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隔膜渐消

　　天波浩渺。

　　此时已是深夜，夜沉如水，周围只留下了海浪拍岸的声响，紫衣道者伫立在岸边，面向波涛起伏的海面，细眼微闭，气息平缓柔和，让人一时不知他是醒着，照旧入定了。

　　如今虽然有了黑夜，却不见月亮，苍却莫名想起先前误入风愁别梦境时的场景，眼眸微睁，不自觉转身看去，白衣少年恰巧推开门，从屋内走出，与其对上视线，展开笑颜。

　　“苍师兄，睡不着吗？”

　　“在观天机。”苍轻轻应了一声，见少年要往外走去，便问了句：“你这是要去哪儿？”

　　“啊，突然想起有样工具没还回去，计划出去一下。”少年将垂落在耳边的碎发往耳后拨去，看了下道者情绪不明的眉眼，微微浅笑：“苍师兄要一起去吗？”

　　“嗯。”苍颔首允许，在离去前还给翠山行留了信，免得对方第二天担忧，然而刚刚将信留下，再看已往时，已经不见了少年的身影。

　　苍：……

　　缄默沉静片刻，觉得少年不是会故意抛下人的性格，很有可能是没听到他的应答，便趁着人还没走远，快步追了上去。

　　荒原上。

　　系统照旧没瞒住，秋宇对那详细的好感数据起了疑，加上系统之前有过前科，他简朴查探了下，就发现了系统背着他偷偷开了情感任务一事，不外他并未像系统想象中的那样直接拆了它，而是莫名问了句：“这任务进行到了哪个阶段？”

　　『大人我错了！我不敢了大人，你下手轻……啊？』原本正在哭唧唧求饶的系统瞬间愣住，被这问话弄得法式都卡了一下，呆愣愣回覆：『攻略目标已经对大人生出执念，就差‘互诉衷情’和‘携手共进’两个就可以完成任务了。』然后反映过来，连忙解释：『不外现在攻略目标对大人造成了剧情之外的伤害，大人可以挑选另外的攻略目标。』

　　“不用另外挑选，吾不想做这方面的任务。”秋宇冷漠拒绝，简朴看了眼那一连串的好感增减提示，虽然最后好感没变还加了五十，不外前面也连续减了许多，看来这种要领确实有用。

　　『……是。』系统不敢讨价还价，只能将原本的备份计划给划掉，又小心翼翼问了句：『那要把疏楼龙宿拉进黑名单吗？』

　　秋宇面无心情：“吾不会对朋友这么做。”拉黑名单，顾名思义就是抹除所有关于自己的联系，哪怕两人面劈面，对方也会像看不见一样，无法再触碰到他。

　　系统：……可人家并不满足朋友这个身份，他对你心怀不轨啊大人(／‵口′)／~╧╧

　　正在系统默默掀桌时，一抹白影慢悠悠走了过来，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十分显眼，秋宇停下脚步，在人接近时唤了一声：“愁别。”

　　“嗯？”风愁别停下，看了眼他身上的衣服，笑问：“怎么这时候还在外面，又迷路了？”

　　“刚刚从宫灯帏回来……”秋宇将自己减好感的操作说了一下，同时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不光没有淘汰，还多了五十。”

　　“简朴，你随着系统的提议来做就行，不要做其他多余的事情，保证到时候好感降到负数。”

　　“好。”秋宇对风愁别很是信任，认真记下后，又嘱咐道：“你不能再通宵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否则情绪容易失控，会崩人设的。”

　　风愁别点颔首，体现自己知道了，继续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那你也早点回去吧。”擦肩刹那，两个轻到险些听不见的称谓随风而来。

　　阿兄。

　　秋宇准备离开的行动一僵，随即蓦然回首，人却早已不见了，只剩下冷风拂过，凄然寒凉，似乎适才只是他的一场幻觉，虚幻得不真实。

　　“你适才，听到了吗？”

　　『啊？』系统茫然了下，以为秋宇说的是风愁别提议之事，忙不迭应道：『听到了，我这就去给大人你制定计划。』

　　秋宇伫立片刻，淡漠的神情中掺杂了其他情绪，系统小心翼翼瞟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看个究竟，秋宇就让它带路，回潇山筑了。

　　另一边，苍找到风愁此外时候，他正姿态随意的靠在一棵枯树上，手里捧着一株晶莹剔透，仿若水晶镌刻而成的花朵，装在一个盛满冰雪的花盆里，一见便知不是俗物。

　　苍之前虽然不入世，但玄宗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消息来源，因此在看到那盆花的时候，就猜出了风愁别此行是要去见谁，稍稍有些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苍师兄，你来了。”风愁别捧着花看了过来，似乎是特意在此期待的，没有半点抛下人溜得没影的心虚，走已往很自然的将手牵起，心情不错的带人同行，苍低头看着少年笑盈盈的眉眼，眸底掠过一丝深意。

