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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封面的女编辑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套西装

拍封面的女编辑 墨鱼排骨汤 2730 2020-03-26 22:44:43

  言青川站在以李导为焦点的小团体外三四步的位置,不远不近地听着。

  没人看她,没人侧目,每小我私家都忙得不行。

  她心满意足地深吸口气,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伸手赶了赶耳边的蚊子。

  极强的镁光灯,既缓慢又迅捷地闪起、熄灭,言青川就在短暂的失明与清醒间,看单广笙手拎皮箱,在窗边坐下、站起、作势要走、回眸、踟蹰。

  这套新定妆海报,约莫不久就碰面世,她看向显示器前微微弯腰检查照片的齐蓝,和在摄影师的指挥里不停调整角度的单广笙,高温带来的焦糊味依然弥漫在这间不大的房间,但没有人在意。

  春枝姐不高,只有单广笙肩膀不到的位置。她小心地把手肘处的衣褶处置惩罚得更有韵律,虽然绝大多数人注意不到这样一个位置,但不管是她照旧在一旁说着什么的李导,都格外看重。

  在导演的付托下,头发被挑了一缕出来,狼狈地搭在额头上,衬衣袖子褪到肘间,西装被搭在小臂上,布料的厮磨让马甲有些歪斜,衬衣的折痕也没能完全对齐,事情人员拉起一块绿幕,单广笙踏上去,抬头望向某虚空。

  局面极其嘈杂,纵然在摄影师示意开始,人声都静默下来的情况下,灯管、鼓风机堂而皇之地抢过麦克风,占据耳膜的最中心。

  但单广笙在演出落寞,这个信息无比精确地进入言青川脑袋。

  是落寞而不是颓唐,虽然发丝不再严丝合缝,衣服也不再规整,但他只是从暗处窥见富贵而无法亲近的落寞,而不是咬牙切齿的颓废或怨恨。

  “春枝姐允许采访了吗?”,齐蓝站过来,目光还追随着绿幕前的动向。

  “让我下午有时间去找她”,言青川开心地说,“但我预计得等到这场结束了,否则春枝姐走不开。”

  “是”,他心领神会,“衣服在这,她可不能不盯着。”

  “所以年幼无知的你,到底怎么惨烈地拒绝过春枝姐,才让她铭心镂骨到今天?”她轻轻白他一眼,“在春枝姐面前,你可别体现得跟我多熟啊,我怕她迁怒,不让我采访了可跟你急。”

  “不会”,齐蓝淡笑,插着兜耸耸肩,“春枝姐喜欢你呢,虽然她应该知道了我们挺熟的。”

  言青川忍不住笑模样,“瞎说,你又知道了。”

  “唔”,他作势摆出思考状,“我分析的。”

  不等言青川再问,齐蓝摸着眉毛,道,“春枝姐喜欢对艺术有敏感的年轻人,乖一点,听话一点就越发分了,像广笙那种穿上戏服招呼都不打就演上的,最得她心。”

  言青川觉得这不像在评价以为剧组的服装师,倒像是为又特殊癖好的女尊文主角选妃。

  “李导对美有多执着,全中国的影戏观众都知道吧”,猜到她在好奇什么,齐蓝爽性地答疑解惑,“春枝姐作为能满足他对美某个层面需求的干将,有点性格是应该的。”

  她指指自己,意思很明显,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接住了广笙的戏,他回化妆间告诉我的”,他笑盈盈地看她,眼里是明显的兴味,“那你在春枝姐这里,就是有着一颗呵护艺术的真心,不愚钝的人,可以聊聊。”

  “这样啊”,言青川若有所思,顺着这个逻辑往下捋,“你是当着春枝姐的面摧残过艺术吗?”她思维忍不住就要往女尊虐恋的偏向滑。

  齐蓝耸耸肩,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那头似乎也接近尾声,浅易的半自动卷轴,把绿幕一点点收起,陆续有一些事情人员扛着工具往外撤。单广笙领着几小我私家的队伍朝他们过来,“这里要重新部署一下,我们下去等”。

  言青川侧身让人群先已往,穿过高崎岖低的人头与肩膀,搜索到落在后面做清点的春枝姐。

  她几步凑已往,不远不近地等着,大巨细小规格差异的别针,材质颜色五花八门的布头,和种种形状的喷头被一一归位,她没有贸然上前资助。年轻的助理女孩收捡好大部门杂物,春枝姐只拎着一盒三层结构的首饰盒,视线掠过言青川,后者才靠已往,接下两个年轻助理拿着别扭的塑料口袋。

  “听说得部署会儿,您有精神咱们聊两句?”

