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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度

第五十六章 苏家孽障

落花度 相78 3243 2020-06-30 09:22:27

  苏翎皱了皱眉头,有些拿捏禁绝这人的身份是否洁净,和这样一个智慧人讲话,谈成了自是好的,谈不成却会后患无穷。

  “三皇子是你这儿的常客?”苏翎于是计划先开口试探一番。

  “小令郎倒是扫兴极了。”面前这人只是轻笑一声,那双悦目的手捏起一个白玉酒杯,倒上满满的一杯酒,走到苏翎的身侧,坐下,尔后伸手将酒杯递到了苏翎的身边,“若是与子钰谈生意,怎可不喝酒?”

  苏翎皱着眉头,终究照旧伸手接过,随后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的一干二净。

  子钰见状,也拿起一旁银色的酒杯,半敛下长长的睫毛,将杯中的酒喝下,随后抬眸,看着苏翎:“三皇子是这儿的常客。”

  说罢,又徐徐的递上了第二杯酒。

  苏翎拧着眉头,看着子钰的眼睛,接过酒杯后一口饮下,目光中尽是不悦,说道:“你与三皇子是什么关系?”

  子钰听了这问题,自己也饮下了一杯酒,随后,舔了舔唇角轻笑:“小令郎倒是有趣,两杯甜酒入腹,倒是成了壮胆的。只是三皇子与我的关系,在这里……你说呢?”

  面前这人凑的极近,耳畔皆是低吟的声音,苏翎的眼前似乎晃出了一片片金色的光点,她只是伸手推了推面前的人,带着几分未散去的酒气,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随后带着几分犷悍的姿态压了上去:“我要你为我做事。”

  子钰的身上,压着一个小小的人,一点都不重。他伸手,环住她的腰,明白细若扶风,最后只是停在了腰背之间,不再行动,尔后微笑着问道:“那……你想我做什么?”

  身上的人却更是得寸进尺,凑到了他的耳边,开口,却让子钰其时就愣住了,大脑似乎一片空白。

  “那日的绝弦之歌,我可续。”

  怀中人在耳畔的声音软糯轻柔,还带着几分醉意,然而子钰的神色一时变得不行窥探。他一把将苏翎揽在怀里,坐起身子捏着她的肩头,目光带着几分压抑的疯狂:“此话……认真?!”

  “若是不信,又何须再问?”苏翎只是淡淡的拂去了他的手,随后撑着桌子徐徐站起身,“你可找一处清净地,我自会实现我的允许。”

  话音刚落,却之觉得一阵风迎面而来,却是被一把裹进了一个怀抱,子钰一手抱着苏翎,一手抱着一个包裹的极用心的古琴,竟是连门都不愿意走,推开了窗户,就像一道光似的消失了去。

  明白是手上拎着苏翎和一把古琴,然而就像是御风航行了一般,一路暴掠而动,直到一处翠竹林,这才堪堪止住了法式。

  子钰讲苏翎放下,又小心的古琴放在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这里的情况很是闲适,明白是经常有人在此赏玩小憩的场所。

  “你……认真可以做到?”子钰的额头上沁着一层薄汗,突然的催动内力赶路自然是不小的消耗,然而却是不去擦拭汗水,只是这般转头看着苏翎,还带着几分镇静。

  见苏翎不答话,他又皱起了悦目的眉头:“我不知道小令郎的消息是从那边探询到的,但是我希望你清楚,如果你胆敢欺骗我,结果绝对不是你可以肩负的。”

  这一句,认真就是直白的威胁了。

  “将那人的生辰八字见告与我。”苏翎却不回覆之前的问题,只是走到那一架古琴的旁边,抛出了这样的一个要求。

  将信将疑的,子钰说出了生辰八字,随后看着苏翎伸手解开古琴的丝带,露出了一把通体漆黑的琴来。

  苏翎纤细白皙的手指按住琴身其中的一道花纹上,徐徐在口中默念着一道口诀,那口诀不似以往的艰涩,反而犹如幽幽相思引,带着戚戚之意。一时,连着风的偏向都改变了,这明白就是将阳间的风与幽冥的巢穴相同起来,两个地方现在是通的!若是有苏家祖先再次,怕是要骂一句孽障。

  苏家千年以来定下的什么个戒律,什么天道,通通都被苏家的这第一百零六代传人都给破了个遍!

  这往溯咒是可以乱用的工具吗?!把死人从鬼门关的滞留地狱中带回来,这是在和阎王硬生生的抢人啊!

  苏家的先祖预计都要被这个犯上作乱的祭司气得胡子都歪了。

  但是……他们也不在了,能约束苏翎的疯狂的工具,也就只剩下了心中的理智,而在数月之前,这样理智已经被她尽数抛弃了去!

