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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黄花

四十七

半壁黄花 激水漂石 3113 2019-12-02 21:09:43

  原来是自从易正源当了村干部,社会上方方面面打交道的人多,明天酒席场上来的人许多,烟酒消耗很大,需要一个陌生面孔的人去治理烟酒,这小我私家还得懂治理,做事情有原则又有灵活性。易正源思来想去手底下没有这样的人,他知道手底下这些人的水平,吹牛拍马屁可以,如果让他们中的人去治理烟酒,那就是见人就发烟,见席就发酒。上次隔邻村支书吉发女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烟酒花费比酒席自己还要多。他想盖大龙一直在外面打工搞治理,私人企业对成本控制很严格,没有哪个私人老板会大手大脚去花自己的钱,所以想叫盖大龙明天去管库,但是适才在酒席上又说了盖大龙是个漂漂子,又见盖大龙劈面怒怼了宫有银,担忧直接说会遭拒绝,就叫盖京灵给他侄儿说。

  听了事情的原委,盖大龙体现这就是泸州过河——小市(事),明天早些加入交接烟酒。

  第二天一早执事名单上的人早早的在主家荟萃,早餐随便吃了面皮稀饭,婚车车队司机们稍作休整就发动车子开拔。新娘家也就在县城,来去只有10分钟的路程,为了延长路线车队将在县城绕行2圈。南乡县是个典型的西部小县城,开车绕城一圈也就30分钟,绕行两圈就是一个小时。接亲车队一共16辆车,全部是清一色的疾驰轿车,头车是S600,其余15辆都是S级的350、400、450。正如人们所说的这个车队搜集了天汉市周边县市的顶级豪车。这样的豪车迎亲车队,在省城和市里不稀奇,可在南乡县这个国家级贫困县却十分稀有,这显现出主人家在当地家境纷歧般,绕行两圈的目的也是在于此。车子徐徐发动一辆接一辆的鱼贯而行驶向新娘子家里,车队一走,其余的人手各忙各的事情。原计划是先把新娘接到荷花街社区的家里,在家里少事休息就去酒店,婚礼庆典在将在酒店举行。

  总管把盖大龙叫到一边专门嘱咐,部署管库掌酒的事宜。大意就是酒席上消耗最大的就是烟酒,此次婚宴酒喝的是剑南春烟,抽的是中华,这个尺度在当地算是顶级配置。尤其是烟的消耗是最大,人来人往,接客支客的人手一包烟,新郎本家的男性亲戚人手一包烟,给接客司机一人两包烟,每桌酒席上一包烟。有的人烟发完了要来取烟,这时必须叫来人用空的烟盒来换。因为人数众多,大龙纷歧定认识所有的执事人员,人的素质乱七八糟,保禁绝有人混水摸鱼冒领烟酒。办喜事考究喜庆,上门是客,给人发烟是礼数。有的人不是接客、支客和陪客人员,这类人是不能整包烟发给的,但是又不能直接拒绝,这个度要掌握好,分寸要拿捏好,要做到有礼、有理、有节。

  “小伙,这酒和烟马上就送到酒店,你赶忙已往点数签收,酒和烟先按刚开始摆的60桌,每桌一瓶酒一包烟先发下去,后面的就要看牢了,所有的烟酒以旧换新用空瓶和空盒子来换。这管好了,酒席就偿钱,管欠好,酒席就亏钱。”总管拍着大龙的肩膀再三嘱咐。

  “我姑父有的是钱,亏些烟酒钱也亏不垮。”盖大龙逗总管开玩笑。

  “鬼子老起滴,你姑父是鸡脚杆上刮油,雁过拔毛的主,你以为是吃大户呢?不趁着结儿媳妇赚点点,摆这么大摊场搞哪样?”总管也以调笑的口吻逗盖大龙。

  “今个你管库要是烟酒超标了,就说明你娃能力不行干,是骡子是马今天就拉出来试试。”总管说完就去忙此外事。

  大龙心里嘀咕,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治理堆栈嘛,我就是仓管,堆栈是按领料单发料,我是见空盒发烟酒嘛。

  9点多钟,盖大龙到酒店清点烟酒,酒席上该发的先发出去,然后把烟酒堆在酒店大厅的吧台里,自己坐在吧台前守着,他看着大厅里挂着红色的横幅“祝新郎易长风新娘叶云帆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再看看自己堆烟酒的地方什么也没有,今天酒店里有几家结婚办酒的,到时候如果有人走错地方怎么办,就用空烟盒折过来写了一个牌子“易正源结儿媳妇烟酒申领处”,写好后又觉的不妥,今天是表弟易长风结婚,就又改写成“易长风叶云帆婚礼烟酒申领处”,刚写完挂上去,被总管看见又挨了顿训。

  “今天来的人都是冲你姑父易正源来的,有几小我私家认识你老表,你写个易长风有谁知道?”