  几人鱼贯下楼,还没到最后一阶楼梯,远远便能看到单广笙笔直地站在回廊与天井接壤,小乔举着小风扇一前一侧朝他脸脖子一通吹风。他微闭着眼,手规则地垂在身体两侧,重心看起来很尺度地停在身体中间,没有一丝冗余的行动。

  言青川左右扫了一圈,却没发现齐蓝的身影,不知道去了哪里。

  春枝姐也稍停脚步,往单广笙的偏向瞥过一眼,脸上带出些满意与欣慰。几小我私家从回廊的另一个偏向绕了泰半圈才走到通往侧院的小门,进了服装间,春枝姐领上言青川坐到相对宽敞的角落,墙面开了一扇很高的窗,光线落到这里已很温柔,偶尔另有湿润的风。

  “裤子料子不错”,两小我私家膝盖险些挨到了一处,春枝姐伸手,示意可不行以摸一下。言青川捻起贴在腿上的布料的一角,递已往。

  “嗯,光泽也好,颜色染得挺悦目,很滑的砂感,这个意思挺妙的”,她捻着裤子搓了一下,松开,带着点自言自语地说,“人和衣,这里的衣包罗许多维度,是一个相互表达的关系。刚刚广笙宁愿一动不动地站着等,也不坐下来把衣服搞皱,也是在表达,表达对这件衣服所肩负的功效的尊重,尽管他可能并不舒适。从我的职业角度出发,舒适从来不是衣服的第一诉求。”

  “您觉得衣服是应该担负功效的。”

  “起码在戏服的维度,是这样。戏服是场景、叙事甚至人物塑造的一部门,刚刚那套西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可以说,它是一个助推情节,情绪递进进而完成人物弧光相当要害的道具,所以李导和我对它的泛起下了许多功夫。”

  言青川暂时按下对春枝姐跨专业表达的好奇,“那以这件衣服为例,它是怎么具体地完成您刚刚说的几个环节,尤其是演员,如何加入到其中的”,她问。

  “这套衣服只有几场戏会用到,但都是重要的节点,好比欧麦马上要去上海和其时一批从外洋回来的成名学者、知识分子聚会,他们当中许多和他识于微时,但相互走上差异的人生路,社会职位和知名度有了倒置,这套西装某种意义上是欧麦的战袍,所以单广笙不会让它生出一点褶子,会在穿着他的时候行动心情流于夸诞,会放弃舒适等等。”

  “那作为一件战袍,它需要用料考究,剪裁匀亭,隆重一点都无妨。可要害的是,设计气势派头上,它还必须是有一点点过时的,因为欧麦一直窝在乡下,不在名利场中,也不在欧美社交文化里,他并不知道现在时髦的流行的是什么。”

  “告竣这几点,戏服的基本任务其实就完成了,接下来需要演员来增补完其他部门。好比太过消瘦的欧麦,撑不起来西装的尺寸,出于某些原因也没进行修改,这是外化的作业,演出方面的处置惩罚你就需要问单广笙本人了,据我所知,剧本里欧麦不是肤浅到要用衣服来壮胆的人。”

  “另有那几场戏它会泛起?还会对它依据差异的情节做调整吗?”

  “欧麦年轻一点意气风发的阶段会泛起一次,但这个应该会在后面拍,目前还不确定是让演员恢复体重,照旧把尺寸收一收。”

  “您和导演通常的相同方式、流程呢?以及你们的默契通常体现在哪些地方?”

  “那么说回单广笙,他对戏服的理解,以及像您说的,通过戏服做表达,中间有经过您的提点吗?”

  “从设计师的眼光来评价,单广笙是个什么条件的演员,身形气质哪个部门长得最好等等。您想象中最想让他穿上什么衣服,好比您之前设计过的戏服,或者希望为他设计一套什么年代、气势派头的衣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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