  鬼门关一天,人界一年。行走在生死轮回路上的生魂才走了旅途的一般,走马灯的场景都没能够看完,队伍中的一个灵魂,被一股力道牵引着,拖拽回相同了人界的门路上。

  白色的灵魂被一股力量小心的包裹住,苏翎牵引着那个灵魂,一点点输入力量凝实它的外貌。

  周围的温度似乎下降了些许,而苏翎只是淡漠的,不停歇的,讲力量贯注到那灵魂之中。一点点,就像是在宣纸上被描摹,子钰徐徐地,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泛起在他的视线之中,越来越清晰,五官也越来越明朗。

  当苏翎收回手时,灵魂脱离了她的掌控,一点点转过了头,就像是受到指引和召唤,一魂一人的视线,直直的撞在了一起。

  “寒兄?!”子钰一瞬间红了眼眶,疾步上前伸脱手,却触碰到的是一团松散的空气。

  苏翎看了一眼,却一言不发,伸手摘下一片树叶,指尖轻轻挥舞,绿色的竹叶上飘荡出一丝丝细细的绿色丝线,闪着幽幽的光线,随后一道道丝线被缠绕交织在一起,最后凝成了一个翠竹笛的模样。

  那竹笛虚浮在苏翎的掌心上方,她走了几步,靠近子钰,随后轻声说道:“你不是要完成这绝弦歌吗?还在等什么?”

  那白色的灵魂,行动虽有几分的迟缓,却也是眯着眼睛,对着子钰微笑,带着几分暖意,随后又接过苏翎用竹叶精华做成的竹笛,向她行了一个礼。

  子钰挥开长袍,坐在了琴的面前,开始了那未完成的演奏。

  天衣无缝的演奏,默契到已经无法用其他任何来形容,天地之间旷然迷茫,四周回荡的只有这勾魂摄魄的弦歌。

  让他想想,当年大病一场的友人,拖着病体,只为了与他再合奏一曲。然而一曲未罢,从翠绿色的竹笛的孔隙之间,溢出的却是友人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上一瞬绽放成大朵大朵耀眼的红。

  笛声那时,已然呜咽,已然无法流畅的进行下去。

  那日绝弦,抱的是死志,是诀别。

  今日,又是含着别样的思绪。琴音,或相同,或差异。

  心境,到底不行能再回复,终究不再是那一日的诀别,所能演奏的感受了。

  一曲终,云雀都呜咽着落在树枝上哀鸣,子钰闭上眼睛,一滴泪却猝不及防的掉落在手背上。那片白色的灵魂,带着笑容徐徐消散了去。

  没有外交,没有离别,没有任何此外情绪,只是为了知音,为了弦歌。

  “此一去,当是诀别。”子钰低低的嗓音忽而响起,随后,似乎是为了发泄一般,猛地抬起了手,带着满胸膛满肺腑的情思,一边奏琴一边放声高歌。

  旷世之音,要行云都停住法式,震得树叶都在沙沙作响。苏翎之觉得有什么工具从血液中沸腾汹涌,险些都要被这歌声唱出满眶的热泪。

  她就这般平静的立在一旁,静静地期待那个已然乱了心神的琴师,有些痴狂的弹奏着手下的琴。音乱,曲却不乱,没有乐谱的限定,没有什么技巧的探讨,然而这琴艺,却足以称得上仙曲之衔,闻者,无不心神震荡、驻足聆听。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因为长时间的演奏一根琴弦骤然断裂,断裂的琴弦就像是尖锐的兵刃,那琴师修长悦目的手指上,划过一道深深的血痕。然而他却是加重了力道,继续唱下去,尔后,似乎是刻意为之,琴师带着一种深邃的,无法言述的神情,手下用力,将琴弦一根、一根的挑断。

  琴音,戛然而止。歌声,也止住不再。

  “小令郎……”琴师抬起眼帘,一双眼睛却满是血丝,似乎大哭了一场般的模样,那声音都沙哑的不像样子。

  那个隔离所有琴弦的琴师抱着琴身,徐徐地,深深地,对着苏翎行了一个大礼,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哆嗦,简陋是太过疲惫,琴师对她说道:“多谢。”

  这一曲,等了太多年,险些就要成为心结。那个灵魂照旧年少时的模样,而留在世间的人,却因为心有所忧,蹉跎的不成样子,只要可以奏琴的地方,就是琴师的归属,苦苦寻觅另一个知音,另一个可以替代他的知音,然而一切不外是自欺欺人。这一桩心事,如今认真是终了了。

  子钰来到苏翎的身前,低下头,抱着琴说道:“待我葬了这琴,今后,我便完全的属于你。”

  说罢,也不留给苏翎反驳的时机,径自向竹林的深处走去。

  至于苏翎,倒很是乐意坐在那块大石头上期待子钰的归来,她需要在这里冷静下来,那些被深埋的忖量,如今倒是被这人不卖力任的全部勾了出来。啊,认真是旷世的琴师,在小倌管这样一个勾栏苑里,绝对是一种埋没。如果在军队里让他高歌一曲,思乡的,无畏的,什么都来唱一曲,不知会让几多人丧失斗志,也不知会让几多人沸腾热血。

  这般想着一些荒唐的构想,大量泯灭力量的苏翎,现在在这般清闲的情况里,不由得觉得眼皮越来越极重,徐徐地趴在了石头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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