍了拍翅膀，飞向了那静谧的星空之中。
一时间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尽管未能抓住这转瞬即逝的影象，但反映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摸了摸感受到冰凉的脸，才发现是泪水。
我怎么哭了？她在内心问着自身，可是没有获得回覆。
夜晚并不平静：狂者们围绕着木桩周围走来走去的声音；无能咆哮的噪音。这份不平静让克罗蒂没有心思去想刚刚自己为什么会哭，强压着怒意从木桩的漏洞里视察着外面狂者们的消息。
“吵死了…等天稍微亮一点，我就出去，把你们全杀了。”
克罗蒂看着屋外的木桩，自言自语道。
一阵狂风卷过，差点扑灭了火焰。看来今天的风有些大，希望不要把这个破屋子吹倒了。话又说回来，侍从今天睡得很死呢，看来简直是累着了。
她又坐回了哈罗德身边，一直看着他。
是做噩梦了么，感受睡得很不牢固。看着现在的哈罗德，克罗蒂不禁这样思考到。
而哈罗德简直是陷入了一个奇特的梦境中。
哈罗德睁开眼睛，他没有梦到诡异的黑袍人，反倒是来到了一个奇异的地方。
我这是，在哪？
偌大的修建物里，只有他一小我私家。孑立凄凉的感受，没理由的让人感应忐忑。
视察了一下自身所处的位置，从部署和修建结构来看，应该是一座剧院。身后是一扇门，右手是舞台。往前走了几米，阶梯状的座位、贵宾室等一应俱全。
座位后有许多扇门，中间一扇门最为显眼：比起周围的门宽了不少，门上另有这对称而诡异的雕花。
只是一切修建物和家具的色彩唯有棕色和白色，如同被翻出来的陈旧影象一般。
这副场景让哈罗德相信，这只是个梦境而已。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值得恐惧的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绕过了舞台，走上了台阶，来到了那扇最显眼的大门面前。这后面是什么样的呢？伸脱手，抓住了门把手，一推，门竟然轻易地被打开了。
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怪奇场景的准备。这两天经历的事情都如此离奇，不管是后面泛起的是什么样的场景，他都不会觉自得外了。
所以，当他看到门后是一列列的书架时，反而觉得有些意外，也感受到头疼。
看到书就头疼的毛病没想到在这梦里也改变不了。自嘲般地按了按眉心，关上了这扇门，却在转身的一刻被舞台的吸引住了全部的目光，如同泛黄影象的情况也在转身的那一刻换上了明亮的色彩。
舞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了一块巨大的屏幕，让他想起了来自古老东方的皮影戏。
难得可以享受一下闲暇的时光，这样的梦也不错嘛。他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后，这样想道。
坐下后发现观众并不止他一人，最前排的作为，坐着一位黑发，戴着玄色小礼帽的女性。出于好奇地走到女性身旁，只看到了一张被黑纱遮住的脸。
有些失望地坐在了女性的身边。屏幕上的演出剧目已经开始了。
如果此时哈罗德注意到了屏幕上的内容，他会发现这并不是皮影戏，而是他未曾接触过的，名为“影戏”之物；其次，这上面的所演出的剧情，正是他之前所经历的一切。
可惜他此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这位神秘的黑衣女郎身上，已无心留意其他的事。
并非他是着迷女色之人，这位陌生的女性身上宛如有一个漩涡，将他深深吸引了进去，无法自拔。
当他想要偷偷地撩起面纱，看看眼前之人的真是面目，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思一般，徐徐地转过了头。哪怕是隔着面纱，哈罗德都能感应一股审视的目光。
“欠美意思。”尴尬隧道过歉后，他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屏幕上。屏幕的画面一转，不再是哈罗德的经历，转为了一间极为宽敞的房间，有着装饰着酒红色窗帘的落地窗以及天鹅绒地毯铺成的地面，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上面坐着的小小的身躯，似乎是…克罗蒂？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哈罗德的目光，屏幕里那酷似克罗蒂的少女也盯着屏幕外的他，让哈罗德没理由地冒了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明明对方什么也没做，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似乎一只自己是一只老鼠，正面对着一只雄鹰。
醒来之后看了看周围，火依然在燃烧着，克罗蒂不知道去了哪里。追念起梦中那位少女，虽然外表很相似，但明显可以感知到，她和克罗蒂完全是两小我私家。
“侍~从~”克罗蒂突然从他身后抱住了自己，让哈罗德感应有些猝不及防。
“巨细姐，您刚刚去哪了。对了，后半夜了，我来守夜吧，您去小睡一会。”
哈罗德边说边想松开克罗蒂紧紧抱着自己的双手，但怎么也松不开。
纵然克罗蒂的力气很大，紧紧拥着自己的这双手像绳子一样紧紧“绑”住了自己。
“喂，巨细姐，是不是…抱得太紧了…”后背的人没有回覆他。此时他才发现差池劲——外面竟然没有了狂者的吼叫声。
尽量绕过了对方的手臂，去摸索腰间的匕首。可惜在腰间摸索了一番，都没有找到匕首，却摸到了腰间一片冰凉黏湿。
怎么回事…看着被染成了暗红色的手掌，视线又一次模糊了起来。
“克罗蒂”从他的肩膀探出头来，没有心情，就像是雕像一般，机械地张开了嘴，这如同初学者拉提琴一般的声音，让哈罗德是在听不清楚她说了些什么。
“你…最终照旧…叛逆了…”难得听懂了一句，反而让哈罗德越发的迷茫。
陪同着利器切断腰部的疼痛，哈罗德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