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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乐记

第八十七章:武当山下

忧乐记 史海舟 7873 2019-12-14 20:00:00

    子午、余下、普安、武连奉张明远、费无极、扁头、阿长、种浩之命前往襄阳,路上不敢怠慢,也不敢有所松懈,四人跨马前行,背着四把宝剑,英姿飒爽,英气十足。几日后,四人抵达武当山脚下,已是黄昏时分。虽说离武当山也不远,可也不近,再上山就黑灯瞎火了。抬头但见几家客栈,四人商议后,意欲住下,越日再上山。

  四人来到当道,见那第一家客栈,匾额上名曰:天外飞仙,四人扎脚不前,细细端详,感应名字颇有意味,就想在此歇息。路上另有不少人,来来往往,小商小贩,卖些果子、茶水、瓜子,人头攒动,热闹特殊。这小镇看上去不大,却在武当山脚下,迎来送往许多造访的游人和江湖人士。

  “小二,快出来,快出来!”子午四人走了进去说着。客栈小二一怔,笑容满面应声出来忙道:“嘚唻,啊,客官!你们是住店照旧用饭?”余下道:“我等住宿一晚。”小二喜出望外,随即忙道:“好说,好说。快快请进。”普安付托店小二道:“把我等马匹照看一下。”店小二笑道:“客官放心,我这小店可是武当山下第一店,迎来送往的可都是江湖大侠。”“江湖大侠,吹牛吧,谁会告诉你,他是江湖大侠。”武连见这店小二油嘴滑舌,倒也健谈,就乐道。

  “小兄弟,你哪里知道,如今大侠都神气十足,排场很大。前几日,来了一个怪人,走后,有人认出来,偷偷告诉我,他江湖人称小毒物,看他样子就很毒。嘴巴很刁,吃了不少野味。另有一个老头,我猜就叫做老毒物了。”店小二笑道。

  子午寻思,这店小二油嘴滑舌,难知底细,想到这里,马上笑道:“好了,准备些饭菜,我们歇息了,还望你打些开水给我们送来,多谢。”

  “你们如何不懂规则?这差人可要有小费的,你们如何装聋作哑,欺负我这小本买卖?”店小二见四人不懂规则,就提醒道。

  “够不够,你自去忙你的,少不了你的银子钱。好酒好肉,另有开水,记下了?”余下无名火冒气,如若不是子午劝住,可要发作。子午马上递给店小二一些铜钱。

  “武当山脚下,我迎来送往的多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那小毒物可是给了一个银锭子,脱手才叫阔绰。”店小二冷笑一声,瞪了一眼余下,翻着白眼,哼着小曲而去。

  普安走进包间,见里面倒也别致,可令人称奇之处,即是屋内挂着太极图的装饰。再往里,居然另有八卦图。见此情此景,马上叹道:“了不得,居然是道家图标,这客栈真有趣。”“这店小二就是个江湖大侠。”武连想起刚刚店小二,乐个不住。子午冷笑一声:“他要是江湖大侠,这江湖大侠可就太自制了,一点也不值钱。如今可不比当年,这天下人间,带兵打仗才为人称道。”“刚刚就不应给什么狗屁小费,我们一路上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给狗一根骨头,还知道摇摇尾巴。他呢,,恰似天经地义,真是莫名其妙。”余下气呼呼道。普安示意余下别说话,马上低声细语道:“出门在外,别为这点小事斤斤盘算。如若他暗地里使坏,你可知道?”“小费,真有意思。”武连喃喃道。