　　冰雪之涡。

　　身着毛绒绒紫裘，面容苍白木讷的黑发少年正坐在洞口处，静静的盯着眼前飞翔飘落的雪花，偶尔低头看向手中的玉石，见还在发光后，就将目光移开，夜枭站在他的肩膀上，低垂着脑袋打瞌睡。

　　过了一会儿，夜枭突然睁开眼睛，发出一声降低鸣叫，黑发少年的视线中也徐徐泛起了并肩而行的两道身影，一者白衣长袍，玉冠束发，行走间轻快随意，显出几分活力;一者玄紫道袍，步履沉静凛然，行走间自带玄妙清气，不染风雪冷寒。

　　黑发少年的目光大部门都是落在那抹白影身上，站起身来，主动迎了上去，轻声唤道：“义父。”又看了看那道者，想起之前听过其他道者对其的称谓，也学着唤了一声“弦首”。

　　苍看着目光清透，恍若稚子般的黑发少年，神情柔和下来，颔首应答，他另有之前风愁别带宵来天波浩渺的影象，也听过赤云染对其不谙世事的评价，对宵的初始印象并不差，有几分爱屋及乌的意味在里面。

　　风愁别将完好无损的凝晶花还给了宵，宵对此并不感应意外，因为对方说过会帮他将凝晶花恢复如初，而他也从未怀疑过其中的真实性。

　　“一小我私家待在此处，会无聊吗？”

　　简朴外交后，风愁别就和宵坐在洞口的位置，虽然还不忘拉着苍一起，三人并排坐在冰天雪地之中，气氛莫名有种家庭聚会的温馨场景。

　　虽然，两个紫衣服都是寡言少语的性格，温馨是属于坐中间白衣服的那个。

　　宵捧着凝晶花，灵巧的摇了摇头：“不会，之前有一位叫作佛剑分说的人来到这里，旁边还随着个断了一臂的小孩子，我帮他们疗了伤，他们也和我相处了几天，教了我一些听不懂，但感受会有用的原理。”说着，往风愁别身上靠了靠，听到那沉稳的心跳声后，不由露出些笑意：“他们昨天刚走，今天义父就来找我了，我很开心。”

　　夜枭飞到风愁别怀里，蹭了蹭他的手臂，发出一声欢快鸣叫，似乎是在应和着宵的话语，风愁别不禁一笑，抬手摸了摸宵柔软的发顶：“吾也很想多陪陪你，只是你有你的事情要做，吾也有吾的事情要处置惩罚，等后面有时间了，吾再接你已往。”

　　“我明白。”宵隐隐约约听懂了话外之意，眼中浮现出期待：“我会等义父来接我的。”风愁别微微勾起嘴角，与其对视片刻，双方马上心照不宣，不再继续谈论。

　　于是风愁别将夜枭还回去，然后起身，拉着全程没说过话的苍走人了，整个历程爽性利落，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用到，宵肩上站着夜枭，怀里抱着凝晶花，目送两人离开后，没有再看雪花，而是回到了洞内。

　　风愁别带着一身寒意和苍下了山，夜风从身上吹过，带来砭骨酷寒，他自己没什么感受，离他近的苍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询问，风愁别就率先开了口：“苍师兄，你把那琴给我吧。”

　　说着，还欠美意思的笑了笑：“其实自从将这琴还回去后，我就一直记挂着，总感受心里不踏实，之前担忧师兄你还在生气，我就没敢开口……如今见师兄没那么生气了，我就厚颜讨要一下。”

　　“……吾并未生气。”在亲手为对方整理遗容的时候，他就没几多怒意了，更况且对方还主动认错受罚，甚至准备以死赎罪，比起另外两个……果真照旧风愁别更顺眼些。

　　苍认可自己稍稍偏心了些，不外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玄宗如今存活的门生并不多，若不是无可救药的情况下，他都不想对同门脱手，而且真正能判罪的是道无余，不外想到自家宗主让他神情温和些不要把人吓跑的行为，想来也是不计划将此事做绝的。

　　“此琴是你修好的，也应该由你保管。”苍不想停顿太久让对方觉得他在迟疑，况且这琴放在他这里也无用，他并没有让道无余凝魂显形的要领，于是很直接的将琴拿出，还了回去。

　　风愁别将琴抱在怀中，为此越发确信苍对他没有清理门户的计划，心情好得眉眼弯弯，露出笑容：“那我就先回下别愁居，一会儿再去天波浩渺，或者……直接搬已往怎么样？”

