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怎么回事?那个什么‘书库序列’里不是只有十二种序列么?”喻瑾瑜小声嘀咕,他推了推挤在沙发右边已经死睡的法比奥无果后又实验叫醒另一头的布鲁斯。
“‘书库序列’的创作者只是‘谢幕之战’里目睹诸候与神族战争的一名路过的吟游诗人而已。他模糊地纪录下了那些战斗泛起过的序列之力,经过多年的校准才最终确立为‘书库序列’。其中诸如‘工匠’序列这些辅助性的玩意,对方怎么可能会堂而皇之地在战争中展示给对手看?”
布鲁斯从瞌睡中清醒过来,他倒是很爽性地做出解释。喻瑾瑜已经算是组织里的一员了,罗和卡尔都完全认可,在下一次的聚会会议中,这二人的投票已经足以起到喻瑾瑜正式加入的决定性作用。
至于情报部的萨伯·斯福尔扎,那个阴郁的家伙也只是暂时闹情绪而已。最终他们都得直面现实,认可这个同时掌握圣物莫尔塔洛和咸鱼(暂定名)的来自华昌的男孩才气资助他们完成夙愿。
喻瑾瑜此时现在衣服内侧绑着那把从修道院地窖里带回来的冻干咸鱼。没有人知道那柄死鱼样的圣物叫做什么名字,喻瑾瑜便只好以貌取‘人’,爽性直接叫做咸鱼。凭据布鲁斯和罗等人的解释,这样工具应该也会继续某些序列之力。
可到目前为止,如果不是他真的留存有使用过莫尔塔洛的影象,否则喻瑾瑜非得怀疑自己是进了某个将咸鱼当做圣物膜拜的坑蒙诱骗的组织了。
房间的另一端。
谈话并没有结束,接下来才是真正的交锋。
“伦纳德的人不允许未知的序列家族在自己的领地里中立存在,却又对‘工匠’序列极其倚重。家族里的老人们意识到凭借现如今已被稀释的血统之力很难维持在七各人族里的首派职位,他们必须竭尽一切拉拢有利的存在,甚至不惜与曾在二十年年前刀剑相向的‘哈兰沃夫’家族的唯一后裔握手言和。而那小我私家就是你,苏鲁克先生。”
凛在说完这段话后喘了很大一口气。
她的喉咙有些不大舒服,看起来她简直是伤风了。应该是前些天晚上留在旅馆沙发上睡觉所引起的后遗症吧?只是清晨起床后又发现自己做梦踢被子的习惯意外地好转,她便也没有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作出足够的判断。
‘哈兰沃夫’是法斯特的土著家族,他们的序列血脉可能来自‘谢幕之战’里的神血意外污染扩散,所以才在世界花样结构中不被先觉者家族们果真认可。
拉根船厂就像是伦纳德为这些反抗者们所圈出的底线。他们留给你一片天地,允许你在法斯特里生存。他们不会将你们彻底清除,但也绝对不允许踏出这个底线。
“你们看起来并不是和伦纳德一伙的。”苏鲁克小心谨慎,“你们说了这些,到底想要什么?”
“一艘足够我们宁静往返格陵兰的船只。”凛说,“我们会支付相应的酬金,现在天这些谈话,绝对无法传出这所船坞,我会一口气把它们都喝进肚子里的。”
“你们还欠我一大笔佣金,现在又要给我口头允许么?”苏鲁克嘴上这么强硬,可事实上已经开始松懈了。
这简直是一笔划算的生意,他治理的船厂内拥有足够多的破船,随意改装一艘就能够打发眼前这些家伙,但必须先得将钱宁静地收到自己的兜里不行。
余下的问题只剩消息是如何外泄的了。倘若他的身份早已被公之于众,那么苏鲁克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平静局面将会彻基础虚乌有。那些先觉者家族绝对不会放任他们这些不行控的因素存在,而如今的没落的伦纳德家族能否在未来里继续替他们这些战争遗孤做出宁静保证也已经成了未知数。
这是一场赌注,他得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家族荣誉交到面前这样一名看似平易近人的女孩手里。赌她不会泄露这些秘密,赌她真的会一个字都不剩地给咽到肚子里去。
“并非是口头允许。”凛说,“凭证前些日已经给你了。事成之后,那张支票里会打入一笔可观的金额,足够你们船厂的所有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放弃勒索偷渡者来维持生活。苏鲁克先生,我知道您不在乎钱,可跟在您身后的员工都是那场战争的受害者,他们应该作为英雄的眷属而受人尊敬,而不是在这里依靠陋规来勉强过活。”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苏鲁克质疑,“凭你们手里的那些塑料模型么?!”
苏鲁克之所以会把他们领到这个自己的私人枪械收藏博物馆里来继续谈判,就是想要告诉对方,从他们走进船厂的那一刻起,那些腰间临时拼凑的塑料模型就已经被他识破了马脚。
可并不排除对方随时会从衣兜里掏出真枪来威胁他,他才不敢乱动的。
从卡尔的话里,苏鲁克听得出来威胁。那种不屑一顾,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轻松的威胁,和几年前伦纳德派人降临船厂同他和谈时摆出的语气险些毫无差异。
房间里静的有些可怖。
老旧的壁炉抽风扇在吱吱作响,法比奥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甚至众人可以听见冰桶里红茶壶降温的悄无声息。
“凭运气咯。”凛终于将红茶一饮而尽,她嘴角露出些散懒笑意,似乎真的是在说些玩笑话似的。
“凭运气么?”苏鲁克轻声叹息。
很久一会儿。他重新提起落在冷却冰桶里的红茶壶来,利索地朝向沙发的方位示意,“介意我替诸位续上一杯红茶么?虽然,我可不保证它照旧热的。”
房间内一些紧绷的弦终于算是松懈下来,而不是意外地崩断。
喻瑾瑜这样想,如果换成是卡尔和布鲁斯,他们的柯尔特左轮可能真的将会抵在这个名叫苏鲁克的男人的额头上了。
即便如此,他们沿着准心看已往,也无法从眼前这个重新露出市侩嘴脸的名叫苏鲁克的家伙口里获得任何有用的允许,一个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