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的修行向来是很是枯燥的。
理论上而言,任何修行都是很是枯燥的。
修行自己就不是为了发现快乐和轻松,而是为了寻觅痛苦的真谛。
任何修行历程中一旦有了快乐,开心的情绪,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修行者走错了路。
修行者唯一可以获得快乐的时刻就是修行的结果被认可的时候。这种快乐会反补修行者,并推动他进入越发努力地修行当中。
如果在这个痛苦的历程中,有修行者对于修行发生了一种接近于爱的病态幻觉,那么就可以说,这个修行者,是一个天才。
所以,当直木成为旗木朔茂的门生之后,真正的炼狱生涯才算是开始。
在进入正式教学之后,旗木朔茂可不会再把时间浪费在监视学员进行基本功练习上了。究竟朔茂虽然在根部挂名了教师职位,但他的正式事情可是暗队伍长。
对于一个十六岁就能出任暗队伍长职位的人而言,监视学员练习基本功本就是一件极其浪费时间的事。而这种事情,不管是三代照旧团藏都是不能允许的。
因此,在正式教学课程上,直木的时间很是自由。旗木朔茂在一周之内帮直木熟悉了旗木流剑道基本姿势和步法之后,就再度投身到了任务之中。
而直木的专业训练已经酿成了自由练习。遵照旗木老师的时间部署,直木的剑道修行从一开始的素振慢慢的演酿成了对劈,刺,撩,斩四种基本行刀姿势的练习。
两个小时的自由练习时间里,直木的体能水平正在直线上升。练习组数从一开始的两组练习,慢慢的提升到了三组练习。
不要小瞧这多出来的一组练习。
上下为劈,前后为刺,左右为斩,逆势为撩。
起源于武士时代搏杀为王的旗木流剑术没有太过玄妙的剑道招式。
一招一式都是由这四种行刀路线搏杀出来的精简杀人之法。没有打落,没有招架,一本不打头,不打手,不打四肢。
所有的剑光寻觅之处,都是人身要害——颈,心,脑,肾,阴。
这种杀人之法寻求的就是对剑的掌握和对空间距离的敏感。熟练者以此法对敌,杀人如同割草。
但同时,这种杀人之术对使用者提出了极高的实战经验和身体素质的要求,只有这样才气让这种剑道之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修行者修行剑道之时,应当由脑中想象有死敌在前,然后起步行四刀切落,退步行四刀切落,气力丰满,行动完整,为一合。
五百合为一组训练,用时不得凌驾四十分钟。
能在两个小时内多打出一组的训练,这就是直木两个月来专业训练的结果。
所谓专业训练,不仅仅是每天两个小时的专业剑道训练,也包罗了每天九点理论课之后的两小时专业作业时间。
两个月,每天四个小时,共一百二十个小时的剑道修习,已经让直木的意志力和身体素质更上一层楼了。
至少,每天晚上只能坚持一小时格斗训练的凉崎年老,已经很少对直木发生什么不宁愿宁可之类的想法了。
……
旗木朔茂也没有想到直木的修炼进度如此之快,险些和自己当年的修行速度平分秋色。要知道,自己当年的剑术修行时间曾经一度高达七八个小时。
而直木在进行基础训练的前提下依旧赶超了自己当年的纪录,这难免让年仅十七岁的旗木朔茂感应了年华易逝的沧桑。
两个月,六十天,一百二十个小时。据根部的视察员所言,直木这个孩子在这一百二十个小时里,没有丝毫的懈怠,一丝不苟的完成了自己交接的任务。
对于一个正值顽劣年纪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不行思议了。
时间是晚上十点二十分,朔茂悄悄看着在还在训练室里挥洒汗水的直木,第一次体会到了当年自己的老父亲所说的老怀大慰的感受。
劈,刺,斩,撩四路剑势已经用得像模像样,虽然脚步和呼吸的节奏不算特别完美,但是对于新手而言,直木已经算的上是一个先行者了。
凭据朔茂的预计,最迟半年之后,等练好了步法和呼吸,直木就可以开始实战训练了。
而实战训练,正是身为朔茂作为旗木流剑术大师的强势所在。
看到这里,朔茂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须要在呆下去了。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抵家里大睡一觉,好快点渡过多余的时间,直接抵达明天的专业课程上教授直木新的剑术心得。
见证一个天才的生长并亲身加入其中,这真的是人间少有的幸事。
……
于是在第二天的专业课程时间,直木终于又看到了阔别已久的朔茂老师。
虽然,出于纪律原因,直木并没有直接表达自己的激动。
那激动既是久别重逢的激动,也是两月以来艰辛修行的结果险些要喷薄而出的激动。
旗木朔茂虽然明白刻苦修行所带来的激动是什么。于是他顺着直木的想法,说出了直木最想听到的话。
“来吧,直木君,上课之前,先给我看看你这两个月来的修行结果。”说着,朔茂取出一柄竹刀,半蹲下身子,做好了防御的架势。
这是计划亲身体验一下直木的修行进度了。
直木也不含糊,深鞠了一躬之后,喊道:“请指教,朔茂老师!”