  子午笑道:“这不算什么,他没给我们下马威就不错了。你没看见这金字招牌,不愁没人。既然至此,就入乡随俗好了。”“欺人太甚,我就不信邪,一路上我们见得多了。到了武当山脚下还这般受人脸色。”余下义愤填膺道。普安低声细语道:“少说几句,当心隔墙有耳。”“你刚刚没听么!店小二说,武当山来了老毒物、小毒物。”武连惊道。子午纳闷道:“他们如何出没至此。”“听说老毒物曾是武当山门生。”余下道。普安道:“不错,当年老毒物被逐出师门,这件事师父说过,我影象犹新。”“这太极图,不知有何来历。”武连盯着墙上的太极图入迷。子午掷地有声:“听说是陈抟老祖所创。”“他老人家不是与太祖有故事么?”余下喜道。普安素闻这故事,马上娓娓道来:“陈抟老祖与太宗才有故事。”“不管这个,我只觉得,这客栈有些差异。”武连自言自语。

  子午乐道:“武当山下,居然有这般客栈,名字倒也有趣。”“‘天外飞仙’,这名字有趣。”余下站了起来,摇头晃脑。普安笑作声来:“你摇头晃脑做什么?”

  正在此时,噔噔噔上楼声袭来。只听有人敲门,子午开门,原来是店小二,付托伙计端来饭菜。“你们的饭菜起了,开水也到了,慢用,啊慢用。吃完饭,你们把碗筷就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客官,我们就不打扰了。”店小二放下工具,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子午四人围桌而坐,吃菜喝酒。片刻,拿木盆加热水烫脚,以此解乏。窗外月光如水,垂柳激荡,小亭中传来幽幽笛声。

  “一路上也没什么好吃的,也就瓜子还算拼集。”武连坐在床上,抓起一把瓜子,吃了起来。子午喝了一口茶,赞不停口:“我最喜欢热茶。”“明日要上武当山了,不知武当山如何模样?”余下问道。普安站在窗边,背着手微微一笑:“素闻武当山名扬天下,初次晤面,看看也好。天一道长也是很久不见,希望他别来无恙。”“什么叫做别来无恙,他又不是尴尬人,你这话说的,可就有失体态了。此番我们可是要造访武当山。”武连嘱咐三人。子午点颔首,叹道:“不错,虽说老毒物是武当山的门生,可他早已被逐出师门。虽说玷污了武当山的名声,但他也没什么了不起。武当山与他没什么关联,我们不必因此就误解武当山。”“不错,老毒物如何被逐出师门,虽说当年天一道长也多几几何说了一些,但其中原委,自然也有所保留。此番正好细细问来。”余下普安信心百倍道:“可不是,上次人多眼杂,难言之隐也在所难免。我们此番恭顺重敬前来造访,这独处久多了,想必天一道长会推心置腹也未可知。”

  “好几日颠簸而来,总算快接近襄阳了。武当山一过,襄阳就近在眼前了。”武连躺下身,翘着二郎腿,眨了眨眼睛,乐道。“一派胡言,武当山到襄阳另有一段路程,这一路青山绿水也算赏心悦目了。”余下反驳道。“烫了脚,还这样臭!”普安见武连这幅模样,就想逗一逗他,随即偷偷朝武连脚丫子用手指头戳了戳,一本正经道。武连一激灵,马上翻白眼道:“乱说八道,洗了干洁净净,不信你闻一闻。”说着把脚丫子伸向普安的屁股,轻轻踢了踢。普安、武连二人打闹片刻,乐个不住。

  余下还在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天外飞仙,天外飞仙。”子午朝余下后脑勺偷偷轻轻一敲:“睡觉!”说着一口气吹灭蜡烛。

  武当山,道家圣地,又名太和山、谢罗山、参上山、仙室山,古有‘太岳’、‘玄岳’、‘大岳’之称。如今天下大乱,中原有许多文人墨客至此躲避战乱。故而书卷气也飘荡在武当山四下。子午四人从山下一步一步登临,果真气度特殊。悬崖峭壁,群峰环立,郁郁葱葱,神仙境界,道家福地,蔚为壮观。

  四人参见天一道长,也是很久不见,久违之感,溢于言表。相互外交片刻,武当山门生上前奉茶,众人在厅堂自在说话。只见厅堂,古朴典雅,太上老君坐像端坐身后,武当山门生个个列座两侧,威风凛凛。