  盖大龙只好又换上先前那个牌子。

  一阵鞭炮声,接亲的车队到了,新娘在自己父亲的陪伴下,从酒店外的红毯徐徐走上酒店大厅的舞台。别人都在看新娘子,盖大龙却在看新娘的父亲,果真和昨天新闻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就是南乡县领土局的叶开山副局长。陪同着婚礼进行曲将仪式推向热潮。

  盖大龙正在低头清点烟盒,吧台前走来一小我私家喊大龙给他一包烟,大龙抬头一看原来是宫有银,他操着一口川普话说喊:“兄弟,给我拿几包烟。”

  “表姐夫,凭据划定,执事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这烟不能发给你。”

  沐有银一听急眼了,急里忙慌的说到。“兄弟,你快给我取几包,我还等着去招呼客人呢。”

  盖大龙看宫有银着急的样子,心里暗喜,逮着时机做弄他一番。“宫总,不是我不拿给你,这总管付托过的执事名单上没名字的一律不得给。你要是自己抽,我这里有包开过的烟,你拿一支去抽吧。”

  “我拿一支烟有什么用啊?各人都是自己人,又不是外人,我拿烟又不是自个抽,还不是去招待客人的。”宫有银边说边从吧台台面的烟盒里拿了一支烟点着。

  “表姐夫,你也不要为难我,招待客人人家部署的有支客呢,我看你和昨天那帮地产老板打的火热,人家都是抽九五至尊的,你拿华子去不嫌寒酸呀?”盖大龙说完把烟收了起来。

  这侍候人陆续有人来换烟领酒,其中有几个大龙不认识的人,又拿不出空烟盒的,大龙给人发一支烟,说如果确实要用烟的话,请找到总管,叫总管给自己打个电话马上发给,来人都悻悻的走开了。

  宫有银就站边上看着,干瞪眼看着。他也没有打电话给总管,顺手拿走大龙放在吧台上已打开的那包中华烟。总管带着人来领烟酒,盖大龙把适才的事说给了。总管楞了一下,然后说:“宫有银早上我发给了他几包烟的,他又不是支客,要烟干什么?大龙你做的对,无论谁来领烟,只要不是支客就不要给,新郎那几个陪客叔叔也要拿空烟盒来换。这么大的摊子,60几桌酒席,几百号人,不把关严了,你一包,我一包,那还兜的住呀。”

  酒席从中午11点开始,到下午4点多结束。吃酒席的人走后,盖大龙叫资助的人把酒桌子上没倒完的酒,半瓶半瓶的酒都集中在一起,一共有十几箱开了瓶盖没喝完的剑南春,这些酒将用于明天谢支客的宴席。

  前台收礼的人员统计一下一共开席65桌,收礼60余万,平均下来一张桌子的彩礼就是一万元。这个彩礼数在当地算是排名靠前的了。

  作为内陆山区小县城,家家过事摆酒都要收礼,而且名目越来越繁杂,过事都喊亲戚朋友来吃酒,来了就要送礼,起步就是100块,关系好点的200,500的送,有几千几千的送,在当地是三年不办酒就要亏,三年不办酒,办酒吃三年。但是和今天这个收礼数比那时差的太远,经过探询,大部门非亲非故的地产老板送礼都是一万起步,这还只是礼薄上写的,没上礼薄私底下给的那更是没数的。

  南乡县的婚闹民俗是三天没巨细,尤其是在结婚酒席上,公公老子要背着儿媳妇绕会场转一圈。公公、婆婆在这一天要被好好妆扮一番,接亲时要穿上道具服接亲,酒席时要穿道具服加入运动。

  公公的装束是头戴红色尖尖帽,上书“某家老倌烧鸡公”身穿大明文官朝服或者清代马褂长衫,额头上画一个三昧真火符,脸上涂成大花脸,左背一条吹火筒,右挎一个火葫芦,远看就是一个唱大戏的大花脸。婆婆身穿京剧老旦服,脸上也要化妆,戴一副只有一个镜片的墨镜,手拿一把蒲扇。

