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榆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在霍余笙旁边的空位置坐下,也加入了战局。
“这许轻尘都走很长时间了吧?”
霍余笙正摸牌的手,豁然一顿,随之继续手上的行动。烟蒂不小心落在了衣袖上,他麻利甩掉,继而掐灭烟头,端起手边的酒呷了一口。
“不知道,年前能回来不?我存的酒,快喝完了。”
“他不再,你就喝不成酒了,非要等到他人回来。”
“你不知道,他这个小表弟死心眼的很。你没看,自从轻尘出过以后,咱哥几个谁来,他都不上来看一眼的,更别说送酒了。”
顾榆满腹牢骚,霍余笙看他一眼。“想喝什么,我到时让人把酒送你家里。”
顾榆猛然意识到什么,随即打起了马哈:“让四哥送我酒,照旧算了吧。”
霍余笙冷静一张脸,专注着着自己手中的牌。
顾榆感受气氛有些尬,忙转移话题。
“嗳?你们带来的几个女人,都不差啊?”
旁边染着黄毛的小年轻,咧着嘴笑:“刚认识的朋友,榆哥喜欢哪个随便挑。”
顾榆一脸正色道:“我还没说完。”
不等人家说话,他连忙说:“就是有点不太正经。”
黄毛和另外几个男生对视一下,无奈笑着摇头。
一起来的几个女人,要么扎着脏辫,要么叼着烟,面上的烟熏妆掩盖了原来的面目。给人一种不良少女的感受。
“这位哥哥若是有相中的,也可......”
“不感兴趣。”
不等黄毛说完,霍余笙冷冷拒绝。
顾榆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旁边的人,小心视察了霍余笙一眼,对他纠正:“嘿,哥什么哥,叫四哥。”
黄毛愣了愣,对霍余笙低眉顺眼道:“四哥,我叫阿凯。”
“四哥好。”
“四哥。”
“四哥。”
打牌的围观的,一一向霍余笙问候。他也只是抬眼冷漠地扫了他们一下,马上回到牌桌上。接连几场下来,霍余笙只输了一场。
厥后,秦慕过来,几小我私家硬是战到了天明。
早上,阿诚刚将车停到金凤凰门口的马路边,就看到霍余笙从里面走出来,他还穿着昨天的西装。
深秋的凌晨,有些凉了。霍余笙打了个哆嗦,几个大步,跨上了车。
“回公司。”
人一落座,阿诚便启动了引擎,同时打开了车里的暖气。
“霍先生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下。”
他上车的时候,阿诚从后视镜看到他眼睛里有血丝,推测他定是一夜未合眼。从前,忙事情的时候,也经常如此。但这次明显差异,他是逍遥一夜,应该比事情更损耗体力。
霍余笙正侧着脸,望着外面发呆。阿诚以为他没听进去,正要继续劝说。就见他回神来。
“回家。”
阿诚会意,心中徐徐松了一口气,车子在前面十字路口转弯。
他随着霍余笙这几年,早已摸清门路。一年中,霍余笙险些都是回霍家次数最多。但他都市说:回霍家。而外面的屋子,不管是哪一处别墅,他居住的时间似乎都是屈指可数,尤其很明显的是,每一栋新屋子住过一段时间,他便不会再回去。好比,现在,他说回家,即是上个月地产商刚送的那套别墅。
霍余笙刚进屋,就看到丁嫂从楼上下来,怀里抱着一堆衣服。其中一件,像是前天林晚兮穿的那件外套。
丁嫂见他盯着自己怀里的脏衣服,连忙说:“先生,这是林小姐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她打电话来,让我资助洗洗晾晒,等她过来取。”
霍余笙没说话,直接上楼去了。
下午,林晚兮果真来了。她手里提着,昨天从这里穿走的外套。
“丁嫂,我来取衣服。”
“衣服在晾衣房呢,我去给你拿过来。”
丁嫂去了晾衣服,她上楼准备将带过来的衣服,放回房间衣柜。才走到门口,书房的门就开了,霍余笙从里面走出来。
他穿着深色竖条纹衬衫,搭配深色西装裤,样子慵懒至极。
林晚兮以为这个时间点,霍余笙应该不在家的。谁曾想,他偏偏在的。
“嗨。”
她摇摇手,朝他笑着打招呼。
霍余笙则冷静一张脸,站在那里。
“那个,我先进去了。”说完,不管他什么反映,径直推门进去,然后关上。
今天不是周末,他怎么在家?难道是打电话给丁嫂的时候,正好被他听见,所以故意在家等她的?林晚兮自问。
她可是废了一番功夫,才要到丁嫂的电话的。要不是早上在食堂遇到陆方,凑巧陆方有顾榆的电话。她也是意外得知丁嫂从前是顾家的佣人,只是被霍余笙临时调用过来的。
霍余笙等在门外,许久不见林晚兮出来。正要返回书房,一转身,看到丁嫂拿着衣服上来。
他想也不想,大步上前,伸手从丁嫂那里接过衣服。因为是刚洗过,上面还沾染着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
这下理由够充实,直接抬手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音落,房门依然紧闭。
霍余笙走动两步,换了个姿势,再抬手敲。“咚......!”