  “天一道长,门生见礼。敢问武当山这武当一词,可有何来历,听上去也大气磅礴,气度特殊。”子午问道。

  “‘武当’之名最早泛起于《汉书》之中。贫道素闻,汉高祖五年,置武当县于此间。汉末至魏晋隋唐时,即是求仙学道者的栖隐之地。唐贞观年间,唐太宗诏武当节度使姚简到这武当山祈雨,果真应验,自此武当山名扬天下。朝廷喜乐无比,敕建五龙祠。乾宁年间,武当山列为‘七十二福地’当中的第九位。自李唐后,武当山就得以垂爱,封号武当,职位高尚、名声显赫,自然更上一层楼。太上皇徽宗陛下时,也对我武当山眷注备至,可惜他不听忠臣良将的劝阻,遭此靖康耻的大祸,故而令人嘘唏不已。他自号‘教主道君天子’,贫道嘴上不说,可心里却不以为然。我道家子弟,凡事都与世无争,清静无为,清心寡欲,岂不闻,太上老君所言,‘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正道是:上善若水,道法自然。超然物外,天人合一。”天一道长慈眉善目,捋了捋髯毛,介绍道。

  “请问天一道长,武当山可有何宝物?”普安追问。“我武当山有三宝:神猴,美其名曰:猕猴道祖!仙家神鸟,美其名曰:红腹锦鸡;南岩老虎岩前的一株银杏树,美其名曰:银杏大王!”

  武连笑道:“可堪比峨眉山的猴子?”“峨眉山如今是佛家,我武当山乃道家。佛家猴子与道家猴子有何差异,你们难道心里没数么?自然都是智慧过人了。”天一道长哈哈大笑:“武当山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十一洞、三潭、九泉、十池、九井、十石、九台等胜景,风物如画当属天柱峰。想当年,这三国大贤诸葛亮曾到武当山学道,也是闻名遐迩。我大宋真宗时升五龙祠为五龙观,宣和年间,太上皇又颁诏在我武当山建设了天下第一的紫霄宫。如今你们在我紫霄宫,难道没感受出,有些王者风范么?”

  “王者风范倒没有几多,不外文人墨客之气倒是不少,岂不闻太上皇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听说武当山的乐律也名扬天下,还望见教?我们一路上山,但见许多文人墨客,不知他们至此,有何见教?”余下叹道。

  “文人墨客也是躲避战乱,隐居密林。我武当山海纳百川,故而由他们去了。《太平经》认为乐律可以感天地、通神灵、安万民。东晋时,《元始无量度人经》认为梵气之离合而成音,这自然之音即是大梵的隐语。南北朝时,北魏羽士寇谦之改直诵为乐诵,把念诵经文与乐律相结合,自此浑然天成,融为一体。南朝刘宋羽士陆修静,吸收儒家礼法,制订斋醮仪式,逐步规范。现到如今,已初具规模。李唐以来,宫廷乐律传到了我武当山,如今也是发扬光大。想当年陈抟老祖熟读经书,对乐律也是了如指掌。我武当山眼下凭据陈抟老祖留下的《麻衣道者正易心法注》、《易龙图序》、《太极阴阳说》、《太极图》和《先天周遭图》,再加武当山乐律,开创了几套绝学,实乃我武当山镇山之宝。正所谓:易龙神功、太极神功、先天周遭神功。师父青霞天宗皆会这三种神功。可惜他被老毒物黄剑谋害羽化登仙了,贫道当年为阻止黄剑身负重伤,如今三样神功都失传了。”天一道长娓娓道来,嘘唏不已。

  “天一道长不必伤心惆怅,这世事无常,不行强求。想必武当山列祖列宗也会明白。”子午劝道。余下恨恨的道:“如今天下大乱,女真人亡我贼心不死,我等江湖好汉自当同仇敌忾。老毒物与小毒物助纣为虐,必当自食其果。”“兀术此番南下被打得落花流水,也多亏‘八字军’了。”普安赞叹道。武连装傻充愣道:“这刘锜将军如何没听说过。”