　　苍对此没有异议：“两个都是愁别你的家，随意就是，不外天波浩渺会更宁静。”别愁居里不知名的存在虽对愁别没有恶意，但自己的师弟照旧自己看着更放心。

　　风愁别脸上的笑意因此更辉煌光耀了些，朝苍挥了挥手后，化光离去了，苍目送人离开后，也化光回转天波浩渺。

　　别愁居。

　　快要正午的时候，风愁别才从床上醒过来，却照旧感受没睡够，将眼睛掀开一条小缝，瞥见摆放在床头上的道琴，以及在旁边飘着，不知看了多久的道者残魂。

　　“唔……师父，早啊。”

　　“……现在已经中午了。”看着一脸没睡醒，压根没睁开眼睛的小门生，原本满心的庞大念头最终都化作无奈，看了眼窗外明晃晃的阳光，迟疑片刻，又道：“而已，时间还早，继续睡吧。”

　　“嗯……”风愁别扯过被子，正要继续补眠，却猛然想起今天另有剧情要走，瞬间就没了睡意，立刻从床上下来：“啊，说好了要去天波浩渺呢，差点忘了，幸好师父你提醒了我。”

　　然后迅速跑去洗漱，留在屋内的道无余面露疑惑，追念了下：吾……提醒过吗？

　　不外难得风愁别愿意主动前去天波浩渺，一些无伤风雅的小细节，道无余没有过多在意，目光落在挂在床头的那两幅画像上，先是看了看风愁别画的，只能说进步颇大，没有刚开始时那样不忍直视了，想好一会儿夸赞的词汇后，又看向另一幅……嗯？有着苍神态的松鼠？

　　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大徒弟平日里的言行举止，明明和生动跳跃的松鼠并无相似之处，但多看几眼后，却又觉得莫名契合，倒是挺有趣的。

　　洗漱完又换好衣服的风愁别进入屋内，见道无余正飘在少女画的那幅画前，目露趣色，便突然灵光一闪，凑已往问道：“师父觉得这幅画画得怎么样？”

　　“很有神韵。”这是实话，道无余说完，还不忘夸夸风愁此外：“虽然，愁别画的也不错，进步很大。”

　　风愁别对这份夸奖坦然接受，究竟他其时画得快瓦解了，虽然教的人也是如此，随后将少女那幅画拿下，一本正经问道：“她这么喜欢苍师兄，这幅画肯定是计划送出去的，我就帮她这个忙吧，师父你说苍师兄会喜欢吗？”

　　“自然。”凭据苍的性子，应该很少有不喜欢的事物，更况且这幅画画得确实用心，只不外……道无余想起之前苍告诉他的信息，已知少女等同于风愁别，两人性情喜好基本一致，而少女对苍很是喜爱……看来不用他担忧了。

　　风愁别不知道自家师父已然跑偏的想法，他正对要坑少女一把体现很开心，他自然知道这是少女无聊时随手画下的，被正主看到绝对会分分钟钟社死，基础不计划送人，甚至还想着毁尸灭迹。但他这么贴心的人，怎么会让这样的佳作白白浪费了呢？

　　于是风愁别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将那幅画小心收进去，然后把琴带上，法式轻快的离开了别愁居，往天波浩渺的偏向走去。

　　道无余见此，便觉得自己所猜的不错，同时忍不住问道：“吾以为你会很惧怕苍，究竟你之前对进入天波浩渺一事很排斥。”

　　“啊，可能是因为做了错事，所以潜意识里想要亲近玄宗的人，却又心生畏惧吧。”其实是怕身份被知道，然后被苍师兄揍一顿。风愁别心里吐槽，脸上却是露出怅然神色：“我其实猜到了自己会是玄宗的人，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身份，让我觉得有些陌生……我竟做过如此，犯上作乱之事。”

　　随后自嘲一笑：“苍师兄说让我不要以死赎罪，可说实在的，自从恢复影象后，我已经有点……畏惧死亡了，畏惧我死后，就没法让师父再次活过来，亲自审判我的过错了。”

　　“苍如今才是玄宗的主事人，你已经在他手下受罚，没须要抓着自己的过错不放。”道无余这才明白对方压根没有放下此事，甚至误解了苍的意思，以为苍是因为宗主亲传门生这一身份不愿僭越行事，所以才没有清理门户……道无余很无奈，又不能说出苍能看见他的事情，否则对方肯定会越发别扭。

　　“而且那时少白你是被控制了，所以才犯了错。”

　　“可后面的所作所为，却是我亲手做下的，这个并不能成为我逃避的理由。”

　　“所以少白你知道控制你的是何人？”

　　“……”这他还真不知道，少白自己预计也不知道，究竟影象里只有清醒后奔溃的一幕，他也是凭据这个推测出来的。

　　不外他的缄默沉静在道无余看来即是默认了，刚要追问，身后传来悠然诗号：“天圆地方，勒令九章；元神出窍，万恶伏藏。”

