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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度

第六十二章 青衣何去

落花度 相78 3237 2020-07-03 09:38:43

  如果劈面的舞云岫能够忽略北堂绯嘴角几不行见的笑容。

  只是他并没有发现,看着北堂绯的行动,统领开口道:“这就醉了?到底是念书人,丞相?”

  这般象征性的叫了几声,他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随后走到北堂绯的身侧,将他抱起来,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尔后抬起他的头,用一种沙哑的嗓子,带着几分体现性的在他耳畔说道:“你可知,苏家祭司苏翎,现在身在那边?”

  只是……面前的人似乎没有反映?

  统领皱皱眉头,不由得疑虑重重,再开口问了几句,照样是听见的只有北堂绯均匀的呼吸声。这是真的醉了,所以睡着了?!

  舞云岫将北堂绯甩在椅子上,冷哼一声,一张脸因为恼怒而有些维持不住人形。他已经开始着急了,不是因为他自己,更主要的是宁寒的大限即将到来,或许宁寒本人还不知道,但这就是宁氏皇族的因果,离这因果的时间,另有两年。

  宁寒与苏翎,二者缺一不行。舞云岫不能保证,在错过了这两小我私家之后,她还能够有足够的幸运等到第二对这样的人。

  然而苏翎一直将舞云岫留在她身上的记号封印住,舞云岫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找到她,除非苏翎主动泛起在舞云岫的面前。

  至于苏翎这一处派出的探子,已经发出了信号,讲明这些乡民已经来到了皇城。

  苏翎在军营恰好与众人一同用饭,当下将手中的馒头塞进放下,快步走到了江云辞的身边。或者说,军队里的所有人现在都是这样的行动,这个计划,在江云辞的军帐之内险些是一小我私家人都知道的计划。

  险些不需要准备太多,所有人都快速的整理好工具,在荟萃的哨声吹响时,都已经整齐划一的站在了校场。

  苏翎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与江云辞并肩而行。江云辞看了一脸严肃的苏翎一眼,不由得问道:“怎么了?这么一脸不兴奋的模样。”

  “打仗莫非在将军看来是一件很值得兴奋的事情?”苏翎淡淡的转身,却这般说道。

  这倒是让江云辞一愣,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怎么觉得这个小女人又不兴奋了呢?不外打仗这件事,不外是为了保家卫国,真有几小我私家喜欢呢?

  似乎苏翎的心情不佳,江云辞便不再找她说话,担忧又惹得苏翎不开心。

  从北幽的领土到达寒国的界限,如果全力行军,只需要两天的时间,因为究竟是行军打仗,不行能说大咧咧的直接就从大道上已往,自然是要通过小路绕到另一侧,才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颠簸一天的军队,就暂时的安扎在了一处绿洲之内。

  白昼沙漠皆是厚厚的黄沙,四周的景物险些稳定,而夜晚的绿洲景致则显得许多几何了。然而苏翎只是手捧着水壶,目光涣散的看着不远处,现在太阳还没有完全的落下,一盘浑圆的落日贴着沙漠的棱线,大地被衬得暗沉沉的,透出一层深红;托着落日的沙漠浪头凝固了,像是一片睡着了的海。

  那是一种单调的颜色,红色,深红色,是一种张扬到极点的颜色。苏翎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沙丘氤氲在橙黄色的雾气之中。

  “你怎么了?”江云辞看着苏翎的样子,不由得有几分的疑惑,今日从出提倡,她的模样便不是太对劲。

  苏翎敛下眉峰,将视线转到了江云辞的身上,只是依旧带着那种漫不经心的冷漠:“没什么,不外有几分感伤。”

  寒国那个地方,她原来已经离开了两年。

  不知变化几何。说来可笑,即即是身在寒国,前后两辈子加起来二十多年,都没有好好的看过那个国家。那些回忆,认真是酿成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回忆,久到苏翎基础就不能回忆起来。

  沙漠之中的夜景,其实也是十分的有意思。

  当夕阳落下了山头,周围真正的冷了下来。沙漠的夜,除却漫天的星空,另有满目的死寂,是死亡的寂静。苏翎站在那个山头,她现在已经看不见四周熟睡的,或守夜的士兵,她看见的,只有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幽魂。

  已然是分不清究竟是人照旧鬼,混杂在一起,就在苏翎的眼中,完全无声的情况,只有绿色的灵魂悠悠的飘动着。

  那些灵魂,都保留着生前的模样,或者说,当一切被抽丝剥茧一般的剥离,一目所见的,即是那些幽魂最真实的模样。或邪恶,或善良,或憎恶,或怯懦,通通都是可以一眼便看透的样子。

  而其中,却有一只特殊的幽灵,穿着长衫白卦,长长的青丝被缠绕在头上,还别着一个檀木的玉簪。而当苏翎见到那只幽灵时,呼吸一时之间停滞在某处,她是认错了照旧泛起了幻觉?这一只青衣鬼,是长老爷爷身边的那一只?!为何会泛起在此地?!