  周边人会在这时起哄:“你个烧鸡公麻生机拿,以后日子红红火火。生机可就今天一天,过了今天以后就不能生机唷,儿媳妇刚进门要心疼,要偷偷给儿媳妇零花钱,婆婆娘看到了嘛,就跟今天带这个墨镜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说完众人哄堂大笑。

  迎亲时公公要抬桥,抬桥需要四小我私家,一般是新郎的大爹和二、三、四、五大们,都要穿戏服化妆一番。旁边的人可以去摇轿子,使得的轿子晃动,增加抬轿难度,缔造搞笑气氛。

  到了酒席时,公公要背儿媳妇给客人倒酒,还要把道具拿出来使用,这些道具各有各的名堂和用法。钢管做成吹火筒,一头用红纸塞住,客人要求把酒杯里的酒吹动才喝,公公要使劲把红纸吹开才气吹动酒,要有很大肺活量才气吹动。

  葫芦寓意的多子多福,公公脖子上挂的葫芦是装满沙子的,用红毛线做的带子,深深的勒进脖子肉里,压的老公公抬不起头来。

  另有人起哄叫公公背儿媳,又不能张平常那样背,手不能扶腿,也不能搂屁股,儿媳只能半跪着,公公手托着儿媳的膝盖这样背,要绕酒席转一圈。婆婆也不能闲着,婆婆要在边上扶着公公,以防公公和儿媳妇跌倒。

  这些个婚闹节目都是以收拾人取闹为主的,在结束了严肃的结婚仪式后,在酒席间的婚闹就是起个娱乐作用,但也有个体人居心不良,自出机杼,变着法的收拾人。

  这样一场婚礼搞下来,家里的老人基本被闹的筋疲力尽。易正源就是这种情况,作为社干部,社会上认识许多人多是同年龄段的,谁家取儿媳妇都要被捉弄一番。他今天又是抬轿,又是背儿媳,随处招待客人,陪笑脸要把喜庆气氛搞起来,不能失了礼数,满场跑下来,腰也是累断了。

  宴席结束后,总管通知烟酒供应商来收剩余的烟酒。老板来点了一番,和总管和大龙对了账,收了货款,对总管夸赞道:“这小伙子管烟掌酒管的好,我配送了怎么多酒席,只有你们这个酒席烟酒控制的好。”烟酒老板外交几句后拉着剩余的烟酒走了。

  这时总管也过来夸:“小伙子不亏是读过大学,在外见过世面的,我给这么多家当总管,烟酒消耗是大头,只有你这里控制的好,也不让其他人尴尬,做的好,给主任家省了钱。”

  盖大龙谢谢总管的夸赞,在他的思想维度里,他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完成了自己任务,至于别人的夸赞和评价,有客套话的身分在里面。这就是他自己的性格,要么不做,要么做好,接受了掌酒这个活,那就要做好。酒席正结束后,盖大龙和其他还没有用饭的资助人员被请到酒店大厅楼上的包间里用饭,这些资助的人都是在照顾好来宾,送走人之后自己还没顾得上用饭,最后统一又开两桌酒席,这在当地叫谢支客。

  在酒桌上的都是新郎易长风这边的亲戚,各人相互之间比力熟悉,相互开起玩笑。总管是荷花村的老村长,60多岁的老头深明事理,会搞关系,把今天资助的人个个表彰一番,谢谢各人的辛苦支付,用亲情维系着众人,为谢谢各人的支付,特意叫新郎易长风可新娘叶云帆来给这两桌资助的亲戚倒酒。

  新郎、新娘依次给每人倒酒,按南乡县的礼数,每到一位面前,杯子里的酒要先干杯,这是当事人喝的第一杯酒,这叫看门酒,也叫门酒。

  然后新郎倒满酒,这杯酒也要干掉,这是当事人喝的第二杯酒,这叫亲手一杯,也叫一心敬你。

  新郎继续倒酒,当事人要继续干掉,这是第三杯酒,叫好事成双。

  新郎继续倒酒,当事人要继续干掉,这是第四杯酒,叫压杯酒。

  这样下来,新郎给人倒酒,别人起码要喝掉四杯酒,南乡县当地用的是三钱的高脚杯,四杯下来也就是一两二了。如果喝酒的人觉的喝的不外瘾,要拉着新郎再斟几杯也是有名目和考究的。

