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出头
“九儿妹妹！”
那纨绔一脸舔狗模样，凶器被他立马扔的远远的，生怕被轿子里的人发现。
一双素白的小手，纤细有度，根根如青葱一般，光是露出的袖子，识货的人就看的出来是仅次于云锦的彩缎，身世定然特殊。
旁边一个奴婢毕恭毕敬伸手去扶，只见一个身穿狐裘披风，一个林黛玉一般，满脸娇弱、楚楚可怜的少女走了出来。
长相是尺度的弱不禁风的小美人儿。
是那种最能引发男人掩护欲的类型。
她一进场，吸引了所有黎民的眼光，似乎生怕打扰了这个柔弱少女，连喧华喧哗声都停了。
牛小甜微微眯眼，静观其变。
此人是何身份？
“九儿妹妹！这里人多烟杂，都是贱民，你来做什么？可别过了病气，将军大人说你熏染了风寒，卧病在床，我担忧你呀，可将军府拦着就是不让我进去，九儿妹妹，你是知道我的心思的，就别总想着那忘恩负义的凤瑾幽了！他不行能娶你的！”
牛小甜一听，眸光一闪，再仔细一审察这穿一身白衣的少女，莫非，她就是传说中的燕九歌？
像是专门为了验证她的怀疑，人群中开始轻轻骚动了。
“这不是燕将军的掌上明珠九儿小姐吗？她一向人美心善，也难怪会泛起在闹市上。”又转头对瘫坐在地上的陈烟云道：“小女人，这下你是走了狗屎运了，九儿小姐已经解救在长安城解救了十多个苦命女子了，她一定不会不管你的。”
陈烟云听到这话，并没有路人以为的那样谢谢不尽，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第一时间去关注黎民们赞美不已的九儿小姐，而是小心翼翼的注视那名最先为她出头的少年。
少年生的清俊悦目，年纪看起来不大，哪怕将军家女儿的到来在闹市引起了一阵骚乱，他依然岿然不动，神色淡定随意，满身透着一股洒脱不羁的聪慧气质，在陈烟云的眼中，他似乎带着万丈光线，令她生出一种强烈的追随感。
“各人静一静。”
燕九歌作声了。
牛小甜心里点了下头，不错，这声音真有两把刷子，想必私底下偷偷练习很久了吧，娇媚与清纯同时融合的浑然天成，段位很高啊！
这位青丘国的天使一样的存在一发话，众人坚决配合。
还夸张的辟出一条路专供她走。
被特殊敬服的燕九歌，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把众人都笑酥了。
呵呵。
牛小甜摇摇头，无聊。
她索性倚靠在一边的栏杆上，看看这朵小白花下来作什么妖。
“你摔倒了，疼吗？我扶你起来！”
燕九歌直接无视一脸谄媚痴迷的纨绔令郎，径直走向扭着脖子看牛小甜的陈烟云跟前，柳眉一皱，桃花眼涌现同情爱怜之意，她温柔无比的询问陈烟云，还拒绝丫鬟的资助，不怕陈烟云灰头土脸，亲自弯腰去扶她起来。
“看看，看看，不愧是我们的九儿小姐，她真的太好了。”
“是啊是啊，我看轩王爷放弃九儿小姐，娶了宰相府那个不起眼的千金，真是没眼光！”
“九儿小姐这么善良，整个青丘国都无人配得上！”
“说起丞相府那个嫡女，前些日子我家婆娘偷偷告诉我，她的弟妹在轩王府做工，知道一些内幕，说那赵凝儿整体作妖，试图引起王爷的注意，可人家基础就不带搭理她的，为此她还跳水寻死呢！别提多晦气了！”
牛小甜挑了挑眉毛，仅仅若有若无的瞥了那说话人一眼，手指徐徐敲打着手臂，一言不发，看着燕九歌那姿态，嗤地发出一声冷笑来。
“嘶~”
被燕九歌碰到的手臂发出一种钻心的疼痛，陈烟云一个没忍住，叫了出来。
燕九歌似乎没有听见，见她不起来，手上力道更大了，眼中的温柔也多了一丝厌恶，似乎自己的恩赐的美意不被贱民接受，觉得恶心。
“你怎么不起来呢？”
她微微抬头，让自己的心情能被看到，转换成一副迷茫苦恼的模样，她喃喃着，不解的看向陈烟云。
陈烟云小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和犹豫。
不待她开口，燕九歌的脑残粉们七嘴八舌的讨伐开了。
“小女人，你怎么那么不识相啊！九儿小姐亲自扶你起来，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待遇，你不感恩感德，还不给九儿小姐面子？”
“就是就是，活该你被你爹卖了，看来是个不知感恩的家伙。”
就连那纨绔令郎也加入，斥道：“给脸不要脸的女人，看我不收拾你！”他捋起袖子就要掌陈烟云的脸。
陈烟云被众人的指责声困绕，而人群中唯一一人，依旧人清如风，气定神闲，隔着人群，没什么心情的看着她，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不外是凡间间的一个过客，在看一场和他毫无关系的戏。
她眼神恳求，她也说不清楚，可她觉得只有他能帮她。
天色暗沉，不知不觉已经快黑了，牛小甜望了望已经露出轮廓的皎月，本计划打道回府，可陈烟云那小兽一样依赖她的眼神，让她没什么同情心的心，格外的一软。
牛小甜想，起码她不糊涂，挺智慧的，知道向自己求救，而非寄希望于众人赞美的九儿小姐。
自己身份略显尴尬，本不想和这个燕九歌扯上关系，这下不得不出头，况且她真真看不顺眼了。
自个儿想要立人设，却还要无辜的人牵连，脸皮真够厚的。
“你快起来啊！”燕九歌一副为陈烟云担忧的模样，着急的拉她。
这时她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道清亮又降低的少年嗓音。
“九儿小姐攥着这女人的伤口，一次又一次的拉扯，让这女人手臂上的血都从袖子外渗出来了，她委实是疼的起不来啊。”
牛小甜一手拿着扇子，敲打着另一个手掌，东风浅笑走出人群，好一个翩翩令郎。
“我……”
燕九歌闻言瞬间语塞。
她长大那么大，第一次遇到不被她迷惑，还当众打她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