  似乎被人扼住了纤细修长的脖颈,一句话都吐露不出来,只是脚步却情不自禁的追随着那只飘荡的青衣鬼,徐徐向前行进着。而当苏翎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青衣鬼的身上时,耳畔的寂静之中,忽而开始了低低的吟唱。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味尽,

  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

  ……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

  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

  ……

  每唱一句,苏翎的神色变得愈加震惊,那一双眼睛里闪烁的,是愈来愈烈的火光,玄色的焰火在双眼之中翻涌,压抑的是已经抑制不住的情绪,浓烈到大朵大朵荡开。

  她没有认错,青衣鬼的歌声,她听了不知几多年,怎么可能认错。

  只是,那幽灵飘荡到苏翎的身前,白如粉的脸,青色的双眼,似乎看不见苏翎似的,只是在她的面前停留片刻,随后穿过了苏翎的身体,飘到后方继续唱着自己未尽的歌谣。

  这青衣鬼忘记了一切,成了孤魂飘荡到此处,其实意味着什么,苏翎实在清楚不外。她只是转过身,看着近在咫尺的青衣鬼,只是迤迤逦逦的唱着,带着一片陌生的气息,只是单纯的生魂的气息。

  苏翎的神色有些怔然,似乎四肢百骸都被大漠的夜风吹到冻结,那一阵冷,是刺透了心脉肺腑的。她原本想着,那些朝中的人,所看不顺眼的不外是她一人的性命,未曾想到竟然可以狠绝到此般的田地。

  这只青衣鬼,是长老爷爷亲手温养着的一个生魂,当年长老爷爷偶然遇见当年唱戏青衣旧识的残魂,一点点用自己的寿命温养出来的。而被人饲养的灵魂会失去意识,一片混沌的在外游荡,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养的人已经死亡。

  不止是长老爷爷,当日那些长老,现在怕是都已经身首异处。

  苏翎抬头,看着满是星星的夜空,尔后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一片星空,一点点的在她的视线里变得扭曲,似乎一只张着巨大豁口的怪物,正对着她一脸讥笑的微笑。

  苏翎是气得发抖,站在原地,她的心情却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般。

  忽而肩头却被人重重的拍了拍,猛地一转头,却发现是江云辞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到底发生了何事?”江云辞终究是皱着悦目的眉头,期待着苏翎的后文。然而她只是十分冷漠的转过了身子,一脸的冰寒,基础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再三的追问后,江云辞叹了口气,只是说了一句夜凉,早些休息,便转身向营帐处走去。

  苏翎依旧是保持着那样一副神情,一小我私家站在这远处,只是一小我私家很用心的去追寻着那青衣鬼的歌声,唇角却已经被她自己咬的有几分发白。

  忽而,沙漠之中响起了细碎的铃铛声。随后,在那一处荒芜的黑夜中,一身黑衣的谢东篱徐徐走到了苏翎的面前,却也不说话,只是伸脱手,将苏翎揽进了自己的怀抱。

  然而他却猝不及防的被苏翎握住了手臂,随后就像是泄愤一般,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疼得江云辞倒吸一口凉气,也不知苏翎哪里来的力道,一时谢东篱还基础无法挣脱开。

  然而被咬的是谢东篱,他却看见,明明是一脸凶狠的咬着他的苏翎,就像是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老虎,一双眼睛里亮晶晶的,在闪烁着潋滟的水光,明白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过了很久,谢东篱才觉得咬在他胳膊上的牙齿,徐徐卸下了力道。尔后,有什么温热的工具,直直的落在了谢东篱的手上,却在落下的那一刹,变得酷寒无比。

  “夜深了,大漠的深夜会很冷。”他的声音极降低,却极温柔。谢东篱伸出他的双手,用温热的掌心,捂住了苏翎的耳朵,他的神色,就像是那一抹被剪成了飞雪的皑皑皓月,含着可以化作水的温度。

  随后便听他低声说道:“阿翎,我不知你听见了什么,既然此般伤心,便不要再听下去了。”

  苏翎其实已经两年都没有回忆过这些,也没有思考过这些。现在的苏翎显然也不想回忆,她宁愿自己只是单纯的,因为一只幽魂而觉得心痛。

  苏翎只是紧紧的抓住了谢东篱胸口的衣服,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恼怒的神色,却基础控制不住那些肆意的情绪在脸上流淌。

  而那个其实悄悄跟在了苏翎身后一路的少年,只是叹了一口气,将明白哭得压抑的女人心疼的揽进了自己怀中。这个傻女人,其实基础就没有明白,那些回忆基础就不会因为任何一小我私家,而变得淡漠,压抑的时间越久,最后发作的时刻,只会越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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