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中满是湿滑的黏腻,左手拎住那一团,萧恒顺势抽出右手一看,竟真的都是殷红的血迹。
滴答滴答滴答——
与此同时,这手中握着的一团,竟还在不停地往外滴着血。
殷红的鲜血顺着白色的皮毛渗出来,砸落在一块碎石上,开出一团团艳红的小花。
萧恒情不自禁的盯着那块石头发呆,眼底的猩红竟在不知不觉间,徐徐隐退了下去。
片刻,他抬起那只抓着毛团的左手至眼前,轻轻的抖了抖。在那丰盈而蓬松的皮毛之中,突然有一抹奇异的星光,如流星般一闪而过。
那样的璀璨,胜过万千银河。
……
现在,这无名的森林陷入了一片诡异的狼藉之中。
掉落满地的羽毛不停的散发出血腥的气息,将空气中浸染的全是铁锈的味道。光影昏暗,视线受阻,太阳也不见其踪。
耳边似有隐隐的风声吹拂着,听不真切,却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萧恒不动如松的站在原地,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他总觉得有些许蹊跷,只是还未等他捋出头绪,刚适才停下来的大雨,就再次落了下来。
轰隆隆——
哗啦啦——
豆大的雨点陪同着不停躁动的电闪雷鸣,将这座无名森林,彻底笼罩了起来。
现在,这里就像是一座孤岛,被雨幕所阻挡,与外界隔离,成了水天相连的两个世界。
而在视线的尽头,在那连绵不停的大山的边际处,却照旧一片艳阳高照的万里晴空。
……
这森林的位置处在一座深山的肚腹之处,没有经过开发,平日里人迹罕至,苔藓与野草疯长的随处都是。
眼下大雨倾盆而至,很快便将本就已经十分艰险的门路变得越发的泥泞且湿滑。
萧恒提着一口气,尽量放轻脚步,在急速的移动着。
不外现在,他却两手空空。
……
就在刚刚,在大雨落下的同一时间,他将那团莫名落入自己怀中的毛团,放在了一处相对洁净的石头上。
只是离开时,他似乎看到那毛团,动了一下。
因为这个行动,他心中的某个角落却似乎裂开了一道不起眼的漏洞……
这活该的同情心……萧恒蹙紧眉头,执拗的想要抛掉这可笑的,并不被自己所需要的念头。
而现下,他确实也已经乐成的离开那里,足有几百米的距离了。
然而就在此时,萧恒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不行查的窸窣声,那声音轻佻又诡异。
似乎……又有一些鬼物泛起了。
呜……呜呜……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几声极其微弱的呜咽,有些痛苦,又有些无能为力。
“活该。”
萧恒心中猛烈地震荡了一下,他根原来不及分辨这感受的由来。等到他意识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调转了脚步,往来时的偏向,又冲了回去。
……
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狂躁的跳动着,每一下都狠狠撞击着自己的胸骨,艰涩而钝痛。
片刻,当他终于赶回那里的时候,那团被自己抛下的毛团,已经被一团莫名的黑气给击落到了地上。
大团的黑气在半空中翻腾着,之后竟慢慢的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枯瘦干瘪,指甲乌黑的鬼爪。
黑气翻腾着慢慢下降,而那个恐怖的爪子正在那毛团的身上来回穿梭着。
它不停地进出那毛团的身体,每每出来,乌黑的指尖上都市勾出一丝金色的气息。
起初,毛团还会微弱的挣扎一下,可到了厥后,就彻底静止不动了。
大片的鲜血并没有被止住,现在已经彻底浸染了毛团的下半部门,将白色的绒毛酿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眼下,已经被雨水浇透的粉红色的毛发中又染上了玄色的淤泥。
这小小的一团,现在看已往惨不忍睹,亦触目惊心。
不知不觉间,萧恒眼中的猩红再一次涌了上来,他并未察觉到这异样,却只是感受到自己的血气瞬间翻涌狂躁起来。
而身体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竟自动提倡了攻击。
左手一闪,一道银光便从萧恒的袖口中再次射出,不偏不倚的瞬间穿透了那团诡异的黑气。
同一时间,他自己也猛扑已往,从地上一把抱起那毛团,搂在怀中的同时往身侧顺势一滚,坚决闪出了那团黑气砸落下来的地方。
……
黑气被银光击中落地之后,那深藏其中的鬼爪再次伸了出来,而这一次,它的手心中正捏着萧恒射出的那道银光。
那是一枚异常尖锐的银针,银针上镌刻着不行思议的细密的符咒,正闪烁着银灰色的暗芒,低调,却劲力十足。
此时萧恒矫健的站了起来,他利落的转身闪到了一棵树的后面,怀中则紧紧搂着那毛团。
狭长洁净的眸子中翻腾着猩红,他微眯着双眼,盯着那鬼爪,而口中,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他在凭空操控着那只银针,而随着他的操控,银针开始轻轻的发抖了起来。
聚集在银针周围的银灰色的暗芒开始扩散,很快便困绕住了那只鬼爪。
见此情形,萧恒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嘭——
只不外在他刚刚走出三步距离的时候,身后的那只银针却突然间发出一声闷响,银灰色的光线竟然瞬间爆闪出了一片金光,照亮了周围很大的一片地方。
那恐怖的力量,足以媲美一只小型的军用手榴弹。
……
之后当光线散尽,原地竟留下了一道不小的深坑。
而那只鬼爪,早已失去了所有存在过的迹象。
***
夜半
雨势终于见小
只是门路泥泞,再加上延长了一些时间,萧恒终究没有实时下山。
最后只好寻了一处山洞,暂时迁就一晚。
而那只毛团,被他止了血,又细细的包扎了之后,就放到了门口,距离自己最远的地方。
萧恒自己洁癖,又不喜小动物,能做到这种田地,已经实属不易。
不外能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他自己已经不想再去琢磨了。
总之,他已经盘算了主意,天亮之后,就此分道扬镳。
……
夏末初秋的天气,本就隐隐有了寒意,再加上山里原本阴气就重,到了半夜,气温更是降低了不少。
萧恒此时靠在山洞最里面,他的面前点了一小堆篝火取暖,既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又能有效的防止野兽的袭击。
现在似乎已是累极,在暖橘色篝火的烘烤下,萧恒靠着山壁,徐徐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熟睡中的他却感受到心口一窒。
一股莫名的压迫感,突然袭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