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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不许开花

第八章:种下心魔

三月不许开花 蝉七娘 4555 2019-11-25 13:46:37

  自上次仙魔大战结束,魔王与先战神同归于尽,尔后魔域便恒久陷落在各领主的盘据争斗中。

  步霄出世后,见魔域动乱还未结束,便懒得再去注目。

  有时在妖界,有时在人间,时而斗法,时而交锋,要不是顾及故渊像个老父亲一样总念叨着他,他就游荡在外面不回天界了。

  一天,步霄正把一头妖兽揍得泪流满面,突然上空一股魔气飘过,魔气虽淡,但步霄心中却是一沉,连忙将妖兽撇下跟了上去。

  “饶你一命,不许作恶。”

  妖兽忍了忍,没忍住,见人走远了才敢泪崩:“我没有作恶!我只是吃撑了出来散个步而已啊!嗝……”

  然而步霄早已听不见了,他一路追着魔气直到了魔域。

  那魔气丝绝不惧于他,一路都是漫不经心,惬意得不行的样子,却一到魔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步霄第一次踏进魔域,用法力穿透过外层那漆黑中夹杂着紫色雷光的可怖障眼法阵,脚刚落地,见这景象,还以为又回到了人间。

  因为眼前天朗气清,绿树红花,良田千亩,乡村比邻,那时不时在集市上来往穿梭的竟然都是凡人!

  步霄惊得又折回去重看那法阵,确是个障眼法阵,而不是传送法阵。

  可这哪里是魔域,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啊!跟这比起来,西王母那千奇百怪的后花园倒更贴近魔域二字了。

  掩了仙气的步霄只得拦了人相问,那人挑着担子,抹了一把汗水:“没错,这里是魔域,又是找魔王斗法的是吧?魔王这个时辰应当……”

  说到这那人朝田野里吼了一嗓子:“媳妇儿,魔王这时候在干啥来着?”然后掉转头来讪笑的增补了一句:“魔王的行踪她们这些娘们知道得最清楚了,问她准没错。”说完又去看他媳妇。

  步霄只得顺着男人的视线看了已往,田里摘菜的妇女站起身来,也不恼,笑盈盈的答道:“听说他新得了张古琴谱,想必是在竹海研习呢吧。”

  男人回了一个“你都听到了吧”的心情,便又挑着担子走了。

  步霄环视一周,入目之处尽皆竹子,莫非已是身在竹海了?

  却不想到底照旧被他一路问了已往,魔域的凡人似乎对于有人来找茬这种事习以为常而且喜闻乐见,走到后面,步霄竟被热情的魔族亲自带到了魔王所在的那片竹海。

  步霄这才明白,为什么这竹林要叫竹海,确是这竹子已淹没到了他目力所不及之处。

  步霄于是摸了摸竹子,摘下一片竹叶叼在嘴里,背靠着它听完一曲渺渺琴音,似有所感,用竹叶吹了一曲《太古琴书》,尔后那琴音慢慢和了进来,步霄却是不吹了,琴声无以为继,只好戛然而止。

  带着一丝气恼般的。

  然后风起,竹林摇曳间,有人长发掩面,从其中一根竹枝上躺着倒滑了下来,竹枝本就纤细,托着他却恰似托着一缕清风,只见他怀里抱着一张古琴,三千青丝如东风掠面,慢慢散开垂下——只看得见一个如山廓的侧面。而他却似弱不禁风的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儿才徐徐落下站定,随后抬起脸,露出一个笑来。

  步霄一眼就看到那张俊美异常的脸上,长着一双天生的含情目,便就那么一眼,都恰似看进了心底,端的让人平添忖量。

  只可惜却生了一张凉薄唇,使他的深情看起来又不那么圆满。

  他问:“你为何不吹了?”

  步霄:“不想给你学了去。”

  “……”他缄默沉静一会儿,也没纠结,笑道:“却不想堂堂战神原来那么小气。”

  “也不想堂堂魔尊竟然灼烁正大的偷师。”

  于是魔王不干了,瞪着含情目道:“叫我魔王,听起来霸气!”

