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的离王二度进宫。
南相府水榭花厅里,却是一片晨灼烁媚,春阳正好。
湖中锦鲤嬉戏,微风拂过湖面荡起圈圈涟漪,湖面上一层金光跳跃,落入眼底恰似春天里最美的风物。
眉目精致的少年慵懒侧卧在桃花树下,容颜如画,墨发如瀑,纤细白皙的手指轻托着腮,漫不经心地听着眼前女子温婉又雅致的言语说教。
“皇上乃是一国之君,子嗣传承关乎国之社稷,不容任性,眼下虽独宠你一人,可来日容色衰驰,南相能否保证自己还能享受这般圣宠?”
南姒眉心微蹙,轻轻叹了口气,“当下活得开心就好,哪管以后是生是死?”
说话的女子脸色一青,冷傲的脸上浮现隐忍之色,却依然平心静气地说道:“南相大人确有倾城容颜,可堂堂男儿难道就不想立室立业,有妻有子,享天伦之乐?”
南姒唔了一声,嗓音懒倦:“底细对天伦之乐不太感兴趣。”
女子一噎,继续忍耐:“皇上需要子嗣,不行能专宠你一个男子,待日后年老色衰,你可想过自己该如何自处?”
南姒道:“底细懒得很,只懂实时行乐,没空去想以后。”
说话的女子忍不住捏紧手里的帕子,冷冷看着南姒:“南相大人为何如此不知廉耻?”
“怎么?”南姒抬眸,懒洋洋地看着这个以冷傲才女闻名帝都的太傅家嫡女,“顾才女恼怒之下也会骂人?名门闺秀的教养和气度呢?”
顾清漪咬了咬牙,强自压下心头不悦,淡淡道:“南相大人执意不愿改变主意?”
“改变什么主意?”南姒不解地问她。
上来就说教似的劝了一大串,却并没有说明她真正的目的,教他如何推测她的心思?
当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顾清漪道:“离开皇上。”
“底细乃是天朝臣子。”南姒挑眉,“顾小姐是想让底细连右相职务一并弃了,远走天涯,今后过上被朝廷通缉的日子?”
顾清漪险些快维持不住各人闺秀的修养,神情龟裂,脸色铁青,好一会儿才道:“以色侍君,终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啧。
这些所谓的才女,连威胁和警告人都没什么新意,说来说去都是那么几句,不是没什么好下场就是不知廉耻,区别只在于有人骂得直接,有人骂得蕴藉点而已。
南姒阖上眼,嗓音疏懒微倦:“素衣,送顾女人出去。”
顾清漪僵了僵,险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姒。
逐客令?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如此不留情面地驱逐过,尤其是男人。
帝都那些权贵家的令郎哥,哪个在她面前不是风姿潇洒,尽可能维持着良好的君子教养?
除了家世显赫,顾清漪的容貌和才情也是令人追逐的原因之一,整个帝都唯一能跟她相提并论的,唯有秦国舅家的秦静姝。
可秦家仗的是太后的势,靠的是皇族姻亲关系,而顾家则实打实靠着实力显赫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