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鬼王简陋是看中她身上的纯阳烈焰,今晚叫她去寝宫,八九不离十是要她清白,找到牵制她的把柄。
裴九凤明白,白凤羽也明白,两人皆是面色极重地走出宫殿。
“老祖,左右鬼王也没讲明目的,不如我们跟他装愣,今晚我去。”
“如今我们是阶下囚,能不能活全在鬼王一念之间,若是今晚你去了,我跟你都活不外今晚。”
裴九凤心情不爽,急躁地踢踹脚底下的石子。
白凤羽担忧道,“老祖真要去吗?”
裴九凤长叹一声,仰头看天,她也不知道怎么做,左右想不到法子,另有一下午时间,先把那个被她打飞的可怜虫救起来再说。
“不说这事,你先回去收拾屋子,我处置惩罚点事。”
裴九凤付托完毕,化作虚影原地消失。刚刚抽打墨魂时她在鞭子上加了萤蛊,火萤能通过萤蛊发出的香气找到墨魂。
裴九凤伸手向天,闭眼召唤火萤,火红的萤虫扇动着晶莹剔透的翅膀从红袖中散出,朝着一个偏向引路。
墨魂的遭遇跟她如出一辙,都是亲眼目睹灭族的领袖。当初九尾狐族惨遭大屠杀,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子民被虐杀,看着世外桃源酿成修罗地狱。那种感受就似乎心口处悬着千万根银针,一针针坠在她心口,痛到全身麻木,绝望透顶,不知道自己所处何地正在作何。
她跟白凤羽一起杀了墨魂最后的子民,想必那孩子现在肯定狠毒了她吧。
她这么做也是没措施。即便她跟白凤羽不杀,墨魂的子民也不会在世走出南疆黄泉的。横竖都要死,还不如让她们杀了好。
火萤聚集在江岸边,临近黄昏,橘红色的夕阳光洒满两面,碎碎金箔在江中闪烁,藏在山峰后的落日散出醒目的光线。
裴九凤沿着江岸找人,抬手挡在额前,避开耀眼的夕阳光。红衣款款,青丝长及脚踝,用红丝带松松垮垮地挽住,冰肌雪骨容貌倾城,似乎从山水画中走出来的仙女。
“墨魂?”
“君上?”
“北桃君上?”
“小屁孩?”
裴九凤突然生出一丝恶趣味,特意用“小屁孩”称谓北桃的君主。
九尾老祖五百岁,相比之下,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墨魂认真是小屁孩。
走上一阵,远处有个小黑影踉踉跄跄地涉进江中,往江心走去,看起来像是在自杀。
裴九凤加大步子走已往,看清楚自杀者面容,裴九凤徐徐勾唇,就地坐在草地上,懒洋洋地躺在绿草间,冲自杀中的墨衣少年悠悠喊道,“要自杀请快点,黑白无常隔一会儿就上来收灵魂,本老祖可以免费送你一程。”
墨衣少年马上僵住身子,周身升腾起可怕的煞气,裴九凤看到了也只是眯眯眼,噙着轻松惬意的笑。
一个小屁孩而已,她动动手指就能碾死,怕什么?
见他还要投江自杀,裴九凤声线慵懒道,“多好的一副皮囊,可惜了,要喂江里的鱼咯!”
少年再次停住,纤瘦的双肩泛起明显的哆嗦,裴九凤看着悄悄发笑。
炸毛的小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