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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神

第四十一章 西西弗斯

虚神 王可十六 4523 2019-11-04 19:59:51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贫穷的书店,落魄的老板,另有一群瑟瑟发抖的伙计。

  他们在金钱的推动下,终于开始抬头挺胸的做人了。已经干了四个月的姜路云拥有了人生第一部手机,店长随手给他开了一张卡。

  虽然是专门点外卖的美团信用卡,额度不高,只有三千元。

  可这对于姜路云来说是莫大的勉励,他最近做梦都在想着如何能够用种种优惠券,另有打折日来到达利益最大化。

  跟了随庭安三百多年的陆传祺,拒绝了随庭安的“施恩”。被随庭安痛骂一顿。

  “有钱的时候就该好好享受,没钱的时候再省钱就好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店长,我们......”

  “你给我停住,你这样,国家怎么拉动GDP,你说说,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把存款都放在银行里,不拿出来消费,经济怎么增长,社会怎么生长。经济是国民的命脉。”

  陆传祺立誓,店长绝对不知道GDP到底是个什么工具,也基础不体贴国家生长,国民生计。

  这段话可能是她从某个小视频上看到的。

  这么说来,她最近把店里的群名改成了“相亲相爱一家人”,也是受到微信小视频的蛊惑?

  陆传祺最后照旧接受了随庭安给她的礼物,但这礼物陆传祺还没有想好。

  她决定要在一个特殊的时刻用上,这才是把钱花在刀刃上。随庭安由她去了,顺便把银行卡和存折交给她。

  让她有时间去报个班,学会理财。

  听说现代人都市理财,钱生钱的买卖,白赚不亏。陆传祺很疑惑,她这又是上哪看的广告。

  这店里,只剩下最后一名员工——于巾然。因为她尚未通过试用期,而且也才上班不久。

  随庭安对她的态度,乍寒乍热,让人琢磨不透。这只有随庭安自己才知道。

  这小我私家,是主神派来监视她的眼睛,四舍五入相当于是特工。于巾然不知道这一点。但她的命运,从神官来到她身旁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随庭安想着,是不是可以行贿她,让她酿成自己的人。

  这个问题,随庭安召集了一次紧急聚会会议。

  在这次聚会会议上,以陆传祺为首的,阻挡行贿于巾然党,以及以姜路云为首的,支持行贿于巾然党。两党闹得不行开交。

  “我觉得可以这样做,于小姐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我们对她好一点,未来她在主神面前,也会帮我们说几句好话吧。

  更况且,店长大人还救过她的命。您说对吧,您最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是吧。”

  随庭安想起自己把她看成饕餮的诱饵,用她的小命来吸引注意力的事情。

  姜路云的心情凝固了,他终于读懂了店长的心情。

  “您还真的做了啊!”姜路云一副死惠临头的模样。

  “叫什么叫,我怎么知道,其时谁考虑这些嘛。要赚钱,总得有些牺牲。”随庭安也知道自己没原理,她其时的做法,不外是想知道于巾然到底特殊在那边。

  现在看来,她的行为给对方带来不行磨灭的糟糕印象。

  “所以,行贿她,越发显得我们心虚,你们认为呢?”陆传祺找到痛点。

  “我们不如,就大大方方的看待她,过于刻意,只能引起她的察觉,或者反感。以于小姐的智慧,店长要是突然对于小姐态度有所转变,她肯定会感受到。进而,她就会找答案。

  我们当中,有个嘴上没把门的家伙,稍不留心,就会将秘密泄露出去。”陆传祺和随庭安同时看向姜路云,后者尴尬地看向四周,“以后,店长还怎么在于小姐面前抬头做人。这样,置店长的威严于何地。我坚决阻挡。”

  不行,绝对不行。随庭何在心中描绘这样一个画面:她跪在地上,带着这枷锁,头发凌乱,衣裳褴褛。面前是高尚的于巾然,她手里拿着精致的茶托,正在享受着美妙的下午茶时光......

