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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务农记

第二十五章 孤这天子当得越发有感受了

陛下务农记 华芋 2549 2019-11-07 15:58:36

  林君庭匹俦前脚刚走,萧珉后脚便来了。我兴冲冲地跟他说起他们伉俪二人心结解开的事,自然跳过了被戏弄的那一段,好生自吹自擂了一番。萧珉连贺恭喜。

  讲到林君庭申请调往幽州一事,我小心翼翼看着萧珉,看他有什么建议。萧珉玩弄着装饰餐盘的花,眼皮也没抬一下,说:“陛下,微臣掌乐府令......”

  我知道他又想搪塞我,便坐到他身边去,双手搭在他的胳膊上,眼巴巴瞧着他:“托付托付,给点意见。”

  萧珉微微转过头,突然凑近与我对视。

  “陛下心里不是有主意了吗,说来听听?”

  太近了,孤的小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他的眼睛怎么这么悦目呀,眼尾长而微挑,明明细长的眼形容易显得凌厉冷峻,偏生他的眼睛圆亮清澈,笑一笑更如春水激荡。

  他眼中有我哎,小小的我,他妈脸怎么这么圆......

  我想起唐雨泽,先动心的人总是会情不自禁变得卑微,不知不觉陷入一个被动的境地。我虽然还没到这个田地,但是已有了发病的前兆。以往我虽自诩庸君,却并没有十分自卑,坚信术业有专攻,我只是一方面不开窍而已。而如今,竟觉得自己方方面面都无出彩之处。

  此等思想十分危险,孤可是一国之君,逼得有些天子之傲气吧。

  我收回手,迫使自己移开视线,坐回原先的位置,清清嗓子,道:“我觉得调林君庭任幽州刺史两年实乃一举两得。首先呢,北境的民生和财政可以获得改善;第二,对他调回煦都之后的生长也有利益,如果他在北疆一带做出了结果,证明自己的实力,日后可以走得更远。”

  萧珉把花丢在一旁,挑了一只螃蟹开始剥,颔首说:“微臣所想与陛下不约而同。”

  听到他的肯定,我便放心了。

  “那好,我明日便拟旨。”

  吃蟹自古即是一桩雅事,其雅致之处便在于剥的历程,用这些小巧工具一点一点提出蟹肉、蟹黄或蟹膏,是个精雕慢琢的细功夫。

  剥蟹是雅事,看美人剥蟹喂给我吃,是件风骚事。

  看这厮专心剥蟹的模样,眉眼间尽具是温柔。

  难怪,面对如此新鲜肥美的蟹,谁还忍心板着脸呢。

  在孤快被美色迷得晕头转向时,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之后工部尚书由谁任职比力好呢?”

  我看萧珉没有立马答话,试探性地自问自答:“说起工部侍郎,各人只想到季泽生,忽略了右侍郎韩淼。我记得他曾是科举探花郎,年纪比季泽生轻,故威望不及季泽生,被掩盖了锋芒,不外改建礼甫桥的事情完成得不错,我看,是个可用的。”

  萧珉答曰:“陛下若是怕他年轻压不住下面的人,为他部署一个契机树一树威望即可。陛下的部署,微臣以为并无不妥。”

  我像被先生表彰了一般,心花怒放。我真的很不错,我真的很不错,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不错。

  我咧出一个灵巧的笑容,满怀期待看着萧珉,用眼神示意他“你看我这么棒,有什么奖励没有”。

  他压根没看我,搁下细针,净手,拿过帕子擦干,说:“丞相之位空悬,待林大人归来,陛下可以考虑让他接任。”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啊?”

  萧珉他,完全都不留恋,这么爽性地让出了位置?我以为是我的手腕冷酷,硬生生打压他,实非他所愿,如今看来,倒成了雨落在稻田里?既然他对权位如此风轻云淡,是否愿意嫁给我呢?照旧他这么说,实际上是在和我怄气。

  林君庭说的直接法,搁在以前我肯定毫无忌惮直接用了,不会觉得有什么欠好开口的,可搁在萧珉这里,我的嘴恰似上了封条一般......

