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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度

第二十七章 先帝怨

落花度 相78 3189 2020-06-14 22:26:00

    一阵凉风吹过,苏翎打了个寒颤,坐起身,盯着这个手镯,忽而眼中划过了一道光线。她突然想起来,前世的时候在皇宫里偶然见到了一个密道,里面的那个石室门上就画着和这个手镯上同样的图案。只是当年见密室的石门紧闭,便没有多做好奇,怕是当年若进去了,会有纷歧样的答案。

  正想着,便立马循着影象,向一处废弃的冷宫内走去。因为宁寒登位的时间并不久,后宫肃清,如今引进来的都是一些新人,这么短的时间内,自然不会有什么后妃被送到冷宫。而上一代的后妃不是被送到寺庙就是被一起埋葬了皇陵,因而这时的冷宫认真是冷冷清清,一片破败凄凉。

  当推开影象中的一闪暗黄色的木门,扑面而来的是带着一股潮气的土腥味。苏翎用手撩开充满房间的蜘蛛丝,徐徐踏进黑暗的深处。

  冷宫内潜藏的几只鬼魅被苏翎身上的力量所震慑,飞快的窜到了一处隐藏起来,睁着贪婪的眼睛注视着苏翎的行动。

  苏翎用手拂去一处架子上的灰尘,用手拧了拧一处凹陷,旁侧的墙壁传来一阵声响,一道石门瞬间升起,泛起一条更为幽深的密道。

  苏翎刚踏进门内,一股更为腥臭的尸气迎面扑来。苏翎点燃手中的火折子,伸手,极为冷静的点燃墙壁上用尸油作为灯油的骷髅灯。里面的火焰迅速窜起,泛起出不正常的幽蓝色,尔后一盏又一盏的骷髅灯犹如导火索一般,快速的通报下去,一望眼前的密道,一眼竟是深邃的望不到边。

  而那蓝色的火焰恰好就含在骷髅头的嘴里,苏翎幽幽瞥了一眼身旁鬼气森森的骷髅,没有丝毫犹豫,抬脚向前大步走去。

  用人的骸骨头颅作为灯火,口中含着尸油,点燃的代表着逝者剩余的寿命。蓝色的火焰就类似世家大族为子弟点燃的命灯,当灯油燃尽火焰熄灭的时刻,就意味着这小我私家的灵魂在此世间永远消失。这般阴邪的法子制作的骷髅等,是为了镇压住一些至阴至邪的工具。

  上一世自己进入这条密道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个骷髅灯,却没有多加在意,究竟深宫秘辛数不胜数,因而没有深入探索,如今想来当年在石室门前就止步,打道回府的举动认真是愚不行及。

  当苏翎站在石室的门口,看着石门上镌刻的那个栩栩如生的钟馗和他身侧的那一只荒火鬼魅,与腰间的手镯上残存的图案险些一致。

  苏翎将目光移到另一侧,钟馗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劈面石壁上的一副玄色棺材的图案。图案中的棺材上钉着七颗血色的骨钉,上面还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

  靠近几步,苏翎仰头看着壁画,尔后又退却几步,将腰间的手镯握在掌心,踮起脚尖,似乎穿透了石壁一般,稳稳的将手镯戴在了钟馗身旁那只鬼魅的手上。

  一瞬间似乎惹恼了什么鬼神,那只荒火鬼魅的哭丧脸愈发的可怖,现在竟是越发的生动鲜明,阴气和煞气铺天盖地的涌现,耳边响起凄厉的鬼哭,鬼魅张牙舞爪的扑向苏翎,腥红的指甲和苍白的手要凝住她的脖子。

  “嗡……”腰间的牵丝铃狠命的震荡,一瞬间一切幻象归于平静。鬼魅仍旧在石门上瞪着腥红的眼眶,唯一差异的是手腕上多了一只斑驳的手镯。

  石门轰然打开,室内随处都充满了不规则的血手印,就像是不久前有人在石室内满身鲜血,疯狂拍打石壁。石室的内部停留着一口漆黑的棺材,就像是石门外的壁画上画的一模一样,上面钉着七颗血骨钉,镇压的应该是大煞之物。

  在她跨进石门后,身后的门忽而不再那般厚重,发出一声地震山摇的巨响,狠狠将苏翎阻遏在石室之内。

  当门落下的那一刹那,石室中的温度下降了许多。再看向那个棺材,似乎耳边有人在低吟着召唤,受了蛊惑一般,指引着苏翎一步步靠近棺材。而她的眼神也徐徐失去了光线,瞳孔涣散,泛起出一副呆滞的僵化。

  而现在在苏翎的眼中,漆黑的棺材,忽而七颗骨钉全都浮动,棺材内有一股力道似乎要突破这一层封印。棺材的边缘泛起一个小小的漏洞,漏洞内一片黑暗,尔后其中伸出玄色的枯瘦的手,扒住棺材厚重的边缘。

