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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文人

第四十章 水调歌

乱世文人 当苔 2820 2019-11-12 12:00:00

  ???“他们是来探询一个叫做林翊的新晋才子的!”

  “探询谁?”林翊双目蓦地一凝。

  “林翊!”中年人见他情绪变化,自然以为自己刚刚猜中了,抚了抚髯毛,靠在椅子上泰然自若。

  林翊一时间缄默沉静下来,他料想过种种结果,却是从来未曾往自己身上想,他与安一川,算得上两个世界的人,若是没有胡霜霜,两人恐怕一辈子不会有交集。

  “具体说说!”林翊强自压下心中震惊,撩起长袍,坐在了椅子上,此时已经全然忘记了这一贯钱的昂贵,误打误撞之下,竟然探询到如此匪夷所思的消息,换了谁,也镇定不下来,不外既然此事与他有关,就不得不重视一番了。

  中年人虽然言中了林翊与刚刚两人有关,但任他如何料想,恐怕也想不出这眼前之人,即是林翊了。

  “也没什么,只是过来询问上次金陵文会的文魁,林翊到底是何方神圣而已。”

  “你告诉他们了?”林翊挑了挑眉,至于谁来探询他,按理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内心深处,对于这种目的不明的探听,有些排斥而已,如同后世在网上被人肉一般。

  “此人的身世配景,本店所知不多,只知此人自从上次聆音楼夺魁之后,便开始声名鹊起,尔后又流传出他最近的一些诗文而已,其实这小我私家,以前应该是无名之辈,要查起来,需要费些功夫。”

  “诗文?”

  林翊印象中,他所写过流传出去的,似乎也就诗会上那首《雪梅》了,莫非胡霜霜其时拿回胡家的那阙《相见欢》,也流传开了?

  看到林翊脸上的疑惑,中年人不急不缓的从身后的书架上,取出一张纸,递给他。

  怀着疑笃的心情,林翊接事后展开,里面赫然写着三首诗词,《雪梅》与《相见欢》自然在其上,另外另有一首,乃是他前几日写给凌萱的词,不外名字却是被叫做《水调歌》。

  几首诗词皆是出自林翊之手,他自然不用多看,其实略微想想,事情也就清楚了。凌萱当日索要曲谱,就是为了当众演奏,去赢得什么楼主,能如此快速的流传开来,以这首词的魅力,也在情理之中。

  “另有吗?”

  中年人摇了摇头:“本店目前只知道这些,贵客若是有兴趣,可以付些定金,三日内,此人的身世,一定能水落石出。”

  林翊摇了摇头,心中委实可笑,花钱请人来视察自己,真是新鲜。

  将那张纸又递了回去,看来情况,也只能了解这些了,至于安一川的真实目地,恐怕也只有人家自己清楚。

  没有多留,林翊便告辞离去,心里装了事,对于林雄,显然已经顾不上了。重生以来,自从经历了空峻这件事后,他便有了一些危机感,接踵而至的又是吕家,如今又遇到目的不明的安一川,几多让他有些慌了心神。

  思索一阵,终究是不得要领,他也只能先将此事挂在心上,往后做事,需要越发小心一些才是。

  胡府照旧一如既往的平静,胡老照旧那张椅子,那杯茶,只是再次见到林翊时,脸上的玩味,越发多了一些。

  本以为只是蒙尘的璞玉,却突然酿成巧夺天工的翡翠,林翊近来的一桩桩事,让胡老愈发看不懂眼前的年轻人,也生出些犹豫出来。林翊所体现的,太过优秀了,优秀得有些妖孽,他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下这桩亲事,他是想要孙女嫁给一个优秀的人,可并非妖孽。

  他想不通,一个埋名十数载的人,为何会突然绽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写出那般惊艳的诗词,《相见欢》,《雪梅》,乃至这两天传遍文人柳巷的《水调歌》,哪一首摆出来,都是可以让士林圈为之一震的佳作,似乎近些年来,金陵的好诗词,全会聚一人之手。

  作为久经风霜的老者,他更是比年轻人,在诗词的理解上,有着更深条理的领悟。这几首诗词中的人生哲理,世事沧桑,可不是如此年级之人,便能感悟到的。

  当下的大多数诗词,终究逃不外`匠气`二字,多数人只为作诗而写诗,这句话听着似乎是句空话,谁写诗的目的不是如此呢?