　　风愁别扭头看去一位身披青蓝外罩，下穿白衣蓝纹绣边长袍，手持檀香折扇，风姿潇洒，长相俊逸文雅的青年漫步走来，姿态有礼的向他询问道：“小兄弟，请问天波浩渺怎么走？”

　　“这位……请问你去天波浩渺是有何事吗？”因为不知对方身份，风愁此外语气听起来有些迟疑，带着点试探，青年对此并不介意，耐心解释道：“在下九章伏藏，受一步莲华大师之托前往天波浩渺与弦首报信，一时迷失了路径，还望小兄弟指路。”

　　“原来是一步莲华大师所托。”听到熟悉的称谓，风愁别便放下了戒备，热心邀请道：“正好我也要去天波浩渺，前辈就跟我一起来吧。”

　　“多谢。”

　　二人便一起同行，向着天波浩渺走去，道无余对一步莲华很放心，因此没有觉得风愁别如此不设预防的模样有何差池，加上此时太阳炙热，便回到了琴内。

　　天波浩渺内，苍正在亭中点香抚琴，翠山行手执翠色道扇，随侍在旁。

　　琴声变调刹那，苍微微睁眼，望向远处，淡淡道：“劫数临身。”

　　一点光华闪过，翠山行抬头看去，阴阳印记浮现在空中，稍稍讶异：“咦？是圣尊者的镜仪。”

　　苍将手放下，付托道：“贵客来到，速速迎入吧。”

　　“是。”

　　翠山行抬手挥扇，将天波浩渺的结界打开，风愁别带着九章伏藏入内，向着苍稍稍行礼，介绍道：“弦首，这位是……”

　　“眼前这位风姿俊逸、神采飞扬的高人，必是六弦之首，在下九章伏藏。”九章伏藏将折扇放置于身前，低首致意，主动介绍自己的身份。

　　苍的目光在敬重侯在一旁的风愁别身上停顿片刻，然后看向九章伏藏，颔首回礼，谦然道：“高人不敢当，左右是受一步莲华急事所托而来？”

　　九章伏藏略感好奇：“哦？弦首为何如此肯定呢？”

　　“阴阳镜仪离身，必是他有紧急之事，无法脱身前来。”

　　“果真神准。”九章伏藏又是一句夸赞，听得风愁别很是无语：你们苦境的人，都喜欢这么商业互吹的吗？

　　“请将镜仪交于吾吧。”

　　九章伏藏依言交出镜仪，苍将其收下，接着询问了来意：“吾与挚友已有一段时日不见，不知一步莲华所托何事？”

　　九章伏藏轻声叹道：“圣尊者目前身受重伤。”

　　苍闻言，不禁眉头微皱：“哦？何人能使他重创？”

　　“以我亲眼所见，乃是在一闯风水禁地之时受伤，但他的伤势看来，不只是这个原因。他独自闯出阵地，其极重的伤势，能看出是在进入风水禁地前便受了伤，只是在阵中加剧伤害。”一番解释下来，清楚明了，没有过多赘述。

　　苍心中已有大致推测，眉眼间浮现出些许忧虑，微微颔首：“嗯……吾略知其因了。”

　　九章伏藏见此，提议道：“你的神情甚为担忧，既然一步莲华欲商请你一同解破风水禁地，而吾也有不少问题想与弦首漫谈，如果弦首不弃，不如一同前往大日殿如何？”

　　苍：“承蒙不弃。翠山行，天波浩渺有劳你了。”

　　翠山行低首应是，随后苍便与九章伏藏离开了，风愁别见礼物送不出去，就只能先收在空间里了。

　　“弦首话中体现不行独留，嗯……”翠山行若有所思，看向风愁别：“风少侠应该不介意吾去住处暂留几日吧？”

　　“自然不会，只不外……”

　　“嗯？”

　　“翠师兄你为什么照旧这么叫我啊。”风愁别很是无奈，明明游戏里恢复影象后几人就改口了，偏偏现在没一个好好叫他“少白”的。

　　“啊，一时习惯了。”翠山行见少年一脸委屈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逗他：“而且只是个称谓而已，我以为小师弟你不在乎这些，要知道我之前可是还唤你为「风兄」呢。”

　　“那不是因为我失忆了嘛……”苍师兄还想收他为徒呢，差点就降辈分了。想起那段黑历史，风愁别故作生气道：“翠师兄你要是再这么生疏，我就要改称谓为「翠兄」了。”

　　“这样称谓也不错，起码不用这么毕恭毕敬了，对吧？”翠山行却是并不在意，故意拉长语调唤道：“风兄——”

　　“……”他错了，他不应和翠师兄争辩这些的，压根就说不外啊(??ω`?)风愁别很是郁闷，直接转身走人，翠山行也不想逗过头了，跟上来即是一番抚慰哄劝，让感受自己被当成小孩子的风愁别越发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