  天一道长介绍道:“刘锜在富平大战中也是名扬天下了,你们如何不知?此番他的‘八字军’果真不负众望,总算报仇雪恨,一雪前耻了。岳飞将军的岳家军更是名扬天下,想必会北伐中原,还于旧都,我大宋山河社稷恢回复状就指日可待了。”

  “襄阳到武当山可有多远,还望道长见教?”子午问道。余下纠正道:“应该说武当山到襄阳有多远?”“你们稍安勿躁,不行造次。”普安示意二人庄严肃穆。天一道长摇摇头,笑道:“贫道从未去过襄阳,故而有所不知,还望见谅。”武连看向天一道长:“听说武当山有天目木兰?”“你如何知道?这可是我武当山镇山之宝,很是稀有。与嵩山派天目琼花大有差异。虽说名字有些相似可,自成一派。你们不必多问,贫道也未便多说。”天一道长惊道。原来这天目木兰,大有来头。形如白玉兰花,但花色粉红,而又不如紫玉兰的颜色颇为深沉,也不如二乔玉兰那般红白明白,而是均匀的粉红之色;它的花期相对早于其他木兰,伴有淡淡清香,实为神仙之花。天目木兰是攻克老毒物与小毒物毒功的克星。一旦老毒物、小毒物碰到这花瓣就会七窍流血,一命呜呼。天一道长另有恻隐之心,不忍告诉任何人搪塞老毒物的克敌制胜之法。原来也是念及当年的师父嘱托,同门之情。

  “武当山风物如画,真是蔚为壮观。”子午见天一道长不大兴奋,就打圆场道。普安也道:“四大仙山,武当山也是首屈一指了。”“不错,武当山与少林寺齐名!”余下道。武连看向天一道长见他眉目舒缓,不再不悦,就笑道:“不知,这靖康耻后,武当山与各大门派可另有来往?”

  天一道长捋了捋髯毛,娓娓道来:“我武当山与梵净山、敬亭山、庐山、衡山、少林寺、峨眉山、青城山、龙虎山、齐云山,皆是交往甚密。至于你们终南山、青城山,自然不必多说。此番你们前来,你们师父早有书信送来,贫道期待多日了。武当山的道法,实为天下第一。太极而无极,八卦而天地。太上老君的道法高深莫测,想必你们也明白。我武当山立于天地之间,就是要匡扶正义,为国为民。如若要武当山保家卫国,自然义不容辞。”子午四人听了深以为然,佩服不已。

  “眼下,我们就差梵净山、敬亭山的两位前辈很久不见了。”子午道。余下影象犹新,马上叹道:“还记得是靖康耻之前的武林大会。”“当年玄空道长健在,少林寺空闻大师主持,这武林大会就不行小觑了。天下英雄齐聚,令人难以忘怀。”普安感伤万千,想起当年,马上泪落如雨。武连仰天长叹:“可不是,靖康耻让我各大门派蒙羞!居然让郭京这等跳梁小丑给抢了风头。如若当年有各大门派在,女真人如何会那般肆无忌惮。可惜,知道的太也迟了。”

  “不错,贫道听说后,难以置信。可为所欲为,又当如何?郭京这狗贼,招摇撞骗,把我道家的脸面都丢尽了,是可忍孰不行忍。可惜他一命呜呼了,如若否则,贫道就赶到东京,一把揪住他,一剑刺破他的喉咙,割掉他的脑袋,挂在城门口,以谢天下。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兀术这三个狗贼,也是大大的可恶。攻破东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把个东京搞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惨不忍睹。听说兀术在中原,他虽被刘锜将军的‘八字军’打败,逃回开封去了。可这兀术是出了名的急先锋。从江南到关中,如今又坐镇中原,亡我贼心不死,实在可恶之极。”天一道长握了握拳头,义愤填膺道。