  第四杯酒是新郎亲手倒的第三杯酒叫三星报喜,后面按顺序依次为四季发达、五谷丰登、六六大顺、七巧同心、八八大发、九九归一。

  这个酒令是没有十的,按极阳之数九来结尾,然后九九归一又回到一心敬你开始,如此往复循环,纵然酒量再大的人也走不外三个回合。

  新娘子倒酒的礼数就要简朴许多,因为是新进门的媳妇,和亲戚还不熟悉,大伙也欠好开玩笑,尤其是尊长,要体现得慈祥些,敬服小辈。

  新郎倒酒还可以开开玩笑,说说地方俚语。新娘倒酒就要庄严端坐,不能说地方俗语,要给新娘说好听的话,好比新郎很懂事,对人体贴,嫁过来后要慢慢适应,常回娘家看看怙恃,孝顺两边的老人,早生贵子之类的祝福语。

  新娘倒酒后,把酒杯端起来,当事人要接过来一口喝干掉,新娘又满上,当事人又喝掉,一般是好事成双喝两杯。这叶云帆从小出生在官宦人家,自然是对酒桌上的礼仪懂的,只见她整个倒酒历程礼貌又讲礼,收到在场亲戚的表彰。

  这样的倒酒礼数走下来,光是新郎新娘一圈酒倒下来,一小我私家就要喝掉半斤酒。

  等新郎新娘倒完后,新郎的伯叔婶娘也要过来给来宾倒酒,按南乡县的习俗父亲的哥哥嫂嫂叫做爹和娘,父亲的弟弟弟媳则叫做大和妈,再在称谓前面排上顺序就是大爹大娘,幺大幺妈。

  大人们倒酒、闹酒、扯酒经是南乡县特有的酒文化,喝酒喝的是气氛,喝的是情感。不是一家门,不进一家门,不是一家人,不吃一桌席。酒是介质,是情感的催化剂,当地关于喝酒的言子许多。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

  “情感深,一口闷,情感浅,舔一舔,情感铁,喝出血。”

  不光亲友之间喝酒有言子,和政界上的人喝酒也有考究。有道是“酒杯一端,政策放宽”,“心有多诚,酒杯有多深。”

  喝酒喝到最后就要扯经,南乡县地处陕西关中和四川巴蜀中间,民俗习惯各取关中巴蜀所长,又有自己的特点,酒后是谝闲传,吹牛皮,摆龙门阵进入相互吹嘘模式,都是说对方的好话,气氛相当热烈。

  轮到盖大龙这里,他常年在在外打工,虽然是卖力公司行政事情,但是酒量并欠好,外交场所也只是应付一下,看着前面的来宾都喝了十几杯,只得推脱不喝。

  “长风,弟妹,今天你们大喜的日子,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今天我管烟管酒账还没交,等下另有事前要做,就喝两杯,略表心意。”

  易长风一听可不干了,他给叶云帆介绍:“这是大龙表哥,他可是咱家亲戚里第一个大学生,第一个党员。他第一个给我讲要做个儒商,很有本事的一小我私家。”

  “表哥你今天来资助很给力的,无论如何多喝几杯。”

  叶云帆也来劝大龙喝酒说到“表哥,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倒酒,听长风讲以前你对他很好,今天又来资助管烟管酒,我听总管大爹说你今天管烟管酒给我们节省了五六万块钱,无论如何要接我给你倒的酒。”

  同桌的尊长都劝大龙接新媳妇的酒,不要闪了新媳妇的手。易长风也在一旁劝酒,大龙只得端起酒杯喝了十几杯酒,只喝的他天晕地转,眼看重影才作罢。

  以盖大龙的酒量喝这十几杯酒已是过量,怎奈同桌的都是看着他从小到大的尊长,常年不晤面,难得有时机坐在一起吃顿饭,都是互推盏杯。你一杯,我一杯,只喝的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盖大龙只觉的酒足饭饱,饭食已经顶到喉咙,只感受胃气往上顶,肚中一阵排山倒海,感受自己要出酒了,盖大龙麻溜的溜出包间冲进茅厕。

  只听茅厕抽水马桶哗啦啦做响,人在里面吐天哇地。盖大龙不愧是久经酒场的人,酒量虽不怎么样,出酒却有一套法子。他常在人前吹嘘自己有一套出酒气功大法,不管喝几多酒,喝不了时只需气压丹田,用气催动肠胃腹压,再伸长脖子,深呼吸一口,只用气一推,肚子里那污秽之物随口鼻倾泻而出,只需如此,吐出酒水,人马上就清醒。这种操作如此往复,号称千杯不醉。