才敲一下,房门突然大开,他的手僵在了半空。尴尬一秒,迅速收回。
林晚兮怔怔地站在那里,手还扶着门,眼神落到他手臂上挂着的衣服,有些意外。
“我以为是丁嫂呢。”
话出,她赶忙将自己的衣服,从他手臂上拿了已往。
正要关门,霍余笙先她一步,用胳膊肘抵住了门。
林晚兮抬头,清亮的眸子,忽闪忽闪,尽是不解。
“怎么,不让进?”
话落,林晚兮松了手,房门大开。
他的手随意插在口袋里,绕过她,走了进去。
房间整洁,清香阵阵。这栋别墅是地产商投其所好,赠送给他的。至于里面的装修设计,也都是未经他的允许,独立完成。
“房间不错啊!”
往里走,一眼看到的是一张大大的席梦思床,两边床头柜上各摆放一盏台灯,墙上挂着一幅镶着雕花木框的仕女图。再往前走,一个大大的落地窗,现在拉上一半的窗帘,侧边有一个一平方大的衣帽间。
整个房间,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反而有一种职业女性内室的感受。
“你之前,没有来过这个房间?那衣橱的名牌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人开发商送屋子,还送衣服的?”林晚兮站在他的身后,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霍余笙折身回来,定定地俯视着她。“把我当成什么,偷窥狂?”
林晚兮别开脸,退却一步。“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什么。”
霍余笙直起身子,一脸无奈。
刚想说,这里面所有用的,都是他让罗西准备的。就听到林晚兮说:“我适才似乎看到许轻尘了,就在这四周。”
“你怕是看花眼了,他早就出国,基础不在国内。”
“可我明明就看到了呀,就在那栋别墅外面,他抱着一个箱子。”
怕他不相信,林晚兮将衣服放到床上,跑到落地窗前,指着外面说。
霍余笙将信将疑地走已往,顺着她指着的偏向看。距离这栋屋子不远的一处别墅前,停着一辆红色的轿跑。至于,她说的看到许轻尘,他倒没瞧见。
正计划奚落她一番,谁知,林晚兮再一次激动地指着外面,又跳又叫:“看,看,真的是耶。”
霍余笙望已往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穿着蓝格子呢大衣的瘦高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好几个月的许轻尘。
“我们要不要已往打个招呼,究竟好长时间没见了。”
林晚兮站在他旁边,仰着脑袋,谨慎地征求意见。
霍余笙心头有些不爽。“我如果不呢。”
视线收回,满脸黑线。
“你随便,我自己去。”这时的林晚兮,已经离开落地窗,正站在床边叠衣服,往手袋里塞。
“禁绝去!”
霍余笙想也不想,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身边,语气异常犷悍。
林晚兮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这样,她也摆出了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
“霍先生,我不是你的谁,你也管不着我。”说完,她就要出门。
霍余笙一着急,长臂一挥,将人拽住,顺势揽进怀中。
林晩兮越挣扎,他越是钳制更紧。
最后,直接是搂抱。
丁嫂听见消息,上楼检察,一眼撞见如此暧昧的一幕。
“啊呀!”她惊叫一声,迅速捂眼背过身去,不到一秒人消失在门外。
“霍余笙,你放开我。”
“不放。”
她越嚷嚷,他就越执拗。
“你这样很不绅士,我很讨厌。”
“我原来就不绅士,你讨厌就讨厌好了。”
“你忘八。”
随她怎么叫嚷,他就是不愿松懈一下。
“我得回学校了,我约了人。”
为了转移他的目标,林晩兮只好谎称约了人。可在霍余笙看来,她就是迫不及待地想去见许轻尘。恰似一种深深的叛逆,萦绕心田,他很不爽。
“霍余笙,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既然一次不能感动他,那就来个更猛的。因为是背对着他的偏向,所以他看不清林晩兮现在面上贼兮兮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