  鬼魅幽幽的声音似乎在叹息,带着诡异而蛊惑人心的声调,拉扯着苏翎的神魂。周围似乎蔓延上了汩汩的血水,一点点浸透这个不大不小的石室。

  苏翎空洞无神的双眼看着棺材,现在的她已经停留在棺材的边上。明白是受了鬼魅的蛊惑,她的口中却情不自禁的念起镇魂咒,从最开始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一遍又一遍,最后连续成一曲带着幽冥之声的镇魂歌。

  随着声音愈加的清晰,周围的温度更下降了几分,似乎是与这份镇魂咒在抗衡。苏翎的脸上结起了一层冰霜,睫毛上笼罩了白白的冰层,她的声音似乎在这幽冥彻骨的严寒中有几分破碎,与此同时,棺材上的符咒被冰霜凝结,寂静的棺材中有一丝细微的挠木板的声响。

  当苏翎腰间的牵丝铃蒙受不住如此浓重的阴气,而发作出巨大的能量震退冷气时,棺材的盖子一瞬爆裂,幽深的紫罗兰色棺材中,躺着一个身穿黄袍的骷髅。

  苏翎被这一瞬间的震荡震出三步之外,背部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勉强站起身,苏翎望向棺材内部,眉头紧紧皱起,这身黄袍上五爪金龙盘踞着金色的祥云,骷髅的身份现在不言而喻。

  而本应该埋葬在北山皇陵的先帝遗骸,为什么会被镇压在此处?!苏翎将胸口的淤血逼出,吐出一口浊气,从怀中掏出一截白色的冥烛,以道法点燃驱散周围的一部门阴气。

  忽而,周围响起了一声犹如破风向一般,摧枯拉朽的一声长叹,紧接着是压抑的啜泣之声。

  一声声带着巨大能量的哭声犹如魔音贯耳,若是普通人误入此地怕是会七窍流血经脉尽断。苏翎封住自己的听觉,艰难的站起身,望向棺材双手交织放在胸口的骷髅,有些疑惑不解,一代帝王究竟是遭遇了什么会带有如此大的怨气,在死后还残存着这般巨大的力量。

  “怨呐……恨啊……怅惘啊……”幽冥中通报来一声声带着腐朽的长叹,重重激荡着苏翎的心脏,带着厚重而沉闷的怨气,排山倒海似的压迫而来。

  苏翎划破自己的无名指,逼出一滴心头血,按在眉心,强制性的开了半柱香时间的天眼,一片充满了玄色怨气的世界中,苏翎现在多见到的是棺材中已经起身的骷髅,上半身趴在棺材壁上,被怨气紧紧勒住四肢,天灵盖上另有残余的几点淡淡紫色,已经被怨气侵蚀的不成样子。

  被封印的怨气扰动太久,这一点余下的紫气是帝王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现在已经被消磨的不成样子。苏翎靠近几步那具骷髅,依靠着符咒操控周围的阴气聚拢在一侧,尽量不滋扰棺材中的骷髅,以防止尸体化煞暴乱。

  将镇符封印在棺材的四周,苏翎这才有空看刚刚爆裂的棺材盖,上面的黄色符咒显然已经有了一些年头。而现在越看其上画的咒令,越是觉得熟悉。突然就想起了曾经在古籍上看到过这样特殊的镇魂咒,那是苏家先祖画下的咒令,古籍中纪录,这符咒中还加持了自己的精魄。

  这座皇城在百年前才建设不久,因而这座地宫应该一直都是隶属于皇宫,不会有太大的变换。凭据时间推算,如果认真是苏家的先祖画的符咒,也并不是没有几分可能。

  而秘史中纪录,一百五十年前的开国天子,宁飞最后在某一夜消失于皇宫之中,留下的只有一纸诏书,虽说这个在正史中没有纪录,而只是坊间听说,然而结合这具尸体,以及宁飞不正常的消失时间,这样的料想也算是八九不离十。为什么说不正常?宁飞三十而立之年统一了破裂的部落当上了天子,而在三十二岁时就宣布退位。

  正史中纪录的是,先帝深恐自身年岁过高,判断不再似已往年轻时那般精明冷静,便早早退位让贤给才气杰出的皇子。然而就像是会预言一般,往往宣布完诏书后的第二年,宁飞薨,埋葬于皇陵。今后,在三十而立之年退位,这似乎成了每一代天子的传统,而且退位后都市不久便薨。太医诊断为过劳,之后的史书中便只有草草带过只言片语,就只剩下了赞美先帝好事的溢美之辞。

  曾经有一代天子不信这个铁律,没有在三十的时候便提前预备好诏书,更是整日热衷于搜集药方大补,痴心于锻炼修行,身体一直强壮没有丝毫的异样。然而这就像一个隐秘的诅咒,在三十五时,那个天子忽而猝死在宫中,死状极纷歧般。

  没有诏书留下的朝政大乱,因而才有了那一年的四王之争。

  民间黎民所知道的不外是皇室愿意透露给世人的一部门事情,众人皆知寒国皇室短命早衰,是因为历代天子都兢兢业业勤于政务,而且时局稳定黎民生活安康,强盛的寒国因而没有,也不会因为天子的频繁改动而引起什么太大的震荡。

  然而苏翎现在却觉得背后有深深的胆怯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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