  子午劝道:“道长不必如此,事已至此,只能罗致教训,以图‘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了。”“郭京这家伙,我也是见过的,当年就没想到他会断送我大宋山河社稷,真是不敢想象。”余下失笑道。普循分析道:“由此可见,万不行瞧不起这小人物,小人物并不起眼,可往往他就登上高台献艺了。如此看来,这般原理,不难看出:越是微不足道,越是大有文章。”“郭京这人,也有些本事。我看他比高俅还厉害!太上皇当年抬举高俅,翻不起巨浪,可郭京,只是被钦宗礼遇有加一番,他就了不得了,居然就名扬天下了。高俅有一只脚,一只蹴鞠的脚,把自己踢到了太上皇的眼前。而郭京有一张嘴和一双手,别看他会些幻戏,可是大有文章。他用变戏法的手,蒙住了世人的眼睛,又用能说会道的嘴,迷惑了世人的心,故而一骗再骗,骗的我大宋团团转,终于摇摇晃晃、晕晕乎乎,跌落万丈深渊。”武连叹道。

  “你们说的不错,贫道佩服。”天一道长神情肃穆,掷地有声:“你们放心,如若兀术派妙手在中原肆无忌惮,我武当山不会坐视不管,贫道自会召集名门正派,抵达中原,和岳飞将军,齐心协力同仇敌忾。”“老毒物与小毒物之事,还望道长见教?”子午见天一道长不再闷闷不乐,就追问。余下喝道:“老毒物是我终南山的死敌。”“小毒物也是我青城山,大大的死敌。”普安气道。武连举起拳头,恨恨的道:“他们二人,更是我大宋黎民黎民的公敌!”“他们是我武当山的奇耻大辱,更是我大宋的奇耻大辱,不说也罢。不到万不得已,我武当山不会清理门户。”天一道长恨恨的道,不觉眼里含泪。子午见状,不敢再多嘴,马上转过脸,眨了眨眼睛。

  “武当山,风物如画,令人赏心悦目。”余下笑道。普安道:“武当山的松树与别处差异,看上去,气度特殊。”“我终南山也不错!”武连道。

  天一道长付托门生饭食款待,便以杂事缠身搪塞,不再会见子午四人,子午四人只是由门生接待,在山上走一走,看一看。武当山抬头挺胸,气度特殊,耸立天地之间,自有一番英气冲天。气势恢宏之际,钟声激荡,飘向远方。

  越日,天一道长站在山巅,心里默默流泪,嘴上却微微一笑:“此番前去襄阳,你们要多加保重。如若有什么难处,记得来武当山,贫道自当脱手相助。”

  子午神情肃穆,拱手叹道:“门生记下了,家师让我们前来专程造访,也是道家门派之间的情谊所在,此番多有打扰,受益匪浅。如若有什么难处,自然会前来讨扰,还望见谅。”“素闻武当山是玄武,真武,武当山的武艺一定天下无敌了。”余下也拱手道。普安道:“北少林,南武当,不知天一道长可赞同这般说法?”“道长,但说无妨?”武连看向天一道长,用手指头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拭目以待。

  天一道长捋了捋髯毛,笑容满面:“江湖上风言风语,贫道听的多了,这算不得什么。少林寺有少林寺的江湖,武当山有武当山的江湖,各有千秋。况且另有许多名山大川,各大门派。诸如春秋百家一般,多多益善,未为不行。何须争风嫉妒,一决牝牡。”

  “武当山上如此顶天立地,武当山下倒是有不少市井百态了。”子午道。余下失笑道:“可不是,有个叫做‘天外飞仙’的客栈,这名字好生奇特,不行小觑,很有江湖味道。”“江湖味道,这说法很有趣。”普安乐道。武连问道:“何谓江湖味道?”“江湖味道,别有风味。正道是:处变不惊、雷厉流行、千山万水、人生如梦。”天一道长娓娓道来。子午赞不停口:“‘人生如梦’,苏东坡所言极是。”

