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如欢过往

　　季葵当年遇见程如欢的时候，她眼里没有这样张扬的色彩。十六岁的程如欢，眼神像是一个经历了无数苦难的六十岁老人，眼神黯淡，没有一丝灼烁。

　　季葵发现程如欢的时候，她正在被两个喝醉酒的混混推搡着进到一处偏僻的巷子。程如欢没有反抗，又或者说她反抗无效之后放弃了挣扎。她脸上没有一丝心情，麻木得像个玩偶。季葵看到那个眼神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无助、绝望、看不到前行的希望。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季葵的宁静着想，季葵的母亲从季葵十岁起就给她部署了搏击课程。面对两个醉酒的混混，季葵轻而易举地救下了程如欢。

　　她朝程如欢伸出了手，跟她说：“没事了，你不要怕。”

　　程如欢眼珠动了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她有些呆滞地看着季葵，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季葵要这样做。

　　季葵靠近了才发现，程如欢身上只有一套单薄的病服，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到程如欢身上。面对季葵的靠近，程如欢惊了一下，然而下一秒她就感受到了以往未曾体会到的温暖。

　　大衣上还带着季葵的体温和味道，让程如欢想要逃离的行动顿住。她抬头看着季葵，眼神似乎在询问：你真的要帮我吗？

　　季葵抬手为程如欢拢了拢衣服，温柔地笑着对她说：“这里太冷了，先跟我回家，等我通知你的家人来接你好欠好？”

　　“不！我没有家！我没有家人！我不要回去！求求你，求你不要送我回去！”程如欢听到季葵要送她回去，情绪马上激动了起来。她挣开季葵的手，但因为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上，沙哑的嗓子发出恐惧绝望的声音。

　　季葵连忙上前扶起，她不知道在程如欢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柔声开口抚慰道：“我不送你回去，我带你回家好欠好？我不是坏人，相信我好欠好……”

　　听着季葵絮絮叨叨的温柔的声音，程如欢的眼底开始有了一丝亮光。

　　经过抚慰的程如欢情绪稳定了下来，她眼底残留着的恐惧刺痛了季葵。她决定无论程如欢是谁，经历过什么，有没有家人，她都要带她回家，以后她就是她的家人。

　　季葵没有送程如欢到医院，因为她十分抵触医院这个地方，看着她身上的病服，季葵就推测程如欢是从医院逃出来的。为了不再次刺激到程如欢，季葵只能先带她回家然后让家庭医生来给程如欢检查身体。

　　季葵就这样将程如欢带回了家。

　　思及此处，季葵想到了当初她让人视察出来的程如欢的过往，神色微冷。那些畜生，就该千刀万剐！

　　李总拿着调色板过来，季葵的思绪被打断。

　　她起身接过李总手里的调色板，程如欢也把手机收了起来随着起身。

　　季葵看着调色板上的颜色，眉头微皱。她不太满意这个颜色。

　　“在哪里调色？我去看看。”季葵决定自己动手，人给家足。

　　“阿葵，进去的时候戴面罩，油漆味太重，一大堆的甲醛。”程如欢也没有阻拦，她知道季葵做事一定要做到最完美。

　　也不知道算是好习惯照旧坏毛病。

　　“嗯，等我一会。”季葵笑着跟程如欢挥手。

　　经过自己的手调的色果真让季葵满意度提高了不少。在花费了半小时左右的时间，季葵终于调出了让她最满意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