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
张腾满脸惊愕，脱口而出。
倒不是对青丘流苏所说有所怀疑——至少到目前为止，除了初见时候以外，流苏女人的所作所为对张腾而言，多几几何都是有所资助的，有几多真心实意欠好说，究竟两人其实也都不熟……
只是恕张腾眼拙，他现在体质变化之后视力也都还不错，却也没看出来那两个留下的老外和正凡人到底有什么区别。
他们甚至现在还把身上背着的背包放在地上，然后坐在上面休息。
其中一个从包里抽出一瓶矿泉水，边喝水边和身边的同伴说说笑笑……这两个是死人？看着比正凡人还要像正凡人一些。
“死了应该挺久的，只是用秘法炮制过了，尸体不会腐蚀。而他们身上的尸臭连妾身和这头小龙都嗅不出来，普通人就更没法察觉了。”青丘流苏嗅了嗅空气，确认了一下空气中没有死尸的那种令人作呕的尸臭味，增补说道，“普通人是察觉不到心跳这种细节问题的，只要没有尸臭味，想让尸体自己行动起来，操尸、傀儡、注灵……仅仅妾身就知晓实际种法子。”
“哼哼，其中破绽最小，最似生人的应该是注灵术了，只是这些蛮夷哪里懂这些仙家秘术？”敖川冷笑着，极其狂妄地藐视别人，“若是要用注灵术，首先要养个极有灵性的生魂，这就要几年十几年功夫了，然后与它建设心血链接，然后才气如臂使指。似这种水磨时光，西方那些蛮子如此粗鄙，哪有时间精力会去做？”
“只是西方那些邪魔外道小爷确实不熟，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
他明晃晃地看了一眼流苏女人：“青丘的那位，你看没看出什么眉目？”
流苏女人轻松写意地耸了耸香肩，海浪长发随意散到肩上。
她象牙般的手指绕着自己散发了淡淡香气的发丝，沉吟了一会儿：“妾身早些时候倒是对西方有过了解，只是他们对于尸体的运用其实远没有我们这边有些宗门来的高级专业。”
“他们血族对于血液相关术法的运用确实精妙，这一类的术法虽然不是大道，也算独辟蹊径，其中精妙，我青丘的尊长也觉得有不乏可取之处。”
“只是现在隔的太远了些，妾身也没法确认。若是按他们十几年前的水平来说，多数是类似于傀儡术之类的法子。我们这边的傀儡术控制的是肉身、骨骼、枢纽，以此来操控尸体或者傀儡的行动，他们控制的是人体内的血液水分，间接控制人体行动。”
张腾抓了抓头发，对此绝不体贴……字面的意思倒是浅显，但是涉及到具体的术数之类的问题，那就基础听不懂了好吗？
看来转头有空，最好得去超频补补知识课了，否则之后行走江湖显得自己太过小白没知识好乱来了些。
天可怜见，之前上学的时候张腾都没现在来的认真上心，这会儿竟然还生出积极学习的想法。
“打扰一下啊，我们现在把人家用什么术数的问题先放一边，我比力体贴的事，我们现在还不跟上去吗？人家走的都快看不见影子了。”
“那就走咯。”
流苏女人笑吟吟地挥手去掉了之前自己施下的术数，一些流光从空中剥落下来，重新被她握在掌中消泯了踪迹，然后她就这么风轻云淡地当着那两个外国人的面跟了上去。
奇怪的是，那两个外国游客视若无睹，依旧自说自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似乎面前空若无物一般。
张腾楞了一下，身边的敖川已经跟了上去。
他急遽小跑着追了上去：“等等我啊……不遮掩一下吗？”
“啊？”流苏女人呆了一下，有些疑惑地扭头，“小郎君你刚刚说什么？”
张腾在后头指了指那两位死尸仁兄：“我们就这么当着他们的面，凭空从空气中泛起，然后大摇大摆地路过吗？”
“昂，否则呢？”敖川应了一声，“你管他们呢……你自己看看他俩有反映么？”
“没事的啊。”
青丘流苏微笑着瞥了一眼那两位仁兄，屈指微弹，一道指风掠过，径直穿过了其中一位的右眼，从前头直接破开了他的脑壳，然后从其后脑处穿出，消没在了风中。
张腾瞪大了眼睛，刚想问：“你不怕打草惊蛇？！”
结果这句话说到一半就被他自己吞了下去——被打穿头颅的那位仁兄，眼珠子都碎光了，眼珠的碎片甚至都直接被指风带入了自己的脑袋深处，从窄到宽，足有两指大的伤口泛起在他的后脑上，空空荡荡，没有血液和脑浆，却依旧看着有些渗人。
问题就在于，空空荡荡这个词语。
他的脑袋里面，基础什么都没有！
血液、脑浆、大脑……
什么都没有！
偏偏在张腾的视野里面，那位脑袋都被打穿的仁兄基础对此毫无察觉，甚至还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口矿泉水——结果喝水仰头的时候，透明的矿泉水有部门直接通过口腔鼻腔，直接从脑袋里面形成细流倒灌出来，照旧一丝血液都没有，透明的让人提心吊胆！
这两个如青丘流苏所说，确确实实是死尸，照旧行动自如，放在人堆里面都辨认不出来的死尸。
虽然，这一点之前青丘流苏已经说过了，而除此以外，他们体内的鲜血呢？
尸体体内的鲜血去哪里了？
他们从外表上看和凡人无异，皮肤甚至还很光洁滑润，并不是干尸，说明他们体内的血液……最少水分比例是正常的。
但是血液呢？
“好啦好啦，别看啦，妾身说了他们是尸体的。脑子被僵尸吃掉啦！”
流苏女人想了会儿，歪着头说了个笑话，轻轻巧巧地站在前头的路口，眯着眼睛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然后辨认了一个偏向，快走了几步，突然发现差池了，这才扭头回来，向着张腾挥手招呼道：“别发呆了，走啦！”
敖川白了他一眼：“别想了，以西方那些蛮夷的拙劣手段，这些死尸就是脑袋被切下来，也触动不了操控者的神觉的……除非尸体里头有操控者的心血，否则你就是把他们全碎尸万段，利用者也发现不了。”
“哎哎，你们还跟不跟上？再不走我也听不到他们的说话，他们快到人堆里去啦！”
张腾转头又看了一眼那个头上多了个窟窿的仁兄临时先放下了自己心头的疑惑和不安，朝着青丘流苏的偏向追了已往。
直到所有人离开之后，过了约莫四五分钟，那个头颅破碎的外国人脑袋里面终于爬出了一条细细的血色虫虱，像极了一条缩小版的蜈蚣模样。
它钻出头颅之后极有灵性土地桓犹豫了一会儿，最后顺着还在正常行动的死尸身体一直攀爬下去，很快没入地面，然后化作血流，彻底失去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