  所为匠气,这么来理解,最初,有人为了遮雨,搭了草棚,临时称之为屋顶,尔后为了挡风,又竖起了篱笆,就叫做围墙吧,一栋衡宇,便由此而来,厥后越来越多的人盖起了这样的屋子,他们喜畛刳屋顶上装饰上琉璃,又将墙壁设计的华美多姿,如工匠一般,盖了一栋又一栋,最后,他们成了各人口中的修建师。

  其实所为大道至简,诗的本意,即是抒发情绪,简朴通俗,又能直指人心。

  这阙《水调歌》,便有点返璞归真的意思,没有华美辞藻的堆砌,似是自我沉吟,一问一答间,诉说着诗人的氐惆。

  林翊整日窝在家中,顶着文人的名头,却混迹于市井之间,自然不清楚现在的他,俨然是金陵文化圈的新宠,一双双高屋建瓴的目光中,有好奇,有欣赏,亦有嫉妒。

  林翊的横空出世,也在潜移默化的打破着当下的文人花样,如同后世的笑话,赌桌上,各人原来和和气气的你出一个三,我出一个四,新加入这位,却是扔出四个二,各人还在有些晕头晃脑之时,赌桌上又摆出一对王炸,谁也不清楚这位搅局者手中,还握着什么牌。

  诗词是一方面,在唐箕这件案子上,林翊所展现出来的能力,也是令胡老愕然的地方,这个年轻人,短短数天之内所体现出的,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言其小子,不简朴啊!”胡老品了品茶,脸上挂着微笑。

  经过今日的伯盛会,林翊几多猜出些胡老取笑的语气,他终究照旧低估了这个时代,人们对于文人,对于诗词的追捧,其实这也怪不得他,本是想要抄些普通的,获得些许名气和职位就行,奈何腹中所记,全都是千古名句,似乎正应了那句话,想要低调,奈何没有这个本事。

  “小道而已,难得胡老夸奖,肚子里恐怕也就这些墨水,再多就没有了。”林翊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

  “若你这都算小道,小老儿可就枉活一生了。”

  “都是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旧作,修修改改的,能入得您老人家的眼,已经算是不错了。”这是林翊早先便想好的说话,目的也是为了减轻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光环。

  “且不管是不是旧作,单凭这几首诗词,如今的金陵文坛,也算有你一席之地了,倒是比老夫风物得很,而且,你乱改词牌唱法,这份胆子,可是不小啊!”

  胡老指的自然是那阙《水调歌》了,这首词作,句式上的改动倒是其次,唱法上的创新,步子却是有些迈大了。但凡创新,一定对旧的工具有所攻击,这份攻击,就看是否会冲撞某些人的利益,如若否则,多数是要遭到抨击的,幸亏终归是曲谱上的改动,对于文人而言,无关痛痒,还不至于太过抵触,无非就是看不惯的,酸上几句而已。

  “胡老取笑了,也就一时兴起,雕虫小技而已,上不得台面……莫非惊动了哪位?”林翊见胡老如此说,心中几多有些忐忑,这个时代,他照旧太不了解了,一言一行,在他看来或许平平经常,可天知道事后会牵动出来什么。

  胡老摆了摆手,见林翊心情郑重起来,便说道:“还不至于,一个娼伶唱曲,没人会去关注这些。”

  林翊点了颔首,也是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让他有些草木皆兵了。

  “不外霜霜对你这首词,可是喜欢的紧,还特意遣人去学了唱法,倒是没看出来,你却是有着一手招蜂引蝶的好本事。”这也是胡老对林翊与胡霜霜亲事,犹豫的其中一个原因,林翊身上的光环,太过色泽,他可不自信自家孙女,能守得住这样的男子。

  林翊只得莞尔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开口说道:“对了胡老,刚刚我看到巷子里有户吕家,挺阔绰的,不外里面吵喧华闹的,怎么回事?”林翊这话自然半真半假,门口“吕宅”两个大字,他是看见了,不外所谓的吵吵嚷嚷,无非就是他好奇的一个由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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