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秘密

　　“求求你们，不要伤害她。”孙红急遽挡在女儿身前，顾不上恐惧，拼命朝二人磕头求饶。

　　“或许看待自己的怙恃，她尚且留有一息理智，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伤害别人。”莫奇叼着简清和手中的渔网，走到了孙红和程国祥的面前。

　　两个老人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下一秒，黑猫眼中金光闪过，二人便径直倒在了地上。

　　莫奇幻化了人形，一步步走到了程雨欣的面前，停下了脚步：“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不外正如老板以前说的：既已食人，论罪当诛。你本不应该继续存在于这个世上，如今大仇已报，自然也该了无牵挂的离开了。顺便一提，时间久了，你身上的怨气会对活人发生负面影响，特别是你怙恃这样的身体。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放心，在这以后，我会抹去他们脑海中所有关于你的影象。即便你不在身边，他们也能继续生活下去。”

　　莫奇说完后，程雨欣怔怔的盯着躺在地上的孙红和程国祥看了好几秒，这才弯下了腰，慢慢蹲了下去。

　　她伸脱手，似乎想要触碰自己的怙恃，但到了半空中，程雨欣却突然停下了行动。最终，简清和看到，那只酷寒的手只是落在了先前孙红重复摩挲过的桌垫上。

　　苍白的指尖鸠拙且僵硬的划过了垫子上细细密密的针脚，曾经她能替怙恃做的事情，如今早已成了天方夜谭。过了良久，程雨欣徐徐站起身，望向了莫奇手中的渔网。

　　……

　　夜已深，卫崇明和江城走到了情报局的天台，在聚会会议短暂休息的间隙，出来放松一下。

　　“真让人头大，原来研究所那边的破事就已经够烦了，现在还冒出个什么异空间。这会都开了一整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卫崇明揉了揉酸涩的肩膀，对江城说道：“凌云起那家伙也是，这次去找黎音的真正目的竟然瞒着我们不说。那异空间凶险无比，万一他这一去再也回不来了，事务所里的猫咪跟小助理该怎么办？”

　　“他虽然平时抠门又好色，做点事情斤斤盘算，喜欢占人自制，说话还刻薄……但人还算不错吧，眼下他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离开，又联系不上，弄得我也担忧的不行。”

　　“哎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洛局问问他们去了哪？”

　　江城并没有回应一边絮絮叨叨碎碎念的搭档，而是掏脱手机，打起了电话。听到话筒那边简清和的声音响起，卫崇明再次来了精神，立刻蹿到了江城身边。

　　“嗯，谢谢你跟卫年老的体贴，我跟莫奇很好。”

　　事务所里，简清和坐在办公桌前，打开了免提：“我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了类似的纪录，最后确定程雨欣确实已经酿成了尸魂煞。我们去了她家，而且凭据古籍上纪录的要领，已经顺利将尸魂煞诛灭了。事后莫奇处置惩罚好了程雨欣的怙恃，这桩案子到此，也就彻底告一段落了。”

　　“好，你早点休息，等我们忙完回来再详谈。”听到对方平安无事的消息，江城也放下了心。

　　他刚准备挂断电话，那边又传来了简清和的声音：“对了，江年老。我想问一下，老板他……你们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并不清楚。”缄默沉静了两秒后，江城选择了隐瞒。

　　“好的，那你们先忙吧。”和对方聊了几句后，简清和挂断了电话。他看着一旁空荡荡的办公桌，眼里满是担忧。

　　[北新市新闻快报：昨夜，在某KTV内发生了一起恶性谋杀案。

　　三名年轻男性被人发现于包间内遇害，疑似遭人寻仇。目前凶手身份尚不明确，据服务人员称，在案发之前，曾有一名年轻女性在四周泛起过。目前警偏向正在寻找目击证人，望宽大市民提供线索，今早协助警方捉拿凶手。]

　　“这三小我私家都欺负过沈雅心，也是逼死她的凶手。”莫奇跳到了沙发上，舔了舔爪子：“挺好，活该的人一个都没有放过。尸魂煞在吸收了死者的怨气后，感受到了她们心中的痛苦，在猎食的同时，也替死者报了仇。”

　　“差异于其他鬼物，尸魂煞拥有强烈的自主意识，所以即便和怙恃生活了近一个月，程雨欣依旧没有伤害过他们；而且她所狩猎的工具，也都是……”简清和顿了顿，并没有继续说完自己原本想说的话。

　　他无法以自己的看法轻易决定他人生死，每小我私家心中对于道德的判断，都有一把自己的标杆。

　　莫奇的哈欠声将简清和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牛奶递给莫奇，照旧一如既往的温柔：“时间不早了，喝完就去休息吧。这几天，你辛苦了。”