  天一道长抬头挺胸,微微一笑:“人生如梦,风物如画,上善若水,天人合一,随遇而安。皆是人生最高境界!”片刻,子午四人离别天一道长,离开武当山,往襄阳而去。

  “你们都哑巴了,为何不说话,妙想天开什么?离开武当山莫非舍不得?我看这天一道长含糊其辞,躲躲闪闪,恐怕有难言之隐。”武连见子午、普安、余下三人低着头,就跨马笑道。“他一把年纪了,难言之隐也在所难免。”子午随口一说。余下转过头,看向后面的武连:“此话怎讲?”“难言之隐可非上了年纪就有,男女老少恐怕都有。”普安见子午变了小我私家一般,马上感应不安。

  “天一道长隐瞒了不少,他不说也罢。这武当山本就神秘兮兮,我也就见责不怪了。”武连撅撅嘴,鼓着腮帮子,随即叹息起来。余下见武连没精打采,就笑道:“莫非来武当山一趟不开心么?”“此番前来救不大顺风顺水。”子午点了颔首。普安道:“可不是,武当山下就一个下马威,武当山上天一道长又不冷不热,我看此番不是什么好兆头,且要谨小慎微才是。”武连看向远方,眨了眨眼睛:“我看未必,管他好与欠好,事在人为。”“走!都别说话了。”余下心里闷闷不乐,妙想天开着武当山上,天一道长敬而远之的做法。随即大叫一声“驾!”跨马飞驰。余众随之跟来。

  四人跨马,马嘶长鸣,马蹄远去,嘚嘚作响,灰尘飞扬,一路上,但见小河淌水,绿树成荫。好一派荆楚风物。远处鸟雀渐飞渐远,一条小河波光粼粼,春意阑珊,美不胜收。

  子午喃喃道:“襄阳,一听这名字,我如何不知不觉间就想起了三国。”

  “三国,那可是乱世穿空,惊涛拍岸。英雄辈出,汹涌澎拜的时代。”余下想起苏东坡的一首词,不觉叹道。普安忧心忡忡:“我大宋眼下难道不是如此?恐怕还不如三国。”“此话怎讲?”武连疑惑万分道。子午用手一指,叫道:“你们看这汉水波涛滔滔,居然比渭水还波涛汹涌。”极目远望,许多小河流淌而入,一条大江,汹涌澎湃,映入眼帘,开阔无比。

  “汗水!你脸上有汗水么?如何还波涛滔滔了。”余下看向子午,只见子午的脖子上果真有水滴滚落。普安摇头晃脑:“此汗水非彼汉水,彼汉水也非此汉水。”“什么此起彼伏的,一派胡言。你们可知汉水之神圣庄严?不行造次。”武连瞪了一眼三人,一脸不悦。子午极目远望,自言自语道:“不知眼下襄阳何人镇守!我素知岳飞乃清远军节度使,曾驻军鄂州。如若他离开襄阳,肯定留下心腹镇守。”“岳飞眼下可是检校少保,进封了武昌郡开国公,又是荆湖北路招讨使。襄阳府路招讨使。”余下介绍道,跨马之际,威风凛凛,似乎自己即是岳飞。

  普安惊道:“他在绍兴七年不是升任了京西南路宣抚使么?”“他即是岳少保了,我们见了他这样称谓,不知合适与否?”武连蹙眉担忧道。子午一本正经,扬着袖子,大手一挥:“叫国公太生分,叫招讨使,叫宣抚使,都不合适。岳少保也不合适。岳将军或者岳元帅都不错。爽性就叫岳元帅好了。”“不妥!高宗可没封他做元帅,我们如若这样称谓不是害了他么。就叫岳将军,这最为妥善。”余下若有所思,马上伸手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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