  他将剥好的蟹肉装在小碟子里,浇上蘸料,推到我面前:“好了,吃吧。”

  萧珉为我剥过许多次蟹,因他嫌弃我每次都剥不洁净,浪费了美食。而现在,明明是一件平常的事,我突然觉得他很体贴。

  这么好的男人,模样好,脑子好,身材好,外头几多女人觊觎着。孤近水楼台,不能不先下手为强啊。可是道德却在我内心不停叫嚣,意图镇压住我即将喷涌而出的激动。

  “萧卿可为旁人剥过蟹?”

  “自然未曾。”

  “为何独独替孤剥呢?”

  我希望他不要说嫌弃我之类的话,可以说一些骚话,调情,搞暧昧。

  “因为陛下需要照顾呀。”

  他未说嫌弃之语,亦未说聊骚之话。因为我需要照顾,所以他总是照顾我。皇考临终前叫萧珉允许他的事,我猜多数就是要好生照顾我之类的。他待我如斯,莫非都是出于道德责任?

  总之,我绝对绝对,不能依仗着权威强迫他。

  不要说为什么不直接问他之类的话。但凡煌2过一小我私家都市明白,有些话如果一挑明,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伤害,原本温和的关系甚至会变得尴尬。故世人往往选择逃避,不去直面问题,宁可独自一人冥思苦想,暗自搜寻那一点点能说明对方欢喜自己的蛛丝马迹,聊以自慰,活在虚假的美好里。

  直接法用不了,那便用间接法。

  萧珉没待一会儿就走了,说是赶着回去排练。以前他可不是这样,每次都市待到我赶他走,可最近,进宫频率少了不说,每每只待一盏茶的功夫。他这个乐府令,当得很是勤恳。

  我想起之前乐府那个小伶官,把湾湾叫来。

  “之前给萧珉写信示爱的那个伶官可还在?”

  湾湾面如桃花:“陛下说的是漱石令郎?他还在乐府任职。”

  我一拍桌子:“难怪萧珉日日往乐府跑得殷勤!”我怒得龇牙咧嘴,“去把那小伶官给我叫来!”

  湾湾吓了一跳:“陛下,漱石令郎面貌俊朗才情过人,戏演得好,曲唱得好,最要紧的是为人很有分寸,被萧大人拒绝后并没有再纠缠过。”

  这个漱石,给各人灌了迷魂汤了吗?进乐府短短几月,就已名满宫廷,口碑极佳?那我非得见一见。

  现在想来,当月朔怒之下把萧珉贬去乐府,到玉成了他?

  “这么俊俏的小郎君,我还没见过。把他叫来,我见见而已。”见我和颜悦色,湾湾松了口气,正欲走,我叫住她,“记得视察一下萧珉的心情。”

  没错,我在吃这个小伶官的醋。此举有失风度,我不能认可。

  我要注意仪态,要漂亮。

  一个小伶官嘛。

  孤深吸一口气,拿过林君庭的奏疏继续阅览。

  “......北境秋冬严寒,不宜农桑......西北一带多矿山,当以冶金炼钢开矿为主......商贸为辅,推动南北物资流通交流,开通与北吴边贸......”

  奏疏足足有十页长,罗列了几个开发重点,并结合当地情形,详细解释了每一项举措的原因,可见是起意已久,下了一番功夫的。我曾不止一次听到旁人夸赞北境、陇西的景色,众多壮阔差异于江南的小桥流水,前几日萧珉还说辞官后要回去那里游玩一番。我想着,或许可以在当地旅游业上挖掘一下潜力,兴许能成为又一个重大的财政来源。

  我在奏疏下回复,让林君庭留意一下这方面的可能性。如果旅游建设在北境搞得不错,那么陇西一带也可以效仿该模式,同时发动餐饮住宿业。多了客栈酒楼商铺,那些流民也多了谋生的时机。

  搁下笔,吹干墨,不禁叹息我真是个小天才。

  起身溜达溜达,伸伸懒腰,看屋外晴空万里——孤这天子当得越发有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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