  “啊啊啊,不行,不行!”随庭安一掌拍在桌子上,陆传祺和姜路云条件发射地开始检察桌子上是否有裂痕,如果有,应该拿什么来修补。

  他们全然忘记自己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落魄,生理和心理还没有转变过来。

  “别看了,碎了再买一张!”随庭安嫌弃地把他们两人的头拉起来,摆正。

  “店长大人,我觉得,于小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您说呢。现在的人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许多人,都因为面子薄,或者是他们自己拥有高尚的情操,”这句话又引来在场两个女人的凝视,“我没有此外意思。我是说,于小姐,她一定能理解我们,也会记得我们对她的好。

  我们真诚地行贿她,只要没人说,谁知道我们那是行贿呢。我立誓,绝对不会说出去。”

  局面陷入僵局。姜路云说的话似乎没错。于巾然确实是个正直的人,富有爱心,又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她白昼出去事情,黄昏开始于他们待在一起研究对策。周末好不容易有休息日,也要为了店里的任务而随处奔忙。

  随庭安没少监视她的动向,那天见到她,趁着出外勤的时候,去了一趟城隍庙。

  随庭放心想,总算被她找到这人和神官的秘密据点。

  随庭安戴着一副墨镜,围着一个大围巾,杵在大殿的门口。望着那用朱砂和金粉绘成的城隍老爷,十分不爽。

  一个接着一个地在那蒲团前跪下,嘴里念念有词,祈求自己的孩子平安喜乐,祈求怙恃长寿百岁,祈求爱人转意转意。

  人们将自己的愿望包裹在那小小的香火中,在烟雾缭绕的瞬间,一个男人泛起在她身边。

  “现在也会来看望老朋友了?”城隍爷拍拍她的肩膀。

  “关你屁事。”随庭安拍掉他的手。

  “来者不善啊。我都快要换届了才来,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下一届是谁啊。”

  “不知道,死神还没带人来呢。”

  “没事一边呆着去。”随庭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哎哎哎,等等,你最近看到哪位神官来过你这么?”

  “你刚刚不是还让我滚开嘛。”

  “您老人家......”随庭安冒充敬重道。

  “别别别,我可比你年轻多了。”

  城隍爷把她拉到一边,看了一眼那个女孩。

  “神官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就问你,有没有。”

  城隍爷的眼珠子一转,随庭安就知道他心里憋着什么坏水。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城隍爷噗嗤一笑,摇了摇头。

  “你知道我这里的香火有多丰盛吗?我还不知道你是个穷鬼啊。”

  随庭安无声的骂了一句脏话。

  “没有。”城隍爷回覆道。

  随庭安摘下眼镜,心里嘀咕着,他们肯定有什么接头灯号。

  “你啊,别想了。她不是来和谁打小陈诉的。她是来求某个灵魂安宁,顺便排解一下心中的烦闷。”

  “小小年纪,就这么多烦恼。吃好喝好,另有一份稳定的事情,怙恃康健,生活自由。”随庭安重新戴上眼镜,城隍爷从漏洞中看到她眼里的降低。

  “你也事情不顺?看来你知道她烦什么。怎么,那个灵魂你认识?”

  “就是个废稿里跑出来的家伙,在我那住了一会儿,出了点问题,奖金差点扣光了。要不是因为我那些伙计没把住,奖金起码翻倍,我也不会沦落到这种田地。监视别人,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低级的活计。”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那是没钱,所以连家门都不敢出。”

  “以后,她要是来,你就把她轰出去。做了错事,再和神祈求原谅和忏悔是没用的。更况且......”

  “更况且,我也是神,为什么不拜你对吧。”城隍爷学着她的语调。

  他坐在台阶上,翘着脚说:“你犯了错,所以,这世界上,没人知道你这位神衹的名字。心里委屈,我能理解。我也觉得上头做得太太过了。”

  “无人知晓,总比遗臭万年得好。”

  “没人记着你,那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神,被世人铭记,而且成为他们的信仰。聆听他们的祈祷,抚慰他们善与恶交织的心,给好人生路,给坏人处罚。可是,你只能接触那些虚幻的工具,那些工具基础没有意义,是假的。”

  “你要怂恿我造反?”

