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醒了?”看着已经退去的红晕,想必酒已经醒了。
“出何事了?”轻轻挪动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臂膀上,拥在怀里。
“有人焚香,怕是山下有事,洵下去看看就行。”玄亦言轻拍着他的后背,清楚的感受到这些鞭痕的存在,轻轻地挪了手,“再睡会?”
枫懿颔首,他也感受到玄亦言的小行动,将脸埋进她的脖颈,沙哑着声音说:“言儿,不走可好。”
玄亦言一怔,他什么都知道。
她是绝阴之人,虽是身为玄门后人,但是已经与怨灵相伴数年,早已经是污垢不净之身。相处时间长了,便耗尽对方的精气,最后只得落个猝死。枫懿是修仙道人,本是深处仙灵之地,一身仙气,断不行与这污浊之灵相伴。虽不会猝死,但也是耗尽仙灵,生不如死。
当初在陇川之地的时候,玄亦言悄悄给他送入的一缕元气,即是给他补上的亏损,方能无事。
酒醉最容易乱性,可是两人都没有做周公之事,便就是相互都清楚这事情的结果。
“以后,找个会持家的女人娶了,可不能让你这绝美的容貌失传了。”玄亦言轻笑着,但是眼里的泪,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枫懿轻抚着他的长发,什么也没有说。
“我已经是天下唾弃之人,你这仙家道人以后就不能替我说话了,可知?”玄亦言坐了起来,看着透光的床幔,“今后以后,你我就是陌路人。”说罢,便就是起身,披上衣服。
枫懿照旧没有说话,轻轻地抓住她的手,“我说过,不离开便不离开。”坚定而又温柔。七年之别,不想再尝这般苦楚。
“主子!”屋外传来洵的声音。
“进来。”
“主子,山下泛起大量的道人,是吴家。那香是农户的儿子通知主子,让主子急遽离开。吴家人似乎是有备而来。”洵始终是低着头。
玄亦言早就料到吴家会派人上玄门来围剿自己,已经做了一定的准备,况且,这山上的怨气就足以让吴家泯灭不少精力。
“你现在立即离开。”玄亦言拿起衣裳递给枫懿,自己整理好衣衫,“不能把枫家牵扯进来。以后,会有晤面的日子,等你听到吴家已亡的时候,即是可以见到我。”说罢,轻吻上枫懿的唇,“去吧。”
山下农户,村长未见过这么多的道人能停留在村里,赶忙请到自家院子里,摆上的瓜果水茶挤满了小桌子。
“列位道人驾临小村,蓬荜生辉。”村长攀龙趋凤的模样让吴家人体现很反感,直接把情绪摆在脸上,“不知列位有何事?”
来者的即是吴家少家主,吴尧也,标志吴家的黑白机鹤服,漫衍在村里的各个角落。
“村长是吧,把村里的所有人都找来,我有事要询问。”
“好好好。”村长赶忙招呼着家里的人去把村民荟萃起来,面对吴尧也又是一脸的谄媚讨好。村长倒上一碗水,晃了晃又倒在地上,重新倒上水,“少家主请喝水,还需稍等片刻。”
吴尧也看了眼碗里的水,一脸嫌弃,又问:“近来可有什么陌生人来过?特别是女子。”
村长想了想,说:“老夫倒是没见过,等其他村民来了,您再问问。”村长一听是女子,还以为是吴家看上哪家的女人,心想着自家另有个女儿能不能有这个好时机。
“少家主,抓到一个行迹可疑的人。”吴家小徒带上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此人在山入口路上焚香,多有嫌疑。”
村长走近才看清是赵纵,村里少有的念书人,“少家主,怕是抓错人了。这是我们村的孩子,难得的念书人。”
吴尧也没有理会村长,问:“为何半夜在入口焚香!”
赵纵挣脱两个小徒的束缚,行礼:“小生母亲今日上山采药,回来便生了病,城里的算命先生说,要给山里的鬼灵供奉些香钱便好,这才半夜焚香。”
村长一听进山,便打骂:“不是说过这山里有脏工具吗,怎的上去了,不要命了!”
吴尧也懒得听这些个争吵,山里有什么,他最清楚。听到不远处的声音,大致是村民到齐了,果真,小徒来报:“少家主,人都到齐了。”
赵纵随着到了村民荟萃的地方,走到自家怙恃身边。
赵驻小声问:“如何?”
“都做好了。”
这时,吴尧也身边的随侍便扯着嗓子说:“近日有邪祟已经蹂躏糟踏了仙家,列位村民可有线索提供,吴家必有重赏,若是有所隐瞒,仙家不容!”
声落,人群里叽叽喳喳的吵了起来,但是没有人提供所谓的线索。甚至有些人讨论起这些吴家扰民的反感,还将其和七年前的玄门对比。
原来就陷于玄亦言的恐惧之中,这下子更让吴尧也推波助澜,立即烧起了整个村。
“尔等若不说真话,拿命抵!”吴尧也话一落,吴家众小徒立即围住整个村民群。
村长一听要杀村民,立即跪下求饶:“少家主,这,这,我等庸民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还请少家主饶恕啊!”
吴尧也摆摆手,吴家小徒将村长也押进了人群中。
玄门山下,火炬围住了整个村子。火,像那夜焚了玄门的火,人也照旧那些人,也不停地刺激着玄亦言的眼睛,吴家,只会这样威胁人吗?
玄亦言站在山上,看着山脚下的所有。火炬,照亮了整个村子的轮廓,也翻出了玄亦言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漠,准备一下,该做事了。”缄默沉静了一会,“洵,回来了吗?”
“回来了,枫令郎已经离开了。”
山下,吴尧也看着这群村民许久没有人出来说话,认为他们一直是效忠玄门的人,对玄门忠心耿耿,让他们说出关于玄亦言的事实绝对不容易的。那么,就接纳绝对的手段。
村民都是经历过当年玄门屠杀的人,虽未亲眼瞧见,但是都知道当年有一群人从山上下来之后,原来保他们一方平安的玄门便消失了。
有村民将两件事串联在一起,问:“这些人找的是不是这山上原来玄门的后人?”
村长赶忙捂住说话人的嘴巴:“瞎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早点死!”
稍微有点修为的人都能听见,吴尧也走了过来,眼里的不屑,始终是视人命为蝼蚁的模样,“看来,是有什么要说的了。”
适才说话的村民站了起来,“你们修仙的道人怎能这样滥杀无辜!枉为人!”
吴尧也大笑起来,“说的真好!那我就让你看看是不是枉为人!”剑出鞘,冷光凛冽。
一柄长剑飞来,击落了吴尧也的剑行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