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陈老司令连忙咳嗽了两声。
女人装作没听见,道:“陈司令,要不要我派警卫把他们轰走?”
陈老司令摆了摆手,“不必了,你找人把他们请上来。”
“请上来?”女人愣了愣,“他们明显就是在这里闹事的,另有,我刚适才战地医院看见过他们,那个年轻基础就没有病,他……”
“不必多说了,你叫人把他们两个带到我的办公室来,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置惩罚。”
女人有些不情愿,她又往楼下看了一眼,点了颔首,“好的司令,我现在就去办。”
陈老司令嗯了一声,看着女人走出门之后才转过身往楼下看了一眼。
年轻人?
陈老司令眯着眼睛审察着楼下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年轻人,无奈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像啊。
没有等多长的时间,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陈老司令愣了愣,沉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就见女人在前面引见,而老头子则推着躺在病床上的赵括一步一踉跄走了进来。
陈老司令看着老头子苦笑了一声,“来,坐。”
老头子显得极为硬气,“坐个屁,今天这件事儿你必须给我解决掉!没得商量!”
女人冷着脸道:“这是我们陈司令,就算你与陈司令年龄相差不大,也不能……”
陈老司令打断了女人的话,“小雪啊,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女人冷哼了一声,轻蔑看了老头子与赵括一眼,迈开脚步走出了房间。
而躺在床上的赵括则是一脸懵逼,什么?司令?我的天,老头子带着我在司令的办公室里撒泼?
陈老司令看着老头子,无奈道:“老赵啊,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还美意思问我做什么?”老头子勃然震怒,“看见没有,躺在病床上是我孙子,我千里迢迢将他一路推过来,就是为了求一个公正!”
千里迢迢这我信,你还一路推过来,这就有些捂着鼻子说瞎话了吧。你一个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老骨头,另一条腿还特么的断了,你说你推过来?
陈老司令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况且这一副运动板床上的标识,明显就是咱们战地医院的工具好吧?
老头子一脸正气,“怎么了?不敢说话了?晓得心虚了吧?你看看我孙子,都成什么样子了?都要死了!”
说着老头子冲着赵括使了一个眼色。
赵括心领神会,连忙叫唤,“哎哟,我的腿,完了,完了,我感受不到我的腿了!另有我的肚子,疼死了,另有我的胸口,那个喘,喘不外气啊!啊,我要死了!”
陈老司令嘴角抽得厉害。
老头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你看看,我这好端端的大孙子,这会竟然成了这么一副模样了!我真是……鹤发人送黑发人啊!”
“老……爷爷,你别哭!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我还当你孙子!”
陈老司令头疼。
“行了行了,别在这里嚎了。隔代遗传隔代遗传,没想到还真是这个原理。”陈老司令无奈摆手道:“你看看,你这么一副无赖模样,你儿子却是一身正气,怎么轮到你孙子这里,倒是跟你一个模样呢?”
赵括愣了愣,“你认得我爸?”
陈老司令没吭声,老头子回话道:“别说认得你爸了,他照旧你爸的师傅。你是不知道,你爸当年死的老惨了!”
“好了好了,陈年芝麻还拣出来干嘛?”陈老司令冷哼一声,转头看着老头子道:“前一段时间给我打电话是你吧?”
“不是我还能有谁?我若是不打一个电话,现在这世上就没有我孙子这号人物了!”
“你至少也得多说两句吧?”陈老司令道:“你看看你看看,当初我手下人都劝我,说蝴蝶血极其珍稀,怎么能就因为一个电话就送三袋已往?要不是我听出了你的声音,你想想看……”
老头子绝不领情,“这可不归我管,你送过来了还好,若是没送,现在就要天翻地覆了!”
陈老司令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赵括,又道:“好好好,都是你有理。那现在呢,你现在来我这里闹什么?”
“给我孙子一个保送的名额!”
“什么?!”陈老司令愣了。
“保送,星河武院!”老头子冷声回道。
赵括终于摸清楚老头子带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了,连忙又叫唤了起来。
“哎呀,成了成了,还瞎叫唤什么呀?!”陈老司令烦得不行。
老头子一瞪眼,“不成!给我继续叫唤!”
赵括有些为难。
“得得得,我输了,我知道您爷俩欠好惹了成不成?”陈老司令服输了,又道:“另有,你前面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保送星河武院?”
“没错,我孙子在病床上延误了考试时间,来不及等来年了,你得给我办成了!”
陈老司令苦笑道:“哎哟我的老赵啊,这事儿我怎么给你办?我跟教育部是牛头差池马嘴啊!另有,这延误了考试,总不能怪罪到我的头上吧?”
眼看着老头子又要开口骂,陈老司令连忙道:“这样,我可以把你孙子保送军校,成不成?”
“不成!”老头子斩钉截铁,“只能是星河武院!”
“这一样的不是?江成军校也是一等一的大学,结业之后可以直接……”
“不成!”
陈老司令火了,“老赵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啊,你孙子延误考试我可没有半点责任!我砍在多年的情分上,给你孙子一个上军校的名额,你知道几多人削尖了脑袋都进不去吗?”
“没责任?”老头子冷笑一声,“你敢再说一句没责任?”
“有责任吗?!”
“好,我告诉你!我这孙子,是烈士遗孤!你知道什么叫烈士遗孤吗?”老头子冷着脸破口骂道:“烈士遗孤需不需要被人特殊看待?烈士遗孤是不是要被特别看护?!可是我孙子这么大了,我们什么时候领过你们的接济金?什么时候靠过你们的关系?!”
“老赵,你别激动,你……”
“别激动?你跟我说别激动?!”老头子勃然震怒,“他就算是跟人打架被打残了,在路上被车撞死了我都不吭声。现在我孙子,烈士遗孤,在家门口被别人追杀!你敢说,没有你们军部半点责任?!连烈士的遗孤都掩护欠好,你们还守个屁的国门?!另有,当初若不是你让这孩子的怙恃上战场,他至于一小我私家面对通缉犯?至于遭受这种委屈?!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半点责任?!”
老头子冷静了下来,他从怀里取出一根旱烟杆,冷声道:“我早就说过了,我这孙子可以死在战场上,但绝不允许他死在自己家里。”
陈老司令无话。
老头子点燃了旱烟,“另有,别以为我们一对孤苦伶仃的爷俩就该受人欺负。我的手艺虽然落下了几十年,但造出一门轨道炮没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