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元洲犹豫一瞬,忙去看书上文章,半晌才张口结舌隧道:“陈夫子说得太多,我……有些记不清了……”
他有些心绪,不敢看杨青音,垂下眼眸。
杨青音替他理顺乱发,目光落在了他有发黑的眼周,疑惑隧道:“你昨晚可有休息?”
“……没有,我怕你再做噩梦,便守在你床边看书,直到天亮又来了书墨苑。”
“原来……如此。”杨青音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无奈,有震惊,可更多的却是心疼。
上一世她未曾真正的了解过他,更不知道他竟会有如此细心的一面,幸亏上天慈悲,又让她重活一回,能让她再遇见他……
“你是不是又对我失望了?”见她半晌不语,他闷声问道。
杨青音突然抬手捧起他的脸,柳元洲睁大双眸,耳廓发红,手都不知道放在那边好,这副模样倒像极了个被调戏的小媳妇。
“你……你……”
“你今天不用念书了,现在跟我回去休息。”她俯身看着他,一副命令的语气。
柳元洲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刚要发问,却又听她道:“今日你不休息好了,日后便别想着我再给你放假。”
他呆愣片刻,突然轻笑起来,杨青音不解,“你笑什么?”
柳元洲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道:“娘子这犷悍的模样还真是……”
“如何?!”
她沉下了脸,本以为他又要说自己是‘泼妇’‘母老虎’之类的,却不想他侧头吻了下她的手心,挑眉看她,喃喃道:“可爱极了……”
“……”
杨青音小脸一热,抽回自己的手,拿起一侧的书抽他,“下流胚子!谁让你占我自制!”
柳元洲连忙抬手去挡,可脸上却不减笑意,“诶,娘子,我错了,手下留情……”
这厢两人嬉笑打闹,却并未注意到门口一闪而过的一抹人影……
陈妈急遽来到东院,将刚刚看到的一幕告诉给了柳元洲的母亲唐氏。
唐氏大惊,脸色发沉,声音也微微抬高了些许,“你是说元洲整晚没睡?”
“是的,夫人。”陈妈点颔首,又煞有介事隧道:“不仅如此,少夫人还用书抽打少爷,我见少爷桌案前还放置了针袋……该不会是,少夫人扎少爷用的吧?”
“什么?!”唐氏这下坐不住了,拍案而起,怒道:“她反了天了不成?还敢虐待元洲?!”
陈妈欠许多几何说,只得道:“夫人,老奴可不敢撒谎。”
唐氏沉下气来,冷声付托道:“一会儿将少夫人找来,我要劈面问问她。”
“是。”
半个时辰后。
唐氏瞥了眼在地上跪了片刻的杨青音,淡淡隧道:“起来吧。”
杨青音起身站在一侧,唐氏轻咳一声,才道:“元洲刚从那土匪窝子里被救出来,理应好好休息才是,你为何还逼得他去读那些什么‘圣贤书’?”
“回婆婆的话,我并未逼他,乃是相公如今上进了,自己想要发愤图强,考取功名,为柳家光耀门楣而已。”杨青音不卑不亢隧道。
唐氏一听‘光耀门楣’倒也说不出什么话了,想了半晌,才又道:“念书确实是好事,只是……”她顿了顿,盯着她一字一句隧道:“妻子就要有个妻子的模样,以‘夫’为天才是,你整日对他呼来喝去,非打即骂,还……还用针扎他,又是怎么回事?!”
“……”
杨青音有些发懵,“我何时用针扎他了?”她问过之后,这才想到柳元洲桌案上放置的针袋。想必是下人路过书墨苑看见了,来偷偷与唐氏高密了。
思及此,杨青音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婆婆有所不知,那是相公自己想要效仿昔人‘头悬梁,锥刺股’之贤,并非我用针扎他。”
“他如此这般,不也是你逼得太紧所致么?”唐氏冷声反问。
唐氏见她缄默沉静不语,又道:“你聪敏能干,知书达理,又身世名门,确实难得,只是元洲是我柳家的独子,你身为他的妻子,却不能照顾好他,委实有些说不外去。”
杨青音心一沉,“婆婆的意思是……”
唐氏抿了口茶,朝她轻轻一笑,“我要给元洲再纳一房能伺候好他的妾室。”
日落西山时,柳元洲才终于清醒了过来,他微微侧头,深吸了口气,枕边似乎另有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
他不禁弯了唇角,起身伸了个懒腰,刚走到外间,却见杨青音正坐在桌前,盯着茶盏发呆。
柳元洲玩心大起,轻手轻脚地上前蒙住她的双眼,压低了声音道:“女人如此貌美,不如让小生来劫个色?”
杨青音如今脑子里全都是唐氏的话,哪另有心思与他玩闹,推开他的手冷声道:“你别碰我。”
柳元洲脸上笑意有些僵硬,坐在她的身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不兴奋了?”
杨青音不语。
柳元洲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也沉了下来,“可是谁惹了你,我现在便去找他,将他的皮给剥下来。”
他说着便要起身,杨青音忙拉住他,微微叹息一声,才道:“婆婆要为你纳妾。”
“什么?!”柳元洲大惊,慌忙握她的肩膀,急急解释,“这不是我的注意,你信我。”
“我知道。”杨青音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隧道:“婆婆是看我没有将你照顾好,她也是心疼你。”她抿了抿唇,半晌才道:“我简直不会照顾人。”
“有那些下人在,哪里还用得着你来辛苦?”柳元洲彻底沉下了脸,冷声道:“你是我的妻,只需我疼宠便好了,若说照顾也是我来照顾你,与‘纳妾’有何关连?我娘她糊涂了不成?”
他话音一落,便要往外走,杨青音连忙拉住他,“你去哪里啊?”
“去找我娘。”
“万万不行。”杨青音瞪了眼他,“婆婆本就对我有些偏见,你若现在去找她,那一定认定了是我不想让你纳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