  盖大龙回到酒桌上,此时刚刚醒酒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酒劲正盛,再看同桌的亲戚都是平日里不正眼看人的主。他们和自己怙恃同辈份的人,有的在单元上班,有的在县城经商,另有几个是昨天问他干啥的人,易正源当着他们的面说他是个漂漂子。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拳头,这些人昨天看了他的笑话,适才还起哄怂恿新娘子给自己多倒了几杯酒,正所谓冤家路窄,昨天是客气没敢放开了喝,今天婚礼结束了,在这谢支客的酒桌上看他如何把这新仇旧恨一发报了。

  “哼!喝不外我姑父,还喝不赢你?人生在世走一遭,输人不输阵。今次被我碰上,钱是没有他们多,关系是没有他们广,喝酒量也没他们大,但是面子重要,今天只有催动气功与这些人血拼一翻,方扬我盖大龙酒场威名。”

  主意想定后,盖大龙提着酒瓶打起关来,在酒桌子上昧着本心的说起恭维话来,一口一个姑父、表叔,一人四杯酒一口干,转完一圈的盖大龙也乘隙出去发动他的催吐气功大法,如此几个回合下来,桌脚下的一箱水晶剑南春都喝了个底朝天。再看看桌上的众人一个个横七竖八的躺在椅子上,趴在酒桌上,只呼不喝了。

  盖大龙此时舌头都捋不直了,看着酒桌上被喝趴下的一众人,心里兴奋极了,咬舌摆带的说:“来呀,继续整。”其他人只是摆手。

  “咦,那可不行!”他圆睁了眼睛,瞪着趴在桌子上的众人。

  “你娃不知道你姓啥嘞?”一位年长的来宾眯瞪着眼,用手指着盖大龙教训他。

  “我乃盖士村盖大龙是也,谁敢与我喝个十八碗?”盖大龙吼了一声,他像戏曲《长坂坡》里的猛张飞一样,在这个酒场上挑战每一个看不起他的人。

  “这狗日的怂娃,没看出来喝酒猛的很,比你爷酒疯子还能喝,我们不得行了,不喝了。”

  听见对方不喝了,盖大龙满意的放下酒瓶,他嘿嘿一笑,换了副笑脸叹息道“人啦,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今天喝翻你们,也不辱没祖宗的名声,盖士村的酒疯子代代有。”

  虚荣心获得满足的盖大龙又溜到茅厕去催动他的吐酒气功大法,虽然醉酒,但是他心里清楚,特意到楼下人少的茅厕去,这样胜之不武的喝酒方式要是被同桌人看见了也是很尴尬的。

  吐干吐净,洗了把脸的大龙偎坐在包间的沙发上,他用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眼珠子通红突起还带有血色,泛白脸上掺杂着几丝乌血丝。再看一桌子上的人都跑完了,另有两个喝醉了直接躺在地上,没喝醉的人颤颤巍巍,拐七拐八的把两人扶起来,架出去。盖大龙心里暗喜,幸亏自己常练着吐纳气功,纵横酒场十几年,从未被喝趴下,一旦喝酒棋逢对手,感受喝不外对方,他就用这种要领催吐,吐了再喝,喝了再吐,外人不明白这里面的缘由,只说是他酒量可以。盖大龙对此心知肚明,也不在人前夸口,只说是自己不胜酒力,在全厂喝酒也就排个二三名。

  “哎呦,老儿家,今个咋喝成这样呢?”

  盖京灵见侄儿醉酒大叫了起来,在他的映象中,侄儿酒量一般,从没喝过这么多的酒,就叫酒店服务员给沏杯浓茶端来给他解酒。

  易正源还没有换下他在婚礼上穿的道具服装长大褂,脸上的油彩用纸巾胡乱擦了一下。他准备要给亲戚们倒酒,可见酒桌上已经没人了,见醉酒的盖大龙后偎依在沙发上,慢慢的拉下脸来,点燃一支芙蓉王烟夹在手上,吸了一口又吐了出来。

  “这娃日滴,叫你陪客里,你把客都喝跑求了,自己也喝的二马四道滴。”

