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宸枫那日坐马车回来时,一路上都嫌弃的盯着自己胸口被苏小月哭湿的一大片,他别扭的拉开马车的档帘,希望胸口的泪迹能快点被风吹干。
江公公一早便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进宫就拿来了洁净的衣物替他换上。奇怪的是,沈宸枫总能闻见隐约的桂花香气,“江公公近日怎的格外待见桂花?”
江公公手上顿了顿,皇上的心思奴才们哪弄得懂,“皇上又拿老奴打趣了,奴才本就活的糙,哪会对什么香气动心思考究。”他抱起刚为沈宸枫换下的衣物,“许是皇上今个在哪碰到的花香气沾到了衣物,可是佳兆呀。”
这味道太过甜腻,沈宸枫并不喜欢,“拿去浣衣局吧。”
“是。”江公公说罢退下,也为皇上关上了房门。
沈宸枫想起苏小月,心里燥的紧,那时没说什么,这会想起来又觉得自个儿怎么能轻饶了那个以下饭亓丫头片子,他不停的用手揉着眉心,想压下心头的那抹急躁。心想,登位三年未曾开过宫门选嫔纳妾,如此般急躁的心性也是头一回有,女人本就多事,如今的境遇,果真印证了这番话。
“皇上?”江公公已经叫了他半天,“皇上?”
“嗯?”猛然间回过神,“说。”
江公公放下手中的茶水,“这是婉婕妤适才送来的参茶,奴才瞅着皇上这两日总是入迷,便叫她放下离开了。”
“嗯?婉婕妤来过?”沈宸枫的眉头锁的更紧,这麻烦总是一个接着一个,一个尚未清明,另一个却接踵而至。
“可不是呢,跪了好一会才走的。”
听这些话沈宸枫突然觉得有些庆幸自个儿出了会神没直面麻烦,他可不知道该如何跟女人们相处,自是不愿意多花心思在她们身上的。
瞅着江公公还在跟前站着的,“另有事?”
“哎,是太皇太后那边传话来问皇上,这后宫里,莫不是太冷清了?”简直,太皇太后选了一屋子的女人给他,到现在就封了位婕妤,其他的别说封号了,见都未曾见过,就连这位唯一的婕妤,也爱搭不理的。
“那就传话下去,京国都内有品阶的官家之女,武家之女,皆封常在,从商农家之女皆为美人。”沈宸枫手下批着奏折,随便应和到。
后宫之中一同封爵的事情是从未有过的,江胜晚吓得连忙跪下,“皇上使不得啊,老祖宗传下来的纪律,未曾侍寝的秀女不得晋封啊。”
“这后宫之中是你做主照旧朕做主?”沈宸枫撂下手里的笔,“就说为了过两日的赏荷展,举国同庆,天下大赦,通常入宫者皆有赏赐。”
他看着面前已经放凉的参茶,“你一会再挑两个顺眼的首饰给婉婕妤送去。”
皇上发话,做奴才的岂有不听的原理?这话一传下去,后宫便炸开了锅,人人晤面都相互尊称贺喜。原本清闲的内务府也开始张罗各宫小主的升迁贺礼。皇城里一下热闹了起来。
“没侍过寝的竟也能晋封?皇上竟此般随意。”知桃嘴上说着,手下为凌霜梳头的手竟也情不自禁的用了些力。
“嘶,”凌霜倒吸一口凉气,“这话也是你能说的?掌嘴!”这话说着是为了皇上,实则自己也想出口气,说话没大没小的就算了,手下竟也不分轻重。
“知杏,你来梳。”凌霜没好气的重新上拿下梳子往镜前狠狠一拍,“你就跪在我面前打,江公公刚走了多久你便能口出狂语?这话要传回去,别说你的小命儿,连我这婕妤的位置怕也难保!”
知桃跪在凌霜的面前,脸上流着泪,手下却半分不敢对自己留情,“奴婢活该,”知桃磕磕绊绊的说着,“是奴婢多嘴。”
知杏眼里看着,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手上不知放轻柔了几多倍。
凌霜本就心烦,后宫一同晋封,偏偏只给她送来几个首饰玩意儿,纵然封爵的品级都没有她高,可皇上明显没把她放眼里,几个簪子镯子就打发了的,能多当回事?
凌霜的手慢慢捏紧桌角,“你是没用饭照旧怎的?梳个头这么慢?”她心里自是明白知杏在小人得志些什么,可依旧对她数落起来。
知杏刚还自得洋洋的,这会儿被凌霜说的手下一个激灵。
知桃跪在她们面前打着自己,却也狠狠的瞪了知杏一眼,这屋子里的气氛着实恐怖,三小我私家谁都是心思各异,明明一眼便能看透,却都无人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