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月进宫最喜欢的事就是在御膳房为沈宸枫料理清点糕点了,她一盘一盘的点数数量,时不时的还偷拿一块塞在嘴里,然后奇怪的问着怎么少了一块?御膳房的公公们便会再做一次。
“你听说了没?就那个宫女的事?”
“听说了,似乎死的挺惨的。”
隔邻小宫女们窃窃私议的声音吸引了苏小月的耳朵,横竖她无聊,不如听听八卦。
“可不是呢,听说是信了那个一命换一命的说法,不外似乎还挺管用,她家主子真醒过来了。”
“是吗?这么神奇?”她们小心攀谈,就怕做工的时候窃窃私语被逮个正着。
“什么一命换一命的说法?”突然跳出来的苏小月把小宫女手里的端盘都吓得掉在了地上。
“苏尚宫,”她俩赶忙跪下,“苏尚宫,奴婢们知错。”
苏小月正想说不用这么畏惧,却怕又被江公公看见了教育她,“咳,没事,你们给我说说什么一命换一命的说法?”
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抬头看看苏小月,把自己的所闻才一一道来。
沈宸枫已经习惯了苏小月的毛手毛脚,对她放下盘子时消息都免疫了,可今天他照旧发现了苏小月的异常,她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特别心不在焉,平常趁他不注意都市偷吃几块糕点,今天却一放下就退下了。
“啪,”沈宸枫拍了自己一个脑瓜崩,“与朕有何关系?”他拿起手下的奏折,却愣是没看进去,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一个问题,‘何时对她竟视察的如此细致了?’
“皇上,”江公公手上托着今天的画卷,嘴上却在和皇上聊着今日的见闻,“启禀皇上,周太医来传话了。”
无非是孙常在的事,“说吧,怎么样了?”沈宸枫终于有了转移注意力的理由。
“孙常在的贴身宫女儿,今儿被发现死在了她的殿中,”江公公抬头,余光看了眼皇上,看他在等着自己继续说,便又道,“孙常在因为接二连三的攻击,现在已经疯了。”
沈宸枫神色凝重,先是贴身宫女被送进浣衣局,紧接着去凌霜那里晕倒,再然后另一个宫女的死亡让她瓦解,为什么所有的事发生的这么突然,却又顺其自然?
“怎么死的?”他抑制不住的怀疑起来,“孙常在的病要紧吗?”
“回皇上,听说是自己撞死的,孙常在现在泛起喜怒无常之兆,怕是,”江胜晚轻轻叹了口气,“太医来传话说,怕是一直都得这样了。”
沈宸枫揉着眉心,他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前因结果,按理来说,这本不应是皇上去担忧的事,但他多疑的性子,却不自觉的把许多事联系在了一起,苏小月今天的样子,难不成是做贼心虚?
后宫果真多事。
“传我话下去,替孙常在的宫女好生安葬,再给她的母家一些良田商铺,让孙常在在宫里养病,你多为她寻走些良医,就当是真朕对她的歉意了。”他并非不通人情,但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是,皇上。”江胜晚说完,还不忘把手里的画卷举到皇上面前,“您看?”
“宫里刚出了这样的事,这段日子就不找人侍寝了,”沈宸枫环视四周,“苏尚宫呢?”
“回皇上,奴才刚进来的时候,看见苏尚宫出去了,可要叫进来?”大殿内烛光摇曳,江胜晚挑了盏最亮的放在了沈宸枫面前。
“不用了,你也退下吧。”沈宸枫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问到苏小月,也并不知道纵然叫她进来又有何事,不如自己一小我私家待会,好好想想最近发生的事。
暮色迷茫,黄昏日落来的很快,巧儿并没有功夫闲下来,她是个刚进浣衣局的新人,许多粗活累活也都是由她来做。
“行了,用饭去吧,”浣衣局的姑姑抹着刚吃完的油嘴,对巧儿使唤到,“今个儿就到这吧,看在你刚失了主子的份儿上,明再来洗吧。”
巧儿疲倦,却依旧不忘替自家主子说一句,“巧儿没失,等这日子过了,还要去伺候。”
“是吗?”掌事姑姑想讥笑她的愚昧,却顿着清了清嗓子,“你就算回去了也翻不了身,与待在我这浣衣局并无两样,皇上怎么会翻一个疯子的画卷?”
巧儿适才的疲倦一下子都被拋之脑后,她猛地起身提起掌事姑姑的衣领,“姑姑怎么说巧儿这个赎罪之人都没差,但不要越界了侮辱我家主子!”
掌事姑姑嫌弃的推开巧儿,抹平她干了活的脏手抓起来了衣痕,“你做什么怪?整个皇城都知道昭阳殿死了个宫女儿,主子也疯了?你跟我耍什么横?有本事你去给你家主子治啊?”
巧儿听到这块掉臂掌事姑姑在身后的叫骂,推开她便直冲昭阳殿。
“你干什么去!要走了今个儿的饭我就喂狗了!”
掌事姑姑的威胁现在并不算什么难听逆耳难听的话,巧儿只觉得,只要她家主子还好好的,什么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