  “没有要你造反,你就不能屈服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上头处罚你,也不愿见你。你更应该知道原因,就不能放过自己一把,就为了那活该的气节?我想你不是这样的人吧。你看看你自己,就连小小的土地神都不把你放在眼里。

  过着无人问津的日子,照看那些无人问津的小角色。你不想念之前的生活?别跟我说你不想,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随庭安坐在他的身旁,她能够理解老朋友对她的惋惜。

  但可惜的是,没有人知道她受到的处罚是什么,其他的神,只知道她是个执拗的、不愿低头的被处罚者,她犷悍无理,知错不改,主神才会对她进行残酷的处罚。

  她不会说,自己的影象被抹去,所以她不知道处罚的原因是什么。

  这样太丢脸,让人抬不起头。

  她只能在黑黑暗摸索着前进的门路,却一次次在黑黑暗摔倒。

  “西西弗斯,他惹怒众神,被众神罚到一个山脚下。他每天要把一块大石头,从山脚推到山顶上,可是每一次,总是要到山顶的时候,他都失手了。

  他眼睁睁看着巨石从自己曾经努力攀登过的山路滚回山脚。

  他试了几百遍,成千上万遍,努力,再努力,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石头都从那活该的山顶滚回山脚。

  “他无法挣脱那个命运,以为只要努力就能够挣脱困境,可这一切终究都是徒劳无功的。上头不见我,我一次又一次从安清殿的那口井里冲上去,每次到最后关头,我都市掉下来。

  巨石再一次落空了。

  “我没有找到能把石头推回山顶的措施,上头就不会见我。你以为,是我认输这么简朴的事情。

  可是,纵然我无法挣脱这一切,我也要不会由着这一切凭据原计划进行。

  上头想派一小我私家来监视我,无所谓,看来是我准备要找到把石头推到山顶的要领,他们才做了这个决定。

  “他们想玩,我陪他们玩到底。要我认输,没这么容易。”

  城隍爷站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黄色的小袋子。

  “喏,给你。”

  随庭安看了一眼,轻笑。“我可是神,你这平安符对我没用。年老,你还不如送我点金银珠宝,这样比力现实吧。”

  “我知道财神给你了一块金币,河神帮你找了人,死神还放了你一马。我作为你天打雷劈的老伙计,怎么着也得有点体现。我会送平安符这么没有水准的工具?看你最近体虚,送你保命用的,谁说是平安符了。”

  “你怎么知道我体虚?有这么明显吗?”随庭安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拿脱手机照了照镜子。脸色红润,没有异常。

  “托付你,这点我都看不出来,还用当什么城隍爷。你身上的灵力比之前昏暗了一些,是不是用力过猛,照旧操劳太过,你是不是该吃点工具补一补,看这小脸瘦的,皮肤都发黄了。”

  “真的?”

  “哎哎哎,她要走了。”城隍爷拉着随庭安来到一旁躲起来。随庭安觉得自己像个偷窥狂。

  “她最近来的次数许多,都是些平平无奇的愿望,没什么特此外。这些愿望,我听了几百回了。没事的,纵然是上头派来监视你的,她身上也没有灵力的颠簸。放心吧,不能把你怎么样。”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担忧。你说,上头会派这种无能的人来我身边吗?看似海不扬波,实则暗潮汹涌,这种感受,你不会不知道吧。越是没有杀伤力,到最后,越是能给致命一击。”

  “不会吧,她干了什么?”

  随庭安把她做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城隍爷。

  他撸了撸自己的板寸,仔细琢磨。于巾然已经走出门外,消失在视野中。

  城隍庙里香火不停,在殿前的大缸里聚集的香灰,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清理。

  来来往往的人中,有几多人能够意识到,自己曾经路过一位神的身旁,曾经见过神真实的模样。

  没有人会知道。

  她是无名的神,收不到香火,也没人跟她祈祷。刚刚经过她身边的老人,她的愿望是能够看到自己的女儿结婚生孩子;那个青年,他的愿望是能够通过这次研究生考试;那个孩子,她的愿望是怙恃不要离婚......

  城隍爷看到随庭安正在发呆。

  “我会实现他们的愿望。”

  “不用,这是你来判断的事情。他们祈祷的人不是我,香火还得算你头上。”

  “作为神,总要实现点愿望,人们才会越发相信我们不是吗?”

  “无所谓,你想帮就帮了。”她离开了城隍庙。城隍爷在身后跟她招手,在她脑子里大叫着,要常来看看他。随庭安一声不吭地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随庭何在心里叹息,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沉淀在她身体里。

  主神似乎给她开了个小灶,她的脑海里最近总是看到一个画面,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是一个提示,就像是西西弗斯获得了一块能够勉强支撑巨石的树枝。

  她需要从中思考,如何才气把巨石推到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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