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辰轻笑,对她挥来以示警告的拳头不予理睬,只负手转身,慢悠悠往前殿走去。
他浅笑的嗓音徐徐传来。
“我谴了阿彩侍礼帮你,别让人家久等啦,从你右手处小偏门进去……”
“是侍女,不是侍礼,言辰你吐字不清!”
“这二者差异可大了!”
言辰才不理会她的叫嚷,修雅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简铃张口无言。
“女人,快随我来吧!”那叫做阿彩的侍礼女人捂嘴笑着。
简铃只好随着她去了。
翌日:
简铃早早便起了身,昨晚她睡在言辰房内。而言辰则抱着被子去了前殿榻上就寝。
简铃觉得很欠好!这样攻克人家的床!
于是简铃大早上脑子一抽决定去商量商量。
敲了好几下殿门也不见里面有所消息,她将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听着,琢磨着言辰是否在睡懒觉!
简铃悄悄将门推开一条缝,果见榻上一团被褥。
简铃闪身而入,快步走至榻边。
被褥险些要裹成一个茧,隐隐从边角露出玄色布料,且他如墨发丝披散在枕上,竟然不晤面容。
这才是真正的蒙头大睡。
简铃哑然失笑,没想到言辰那么一个如玉般的翩翩令郎睡姿居然这么……这么,这么小孩子!
他把自己脑袋和身子尽数蒙住,只留睡袍一角和几缕发丝。
“言辰呐,你别把自己蒙坏了!”简铃有些可笑地扒在他榻边,想去扯他被子。
却不意,扯了两三次都不见消息。
“嗯……”
简铃满身一抖,莫名其妙脸颊发烫。
言辰这声嗯,夹杂着淡淡的恼怒,淡淡的不依,鼻音稍重,尾音拉长,无限惹人遐想。
简铃险些不受控制的想入非非,最后狠狠拧了把自己大腿,她这才稍稍清醒一点。
“言辰啦,今日国主大人召你呢……”
“呼……”简铃只觉面前一阵风飘起,霎时间面前那躺着的人儿已端坐在榻边。
言辰令郎,祭法大人,你确定自己没有问题?
简铃目光呆滞……
再次体现佩服……
“诶,国主大人召我?那准备准备立马走吧!”言辰嗓音降低,带着刚醒的沙哑,一双眼眸潋滟很是,似含着春水。
简铃拿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发现言辰目光似是呆滞。
简铃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原来言辰早上起床之后竟然如此的可爱!
许是简铃笑得太过嚣张,终于把言辰给惊醒过来。
他转眸看面前笑意盎然的女子,有些无奈,伸手在她发顶揉了揉。
简铃抬眼看他,发现他穿着睡袍,衣领再不如平常衣袍那般裹得严严实实,而是低领,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
尤其是他现在既无奈又有些无辜的心情,很是容易让人犯罪。
简铃忍住摩拳擦掌的指尖,赶忙转移目光,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祭法大人要睡懒觉了。”
她学着他的模样负手离开,话音间还颇有些笑话的意味。
言辰轻笑,她穿着他有些不合身的黑袍,宽大广袖彻底遮住了她的手。袍摆被她随意地收了收,倒不至于因为过长而被绊倒。
二人用过早膳收拾妥当之后便计划去国都。
“难道没有其它下去的路吗?”简铃看了看昨天她们乘过的台子,有些好奇。
“有的,只是要走很久而已!回来带你走走?”
简铃颔首,随着言辰往下滑去。
“言辰呐,为什么你要住这么高?祭法殿怕是最高的修建了吧!”
言辰恰似喜欢揉她的发丝,当下又揉了揉。
“因为是祭法大人啊……”
“祭法大人是做什么的?”
“观天测地。”
简铃了然所在头。她开始以为是主持那些法事的!好比说什么祭天拜神明啊什么的。结果只是相当与天文学家与地理学家。
“你们不信奉神明吗?好比拜天啊,拜地啊,祈求风调雨顺啊……”
“这个一千年以前倒是有,不外自从‘炙阳焚物’之后便无了。”
“‘炙阳焚物’是什么?”
“你看到过的,前殿左右二副画!”
简铃脚步微滞,所以说那两幅画所述现象曾经发生在一千年前!
“然后呢?‘炙阳焚物’现象是什么?万物皆被焚化吗?”
现在二人正穿过山洞,洞壁上放置着约摸二十颗夜明珠,将一条门路照的透亮。
“嗯,差不多,所有的生物都被焚化,一时间放眼望去,无一丝生机。成千上万之人由此丧命。”
能想象到的,那么大的太阳,至少外表温度已达上万度,炙烤大地,焚烧一切。扑灭一个星球上所有的生物。
“嗯,既如此,那为何你适才说不必再供奉神明了?”
言辰偏首看她,笑了笑慢悠悠道:“都说了是焚烧万物了,神明都被烧死了,还供奉干什么!”
“噗……”对于言辰的回覆,简铃是始料不及。虽然听起来很欠好,然而现实似乎真的如此。
神明被烧死了!言辰呐,既然人家是神明,那怎么会被烧死嘛!
二人终于出了山洞,还需走快要十数丈路才气到城楼下。
简铃左右审察,这是一片宽阔的草地,青葱翠绿,极为养眼。
城楼就在视线不远处。
简铃随着言辰慢悠悠到了,守门的两位男子皆着一袭白袍,不停审察来往人员。
“祭法大人可安好?”其中一位见了言辰,极为敬重,忙打招呼。
“劳你相询,近日安好!”言辰浅笑着回礼,悠悠入了城门。
徐徐的,周围越来越热闹,男女老少的攀谈声,讨价还价声,杂货商的吆喝不停于耳。然简铃一路走来,听到最多的都是礼貌用语。
“请”“多谢”“劳烦”最是频繁。
简铃突然之间颇多感伤。
果真人心其实本善呐。
那到底又是什么改变了天性?
简铃与言辰走在街道上,这儿人流量极大,险些比肩接踵,很是热闹。
正如言辰所说,本星快要三分之一的人口都在这儿!
突而,简铃听后方传来一道极其焦急的女声,“让让,烦请让让。”
简铃也连忙拉着言辰往旁边让去。
结果便见着身后无数人自动往两旁让开,她与言辰后面便多了一条空旷的小道,简铃远远看去,正能瞧见一位女人跑得极为急促,她手中还挽着一个篮子。
终于,那女人停在了二人面前,不,准确地说,是停在言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