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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王

第八十八章

江北王 瑞鹤仙儿 2035 2020-04-14 22:59:06

  “将军,您不做什么,京中一年参您的折子就有半百,况且您私自兴兵呢?”

  “将军,三思啊!”

  可戴岳却丝毫未退,“兴兵二十万,封住一切进出松林的路。”

  诸位将军皱着眉,如丧砒霜,欲张嘴再说却见东次将摇了摇头,便压住了话,准备私下让他去劝说。

  就在这时,先开口的老先生高呼一句,“我劝不了将军,看将军入险境而不能阻止,不如去地下见戴老将军!”便一头撞向窗沿。

  他身边的人眼疾手快扯住他袖子,却扔撞得满目是血,众人惊,俱起身,戴岳箭步已往按住他血流如注的伤口,他眼中是痛苦,“何老,何须如此逼长山呢。”

  老先生满脸悲痛,“将军,您不是小王爷啊,您冒不了险,您身后除了我们这些武夫和上了岁数的家臣,没人掩护您,我知道您体贴小王爷,各人都体贴,可您不能搭上自己,戴家除了您就再也没有一小我私家了。”

  戴岳伸手捂住眼睛,有些哽咽,“何老,我知道您担忧我,您也知道小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之前您还说小王爷是这普天之下唯一的青圭,其实小王爷也是四面楚歌,并不比长山好几多,我们不能看着她一小我私家与猛兽厮杀啊。”

  何老老泪纵横,这些他知道,他都知道啊,可他照旧偏心啊,戴岳才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可到生死时候书上的话不中用啊。

  戴岳拧着眉,硬挺眉峰皱成一团,太阳穴青筋兴起,嘶哑着声音,“何老,我得帮她,她是我夫人,我得帮她啊。”

  何老愣住,这是他在戴家没几多年后又一次看到小令郎这样的心情,是他在逼他啊,何老心脏猛缩紧,疼痛蔓延,只见他像被抽掉全身力气,妥协道:“随你吧。”

  他慢慢靠上墙,看着这个已经成年的高峻年轻人,岁月变了,各人多几几何都变了,眼前的人却没变,照旧他影象中的少年郎,激动却明亮,“若做便做得洁净些,可以说事态紧急,您与王爷协商才同意动兵,您为她都如此了,想必王爷也不会盘算被用一用名号。”

  众人抬着何老往外走,院内一时间吵杂不停,戴岳枯坐在窗前梨花椅上,搭在扶手上的手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浓稠的血,鲜红的血顺着手腕浸染了雪白的里衣袖口,沾满了血红宝石,宝石红的愈发妖艳,触目惊心。

  他挽起袖口,勾着手链往外拽,手链在手掌皮肤上留下数道血痕,却丝绝不在意,只是用袍角擦着宝石上的血,可漏洞间的血却怎么也擦不掉,他闭了闭眼,胸膛猛烈起伏,呼吸声浓重。

  只见他瘫在椅子里,扔笔打灭烛火,长腿支起,膝盖抵着墙面,满屋子都是浓重的血味,窗外的雪在群魔乱舞,他被困在这混沌室中,进不得,退不舍。

  东次将和南河三在门外站着,二人缄默沉静不语,听着这簌簌雪声,南河三抱臂望着夜空,“人生都是如此痛苦吗?”

  东次将搭上他的肩头,“大部门都颇为艰难,位高者算计多,钩心斗角,家族荣辱,一生不停,位低者困于温饱果腹,疾病噩运,一生疲劳,所以世上多是高者慕田园,低者慕荣华,谁也不痛快。”

  南河三低头垂思,“照旧高者好些,想田园牧歌,随时能体验一把再抽身而退,可低者若见过荣华却得不到,即是一生郁郁不得志。”

  东次将看向夜空,“最怕高者圈地自居,为自身绵延与黎民割裂,造成阶级僵固,群情悲愤。”

  你看他都懂的原理,京中那些老爷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装不懂呢?这混沌世还得看小王爷能不能劈开。

  身后的门打开,戴岳穿着狐裘立在门下,他拎着马鞭往外走,只留一句莫跟。

  王爷府撤了守夜的士兵,只留了两个门房在烤着炉火,他们正温着酒,片着酱牛肉,只听门被敲了三声,偏重,却不急。

  “谁啊?”谁这么晚会来,一人想着起了身。

  “戴岳。”

  嚯,这可真稀奇,门卫急遽开了门把他迎进来,这大雪满天的,将军怎么来了?

  戴岳把马给了他,又给了二人一人一块碎银子,“麻烦了。”

  门卫接过道:“将军客气了。”

  此时已入夜,他欲进却被一人拦住,“将军,女人歇下了,您若进,等我们已往通报一下。”

  戴岳颔额嗯了声,其中一人向院里疾步已往,不多时,七巧拎着灯睡眼朦胧快步走了来。

  “将军怎么来了?”她抬眉瞪了守卫的二人一眼,“怎么让将军在这里等着?”

  二人低头不语,戴岳道:“别为难他们了,我来看看小王爷。”

  七巧把灯笼塞给他,“我就不延长将军了。”

  “嗯。”他接过灯笼熟门熟路往里走。

  守卫二人同七巧一起看着将军的背影,有人问:“七巧女人,将军今日这是怎么了?”

  “不知啊。”七巧也是不懂,她看了眼二人片着的酱牛肉,道:“小厨房今日留了一只白切鸡,女人没吃,你二人拿了来,烤一烤当个消遣。”

  二人笑弯了眉眼,谢过七巧。

  “今日夜里风大雪急,再加个炉子,多穿点。”

  “喏。”

  门插着,而窗未锁,戴岳把灯笼插在檐下,利落的翻窗而入,落地无声。

  屋里温暖,他脱了湿透的靴子和外袍,等身上冷气散去,光脚往床榻去,入眼即是蜷缩成一团的人,那是一个极强的自我预防的姿势,也是一个胎儿时期特有的姿势,只是两只小臂盖住眼睛,似抱头,奇怪极了。

  戴岳慢慢蹲下,坐在地上,惆怅地用头抵住榻边,他伸手慢慢向前,轻轻贴在她凸起的脊柱上,就在他贴上的一瞬间,顾长安醒了。

  她转头,眼中是浓烈的警戒和提防,直到戴岳作声说:“是我,戴岳。”她才放缓目光,缓慢起身,看着那个搭在榻上毛茸茸的头。

  她伸手摸上他冰凉的侧脸,声音哑得要命,“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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