  易正源忙碌了一天还没用饭,本想再给自己家亲戚倒圈酒,结果人都被盖大龙喝趴下了,再看满桌子的空酒瓶心里也一阵心疼。

  “这鬼子了去滴,一下子能甩干一箱子酒,这水晶剑可不自制哩。”易正源边说边拿起桌上的空酒瓶一个个的看看另有没有剩酒的。

  “怂气的样子,好歹也是个村干部,屋里能少了酒好,茅台、五粮液、国窖1573、青花汾、青花郎、西凤酒、水井坊……类似的好酒能少了那样。一瓶五百块的水晶剑至于这么心疼么?”看见易正源在挨个看酒瓶,盖大龙心头不悦在心里嘀咕了几句。

  盖大龙眯着醉眼看着易正源在挑酒瓶子,昨天的不快依然在心里,昨天说我是个漂漂子,今天又说我喝酒放翻众人,他又不是我老子,管我这么多干甚。

  想起老子,盖大龙鼻子一酸,“我老子要是还在世就好了,我结婚时哪有老子给我计划,只有家里那个啥都帮不上的老娘,啥不都是我自己弄的么?我老子呀!唉!”

  盖大龙的老子在世时是个修路工人,那时一各人子分了家,盖京灵是靠着盖大龙老子的资助嫁给了那时照旧小木匠的易正源。两人刚结婚时生活困难,盖大龙一家时常资助,厥后盖大龙老子去世后,两家家境两级反转,盖家越来越贫困,易家越来越富足。

  自从盖大龙高中结业时拒绝易正源所提的去南乡县二中复读一年的建议,再厥后大学结业事情、结婚婚车的部署等诸多事中,两人相同不畅,一个是打官腔,一个是真性子,两人搞不拢去。

  盖大龙为人课本气,好结交社会底层的人,君子相交,论心坦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颇有古风。

  易正源为人沉稳老练,选择性交友,以上层领导干部为友,缄默沉静寡言,说话点到即止,喜怒不形于色,言谈举止都像是个领导

  性格决定数运,盖大龙的直来直去,适合在外打工,多数会社会民风开放,事情时机多,看重能力,不需要对上级马首是瞻,不存在人身依附关系,劳资双方可以随时解约,只要事情能力强随时可以换份事情。

  易正源的性格内向冷静、城府极深,在南乡县这样的小县城经营多年,小都市守旧关闭,事情以单元上班为优,事情时机少,上级对下级的控制力强,上下级差异水平的存在依附关系,县域关系盘根错节,是典型的熟人社会。

  盖大龙从小就觉得易正源为人严肃,不平易近人,管教孩子严格。易正源觉得盖大龙不听话,性格顽强,志大才疏,能力与志向不匹配。

  正是在这种差异的情况,差异的性格,差异的价值观下,爷俩的貌合神离越来越严重,盖大龙一直找时机想相同,跨越这条鸿沟,用亲情的处好这层关系。可是易正源当了村干部之后,这条鸿沟越来越大。

  今天作为父亲的易正源是无可挑剔的,给了儿子最好的婚礼,提前部署好种种事情,扫清他人生路上的障碍。但是作为尊长,盖大龙是不认同的,各人有小我私家的命造,大学结业出门打工,一不偷二不抢,靠本事用饭,不说是给家里争光,起码也没给家里抹黑呀,易正源怎么就看不上他这个打工的,说话时阴阳怪气,夹枪带棒,话里有话。想着自己大学结业后靠自己打工养活老娘,娶妻生子,十几年一路坎坷走来,遇山开洞,逢水架桥,遇事自己平,有苦自己吞,他在这些有钱有势的亲戚面前有资格挺起胸膛做人。

  他也曾想人生种有这么一位父亲能给他铺好路打好基础。看着易正源微驼的背影,盖大龙突然觉得口渴。

  “姑父,你别在那里挑酒瓶子了,那都是喝完了的,今天陪客酒喝多口渴了,你去给我买几个橘子吃嘛。”

  易正源听了愣怔了一下,张口想说什么,又打住了,他把手上的芙蓉王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起身站起来就往外走,平日里健步如飞的他或许是今天走路太多了,走起来竟然一瘸一拐的。

  “你这个挨炮的,你姑父今天跑的趟趟转,老汉家的人了你不嫌他累还叫去给你买橘子?”盖京灵心疼易正源一瘸一拐的出门去买橘子,就在一边数落自己的侄儿。

  “哎呀,今天你们接儿媳妇兴奋,难得我姑父跑一趟,去超市多买些回来,叫儿媳妇来一起吃”盖大龙也有样学样的学大人的口气来开易正源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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