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启,启禀皇上,太医,太医院那边传话,苏贵妃,贵妃她,滑胎了!”
沈宸枫瞳孔猛地缩了一下,来不及换下朝服,便急遽向鸾鸣宫走去。
“皇上起驾鸾鸣宫!”
沈宸枫却直接绕开宫门前的步撵,不行,太慢了。
鸾鸣宫内,跪着一屋子的太医,主太医隔着帘子声音打着颤,向里面喊着,“娘娘是否还出虚汗满身发抖?送进去的生化汤喝了吗?”
“不行啊,娘娘她都吐了,血也止不住!”
“再去煎药,请娘娘务必喝下,方可止血止痛!”
主太医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忽听到宫外传喊,“皇上到!”竟吓得没跪稳,帕子都掉在了地上。
“太医呢!贵妃怎么样了!不是昨天还好好的?”看着一屋子跪着的人,他忍不住踹了脚,“朕养你们一帮废物做何用?”
“回,回皇上,娘娘虽心情有些阴郁,但脉象却一直平稳,本不是会体弱滑胎之象。老臣适才看了娘娘早上的膳食,里面疑有红花的迹象,红花虽有活血化瘀之用,可在这妊娠头三月里是最为隐讳的!”
沈宸枫握紧的拳头咔咔的响着,“那便给朕查!将六宫翻个顶朝天,也把下药之人给朕找出来!”
“皇上!皇上!血止住了!娘娘说想见见您。”
沈宸枫急遽冲进房里,“月儿别怕,今日之事,朕定会给你一个交接。谋害你之人,朕定要他生不如死!”
苏小月却摇了摇头,“皇上别查了,是臣妾自己喝下去的,无人侵犯。”
“什么!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朕不信!”其实不是不信,只是不愿相信。
苏小月难受地喘着气,沈宸枫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可也只是看着,犹豫着,却迟迟没有去拉住苏小月的手。
“皇上要杀要剐,臣妾悉听尊便。”
沈宸枫眼睛红红的,苏小月瘦弱难受的面庞,却无比认真的看着他,那眼神是刀,是剑,刺的每一下都在他胸口的位置。
苏小月啊苏小月,朕知道你心有怨气,可你打朕骂朕都好,为什么要狠心到对我们的孩子下手?对自己的身体这样?
“要杀要剐?你凭什么跟朕谈要杀要剐!”沈宸枫的声音一瞬间响彻整间鸾鸣宫,门外的宫女太监都闻声下跪。
“朕偏不如你意,觉得这宫里的日子煎熬是吗?伴君如伴虎是吗?那你也得给朕伴下去。”沈宸枫不知道话到嘴边怎么酿成了这种感受,可心里却是一遍又一遍的叫嚣着,朕舍不得你。
床榻之人转过头去,嘴唇微微哆嗦,这进宫的数十载,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眼神空洞的盯着床榻,好纪念还没有来到这里的日子。
轻轻闭上双眼,不想再去细想宫里的争斗,皇上的威严。许是她累了,太累了,就想闭上眼睛休息会...
十年前。
苏小月长到了快20岁,也没受过什么大的重视,高考没考好,随随便便选了个大学,谈了两年的恋爱说被分手就被分手。
“早就说过您老人家谈的那是个多情浪荡子,两年了朋友圈都没发过的男人能是个什么模范代表。您硬是不听一意孤行,被分手这种情理之中的事,简直是最皆大欢喜的剧情,还好你分手的坚决,否则以后有你比今个哭的更惨的时候!”沈奇坐在湖边边晃着水中的腿,边理所应当的教育着她。
“嗯嗯嗯,对,都怪我瞎还不听好人言。”苏小月扶了扶眼镜,往身下的游泳圈上一趴,虽嘴上迎合着,心里确十分难受。因为没人懂她此时现在有多需要一份慰藉的话语,各人是都为她庆幸看清渣男,却没人看到她两年的情感支付有多惨烈。
“沈奇你别说了,我心里挺乱的。”
“我知道,这不是带你来游山玩水放松心情了嘛,你说你一天哪来那么多烦心事,你有我烦吗?我给你说,就我们家那个…”
苏小月听不进去沈奇在她旁边说些什么,虽说她没心没肺好得快,但就在这一刻,她突然不想再听那些说教的话语。
苏小月突然摆摆手,把眼镜卸下,身上的游泳圈也往沈奇手里一塞,“好了好了,知道你是体贴我,我去那边游游。”
调治一会,游一会泳,再次冲出水面的时候,她肯定又是那个生龙活虎的苏小月!
“小月,你别游太远!”沈奇来不及喊,苏小月就一头扎进水里去了。
“娘娘,贵妃娘娘,”苏小月刚游走一会儿便听到有人说话。她从水里伸出头,除了坐在岸边的沈奇冲她招了招手,一小我私家也没有。
许是听错了,苏小月并没在意,又一头扎进水里。
“娘娘怕不是糊涂了?连老奴也不记得,为了躲皇上,您可真是下功夫了。”苏小月一下子被说的云里雾里,莫不是见鬼了?
苏小月想冲出水面,一探究竟,可似乎有什么拉住了她的腿。
她有些着急,想立刻冲出水面寻求沈奇的资助,因为黑黑暗似乎有一双手,把她拉入无尽的深渊…
“月儿,月儿,听获得爹说话吗?”似乎有人在叫她,在将她拉出这深渊之中。
“月儿,月儿。”
苏小月突然挣扎地更厉害,有救,她另有救,可意识似乎在徐徐模糊,水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她一句求救的信号也发不出,这是要死了吗?...
“啊!”在尖叫声中苏小月猛地坐起,摸着额头前细细的汗,她转头看见了几张陌生的脸正担忧的等着她,“月儿,你可把爹吓坏了!”
苏小月看着自己模糊的视线突然变得慢慢清晰,似乎不止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就连远处的花瓶,门框旁边挂的书画都能被看清了。
这是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不近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