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这次宫中夜宴,多有外国使臣,局面十分重要。若是搞砸了,说不得在田令孜田公公的面前就失了宠。
幸亏付梓衣也算上道,说了一半,意思自己还能留一半,一半也不少了,够给田令孜上供,自己还能留一点。
“你等着,我明日就将凑来的金子运到你贵寓。”杨公公咬了咬牙,走了。
赵瑾瑜问她:“金子只要一半,你另有利钱吗?”
付梓衣狡猾的一笑:“报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一天,我就多报了一些,再说了,这些阉人他们又不懂工艺制作,只知揽财。我添妆成囍的工具卖的贵,又不是因为分量重。他们不会察觉的。”
赵瑾瑜叹了口气,笑着说:“术业有专攻,你看你自得的样子,这种事果真强求不得。我也允许你,以后我不会再提让你修道的事了。”
说道最后一句时,他的心情明显凄凉的许多。
“良人,人生自得须尽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付梓衣笑的温柔,微风拂过她的鬓角的发丝,这一份岁月静好的安宁也印刻在了赵瑾瑜的心里。
当今的圣上李僖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也跟一般的年轻人一样,爱玩乐,也精通玩乐。
所以除夕夜宴,召进宫的也都是一帮年纪不大的年轻人,年长的人在家也都有主持祭祀和侍奉尊长的责任。虽然,主要照旧怕那些人进来扫了他的兴。
夜里,长安城难得的取消了宵禁,朱雀大街上灯火通明,门庭若市。付梓衣和赵瑾瑜的马车排在宫门外等着检验进宫。
“良人你看……”付梓衣掀着车窗的帘子,指着外面。
赵瑾瑜拥住她,凑到跟前,顺着她的手指往外看,原来是一排教坊的歌姬和乐师,举着灯笼排队进宫。
她们每小我私家都身着盛装,梳着悦目的发髻,面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单手提着一样的灯笼,优雅有序的排成一队,无声无息地在护城河的拱桥上施施然的行过,彩裙披帛被微风拂过,飘飘然而动,像极了画卷上侍奉天宫的仙女。
桥下底下是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河水,还隐隐约约反照着她们的倩影。
赵瑾瑜和付梓衣都仔细的看着这一幕,久久没有说话。
她们走过了以后,付梓衣叹息道:“我真是爱死了这样的景象,人间仙境,看几多遍也不为过。我听说,玄宗天子时,大唐的繁盛更似神国,万邦来朝,也不知是如何景象,真想回去看一看。”
赵瑾瑜紧紧的拥着她,一句话也不说,这个世界所有的珍惜似乎都装在了他眼里。付梓衣抬头看着他,突然感受有万种伤感,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良人?你怎么了?”
赵瑾瑜看着她笑了一笑:“没事,你不是喜欢看歌舞演出么,今天进宫好悦目,以后我和你一起去看,嗯,就去平康里看,怎么样?”
“真的?”付梓衣兴奋地问:“不延长你吗?”
“不延长,我突然也喜欢了。”赵瑾瑜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