说罢,直木右脚上进一步,拔剑高举,一剑劈来!
“啪!”
木剑被架住了。
收步,进步,沉剑,斩!
“啪。”
朔茂退了一步,竖起木剑,感受着手上的震动。
直木的木剑下滑,身体微微倾斜,反手撩!
朔茂皱了下眉头,挥剑离隔。
直木再收剑,进步,刺!
朔茂将剑一横,用木剑的剑身精准的盖住了直木的突刺。
退步,收势。直木打完四剑,收势站立。请教旗木朔茂:“请老师指教。”
朔茂追念了一下刚在手上的劲道和直木的形体,暗自颔首:“劲道坚强,剑势稳重,落点精准,看水平至少已经凌驾一般的剑道学徒了。”
但是,初为人师的他不计划直接夸奖,而是决定从另一个角度回覆这个问题。
因为就训练结果和训练时间的对比上来看,他实在是无法提出越发苛刻的要求。
于是,朔茂问道:“直木君,你知道在在忍界,强者的配合点是什么吗?”
直木犹豫了一下,不确定的回覆:“是强大的忍术吗?”
“差池,”获得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朔茂开始了身为老师该有的说教事情:“是强大的基础。”
“这个基础包罗身体素质,反映速度,对空间和时间的敏感性,对生死的觉悟和训练有素的肌肉影象等一切无法快速获得的工具,这其中唯独不包罗强大的忍术。”朔茂解释着自己对于强者的看法。
“如果要我来评价的话,我所遇到的,用剑的敌人里,约莫有九成以上是剑术不入门的。入门的人里有九成以上是战斗基础不外关的。而只有这些基础过关的忍者才有资格和我比拼剑道和忍术的使用。
我不会把你和你的同龄人相比力,因为那是没有意义的。我会拿你和我的敌人比力。
如果拿你和我的一些拿剑当做装饰品的敌人相比,你已经拥有一些战斗力了。但是这种水平的熟练水平还不足以驾驭你手中的剑,而且依为战力。
你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继续增强剑道的基础训练,而且加入脚步和呼吸的训练要领。我预计,至少半年之后,你才有资格使用手中的剑进行战斗。”
旗木朔茂很是严厉的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一盆凉水泼下,超快的教学进度已经让旗木心底里有点发慌了。
直木脸上虽然也努力维持着严肃的样子,但是这盆冷水实在是有些过于冰凉。以至于直木感受自己有点忍不住想哭。
这是一种全部身心投入支付的结果被否认的强烈挫败和委屈。
直木想起自己每天早上头疼欲裂的昏睡感,每天晚上手臂腰腹酸楚欲断的疼痛感,每天高速一千五百合练习结束后的窒息感。
“明明已经拼命训练了…”
“明明已经没有措施再多练一点了…”
“真差劲啊…”
“我…真的算有天赋吗?”
无数个负面的想法,盘绕在直木的脑子里,搞得直木白皙的小脸都有些皱巴巴的了。一时间直木甚至发生了一种自暴自弃的想法。
幸亏直木凭借惊人的意志力强行抑制住了情绪向低谷的滑落。
他抽了一下鼻子,软塌塌的回应道:“是的,朔茂老师,我会努力…”
“但是,”朔茂突然打断了直木的话。
经过适才好好的酝酿了一番后,朔茂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
“你这两个月的修行,我都看在眼里,你真的很厉害!直木君!我从来没有见过拥有如此剑道天赋的人!”
来自旗木朔茂的突如其来的强烈肯定直接打懵了直木的思绪。
“从某种水平上来说,你是一个比我还要天才的家伙呢!”朔茂用手揉了揉直木的头发。
“朔茂老师…”
“嗯?”
“呜…”直木的泪腺突然间就绷不住了。
只见直木一头扎在朔茂身上,抱住朔茂,把脸埋进了朔茂的肚子里。
朔茂用手按住直木的脑袋,一脸问号。“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突然获得老师的肯定,有点太激动了…嗝。。”直木一边解释,一边另有点紧张。
强行平复情绪带来的冲突甚至还让直木甚至打了个嗝。
为了掩盖自己的失态,直木高声宣布:“老师放心!我以后会越发努力地!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