　　“我没事的，你呢，不睡吗？”莫奇见他的办公桌上还开着台灯，不禁有些奇怪。

　　“我另有事要做。”

　　简清和说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打开了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条记本。

　　莫奇凑上去一看，发现他在上面纪录的，全是关于尸魂煞的详细信息。

　　“多亏了这本古籍，我们才气这么快破案。虽然不知道作者是谁，但我真的很是佩服他。”简清和小心翼翼的翻着那本破旧的老书：“不外这本书已经损毁很严重了，上面许多文字都已经无法辨认，我也是费了很大功夫才琢磨出那些意思的。所以，我计划尽自己的一份力，做些事情。”

　　“你是计划重新誊抄一遍吗？”莫奇问道。

　　“差不多。但这上面有些工具的纪录照旧很是简略，如果以后我能遇到类似的情况，或许可以将它们增补完善。这样，这些资料说不定在以后，可以资助到其他人。”简清和说着，又往前翻了翻。

　　莫奇这才发现，他还将之前遇到的蛊雕和黑蛟全部纪录在了条记上，而且还绘制了相关图样。

　　“这些都是我通过卫年老他们的描述整理出来的，我画工不太好，只能做到这样了。”简清和有些欠美意思的笑了。

　　“哪有，明明画的很像啊。这些整理的文字也是，写得很棒。”莫奇惊讶的说道：“清和，你真的好厉害，你怎么什么都市啊。”

　　“跟你们相比，我能做的实在太少了。”在面对凌云起等人的时候，简清和总是有些不自信：无论何时，自己永远都像个累赘，离不开各人的掩护。

　　“不是的，清和。”这个时候，莫奇突然严肃的纠正了他：“你还记得以前你说过的星星和沙子的故事吗？”

　　“或许跟天上的月亮，地上那些雄伟的修建相比，星星和沙子是那么的不起眼。但那只是因为在别人眼里，它们太微小了，基础没有被认真的注意过。可其实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星球；在弯曲的沙滩上，在每一粒沙子里，都有一个地球的故事。”

　　莫奇亲昵的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柔声说道：“你说过，即便没有明月皎洁，但在那漆黑的夜幕中，星星从未停止过闪耀。每小我私家都是一颗唯一无二的星星，在属于自己的空间中散发着光和热。清和身上的光线，其实超级闪耀的。啊，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莫奇的话是一种最能感感人心的情感，来自心底深处，也正好戳到了简清和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笑着摸了摸黑猫的脑袋，而莫奇一边用爪子扒拉着条记，一边询问：“对啦，古籍的封面基础看不清，既然要整理，那这本图鉴有名字吗？”

　　“嗯，我已经想好了。”简清和将条记本翻到了扉页，上面用钢笔工工致整的写着：《神秘生物异闻录》。

　　孙红将垃圾丢在了楼下的接纳处，随后步履蹒跚的走到了十字路口，将煎完药的药渣倒在了地上。

　　虽然这样做并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但她照旧希望丈夫的身体可以因此早日痊愈。

　　晚上很冷，风也很大。她搓了搓粗拙的双手，将脖子上的围巾拉的更严实了。楼道的感应灯似乎又出了故障，不外对孙红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横竖她的眼睛一直不太好，只能隐约看到一些灼烁，就算没有感应灯，自己也能扶着墙慢慢走回去。

　　“啪”

　　就在她走到二楼的时候，头顶原本一直黑着的灯又突然亮了。黑黑暗，似乎有人用力跺了跺脚，紧接着，楼下响起了一阵脚步。

　　那人走得并不快，似乎一直在等她。每当灯快要熄灭的时候，脚步声总会如约响起，让灯光照亮台阶。孙红眯着眼睛，隐约看到前方的台阶上，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谢谢你啊，小女人。”

　　终于到了五层，孙红对那美意的女孩致谢完，便摸着钥匙打开门进了屋。很快，屋内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回来了，来喝点热水，现在天冷，下次垃圾就让隔邻小孙资助倒吧。”

　　门外，女人呆呆的伫立了片刻，看着从窗户里透出的橘色灯光，她转身消失在了黑黑暗。

　　爸爸，妈妈，以后我不在，请好好照顾自己。

　　“对了清和，我们这样做，真的没有问题吗？”在回房间之前，莫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放走程雨欣，应该不会伤害到其他无辜的人吧。”

　　“我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差池，但在其时，我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说，相信自己的选择。”简清和抬起头，对她说道：“所以，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好，你相信她，我相信你。”莫奇朝他眨了眨眼：“这是我们两小我私家之间的秘密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