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辞醒来时被周身华贵吓了一跳,她这是身处哪里?周围扫除的下人们也是未曾见过的生疏模样,辛辞口干舌燥,看见整整对着的桌上摆着一壶茶水,起身便要下床。
“女人,你醒了!”身边蹦出来个生动的丫头,又将辛辞伸下床的腿放了回去,“我替女人倒。”
直到温水润喉,辛辞才有力气说话,“这是哪里?”
“翎王府呀,”小丫头还不忘介绍自己,“女人叫我宝珠就行,我是王爷新选上来伺候女人的。”
“翎王府...王爷...”辛辞默念道,莫非自己在沈君倾的府邸?
还未想出答案,门外便传来窸窸窣窣的消息,辛辞仰头定睛一看,竟真的是他...
手中茶杯被她忙乱的放在一边,这回宝珠可拦不住,辛辞是一定要行礼的。
“给翎王爷请安,”她腿没力气,生生的跪了下去。
“辛辞!”沈君倾着急,赶忙上前扶住,“你毒刚结没几日,身上另有伤,在乎这些礼数做什么?”
“翎王爷,民女惊骇,此次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辛辞本想说,来生当牛做马定送还,却不意被沈君倾当了回去。
“既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沈君倾扶起辛辞让她坐回床上,“我知道你又误会才会不辞而别,我可以跟你解释...”
“翎王爷不必向任何人解释,”辛辞的语气不带一丝情绪,“归隐山林是民女心之所向,与王爷无关。”
冉记和光晁在一旁看着都着急,看自家主子半晌无话,光晁沉不住气了,“辛辞女人,你就听我家王爷解释吧,他这两年可是做梦都等着这一天呢!”
“是啊辛辞女人,你不辞而别,可把王爷急坏了,派人寻你数日,京国都都翻了个底朝天,”冉记也助攻道。
床上的人无话,又是一阵缄默沉静,辛辞徐徐开口,“王爷有家,有儿子,辛辞打心眼里替王爷兴奋,以前的情分尽了,以后还可互称句朋友。”
沈君倾知道,自己当日的决定定是伤透了面前这个女子的心,辛辞拒绝他是意料之中的事,“当日的情形庞大,我娶阮画晴实属无奈之举,我是皇子中最年长的,便不能让自己的弟弟涉险,他是要当皇上的人,他不能蒙此羞辱。”
辛辞对上面前男子的眼,她想骂他傻,想替他委屈为他哭,可情绪却被生生摁下,“我一直知道王爷是个好哥哥。”
“我现在已经是个好哥哥了,那你能给个时机,让我做个好良人吗?”沈君倾耐心的说着,“昌儿虽不是我的儿子,可他是个好孩子,你会喜欢他的。”
辛辞不语,她只是摇头,不停地摇头。
“阿爹,”门外又传来熟悉的声音,小沈昌怀中拖着药碗,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药煮好了,风儿姐姐不小心扭了脚,所以我替她送。”
“昌儿真乖,”沈君倾接过药碗,吹凉送到辛辞嘴边。
“王爷,我自己来,”辛辞赶忙上手接过,不敢多看沈君倾一眼。
“辛辞姐姐,”小沈昌叫到,“那天我们没看清误伤了你,姐姐能否念在阿爹日日守在床边,不要生我们的气了。”
辛辞端着药碗的手一抖,险些没拿稳,她扭头看着沈君倾怀中的孩子,眉目中染上一丝柔和,“你阿爹说得对,你真是个惹人爱的孩子。”
门内原先尴尬的气氛被沈昌的突入打破,远远望去,他们宛如一家。
阮画晴在门外看着,牙被咬的咯咯作响,这女人抢自己的良人,抢自己的位子,如今连儿子她都要抢!
阮画晴甩袖离去,沈君倾管天管地,还能管住她哭?
京都茶室。
“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女人一进门就占了王府主殿,我这两日和小世子,只得挤在客房替他们腾位子!”这边美人哭的梨花带雨,自是引来了一众看客,各人都是认得翎王妃的,看她哭的这般伤心,纷纷开始议论。
这些话风行一时,不仅传回了王府,也传到了沈宸枫的耳旁。
此时的他正哄着苏小月多吃点,好话坏话一起说,软的硬的一块来,磨的苏小月心累,不得不拿起筷子往嘴里放两口。
“这话是阮画晴传出来的?”沈宸枫眉头紧皱,江胜晚甚至分辨不出他是被苏贵妃愁的,照旧被翎王爷。
“千真万确啊皇上,翎王妃传的有模有样的,还说那个小狐狸精叫个什么,辛辞。”
“什么?”沈宸枫这才抬眼看着江胜晚,“他找到辛辞了?”
自己素日里与二哥来往不多,容歌去了边疆以后他跟沈君倾便更无往来,现下听到辛辞回来的消息,沈宸枫却替自己的二哥兴奋,他终于不用再背负着愧疚了。
“出宫,去翎王府!”沈宸枫着急,急慌慌的起身,又急慌慌的坐下。
苏小月都懒得理他,横竖也没胃口,吃了还得吐,她正准备沈宸枫一走就不吃了,谁知道这个男人刚起身又坐下,愣是抱着苏小月亲了一大口才离开。
好家伙,一波操作,直接给把苏小月整蒙了。
翎王府内一片死寂,沈君倾不是没听到那些话,他只是希望辛辞这段日子里能好好养伤,一切等她伤好了再做决断。
沈宸枫突然的突入为翎王府引来了新的话题,各人都说翎王妃说的是真的,才会把皇上都惊动出宫。
见到沈宸枫是阮画晴意料之外的事,他还记得沈宸枫之前对自己的情愫,也自然记得就是因为自己令两兄弟生嫌,现在她心里一阵自得,因为沈宸枫是记恨自己的二哥的,此番前来定是为自己助阵的。
“给皇上请安!”阮画晴直冲过来给沈宸枫跪下,还不忘假惺惺的抹了两下眼泪,“皇上此番亲自前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翎王呢?”沈宸枫问道。
阮画晴掩饰不住的笑意快要溢出嘴角,果真不出她所料,“回皇上,王爷正在主殿替辛辞女人上药呢!”
这话说得声儿大,却是真真的我见犹怜,沈宸枫瞪了眼跪在地上的女子,“那朕在正厅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