  步霄也来了性子:“王八之气?”

  “……”魔王于是叹了口气,举手间将竹林推开出空地,化出一方木桌,顾自坐下来煮茶,一边摇头一边道:“你这个粗人可真难聊。”

  步霄绝不客气的走已往坐在劈面:“你用两全术专程引我过来就是为了同我聊天?”

  “是啊,”魔王一脸认真道:“咱们还没见过吧?你对我欠好奇吗?”

  步霄虽不信倒没反驳,而是问:“你是何时在此地的?我上次路过,这里似乎还在分土地。”

  魔王听到“路过”,很有意思的笑了一下,也没拆穿,然后略微惊讶了一下,又思索了一会儿,才回道:“我自然是早就在这里了……至于些许纷争,便总有些新来的喜欢占个地方以彰显自己的实力,我一向不大管这些,洛河也不大管……不外,你既来过我没原理没察觉出你的气息啊……”

  突然,魔王一拍手道:“啊,我知道了,定是你来的时候我正好被洛河气得离家出走了。”

  “……”

  步霄这些年被故渊普及世界观,对洛河的事也略知一二,但其堕仙的原因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不外步霄并不体贴这些。

  他只是好奇魔王为什么会被气得离家出走。

  虽然步霄并没有问出来,但魔王心思转得极快,只看了对方一眼,便一边为他布茶,一边顾自道:“你也看到这竹海了吧?我说我不喜欢竹子你信吗?”

  “我们魔域以强者为尊,他们尊敬我,早些时候还送我一些锯魂枝,怪异木,化骨草什么的新奇玩意儿来讨我欢心,我呢,确实很是喜欢,想着要将它们种满整个魔域,可它们还没长好吃人呢,便被洛河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唉,他倒是乖觉,来向我认错,说要赔我,可他赔的什么?赔了这漫山遍野的竹子?!……要不是笋子尚还可口,我定要处罚他一二。”

  “……”步霄却想起了那些凡人。

  九天之上若要说最知凡间痛苦的神仙,司命星君认了第二,那便没人敢认第一。洛河既是他的徒弟,自然也很懂这些,就是不知为何他入了魔道,还会如此关切凡人的生计?!

  如今看来,若说洛河种这竹子就是为了他们也倒说得已往。

  “唉,虽如此,洛河照旧很能干的,这魔域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他在打理,”魔王叹息不已,歪着身子,一手斜撑着脸,眼里都是笑意:“若是女子,当可嫁了。”

  被这带笑的含情目注视,恰似万千宠溺都在你身,步霄忙移开了眼,佯装喝了口茶:“你这魔域,倒长得奇怪。”

  魔王看步霄窘迫,笑意愈甚,却没有出言调笑,而是回覆了他的话:“我还以为你会问洛河的事,不外就算你问了我也不知道,依我看简陋是越不外情字去。至于魔域,或许是洛河想做个凡人吧。”

  “?”步霄疑惑道:“所以,魔域是洛河在做主?”

  “那怎么可能!”魔王立刻阻挡道:“只要是合理的指令,他都市听我部署的!”

  “……”

  所以,魔域照旧洛河做主。

  不外,就算是洛河的意志,他也越不外其他人的魔性,为何凡人还可以那么自在的生活呢?

  似是看出步霄所想,魔王却没有细说,只是道:“这凡人的天下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更况且时间无用的你我,魔族作恶久了也是无趣,你就当做是他们用以过活发生的新的情趣吧。”

  情趣?若只是一时之趣又能连续多久?到时候受苦的还不是那些凡人黎民?

  “你无需他想,魔域的凡人不归我管,不归洛河管,乃是他们自己的约定俗成,任何人想要破坏,都市成为整个魔域的敌人。”

  “!”魔域的凡人竟是整个魔域的魔族在配合守护?!

  步霄震惊之余,难免又想,若真是这样,岂特殊人都竞相往这迁居,到时人界是否将不复存在?!魔王此举莫非是想一统二界?!

  步霄也算掩饰得很好了,眼里情绪一闪而过,魔王却已洞察一切,佯装没注意的讲道:“说起来,来我魔域的也都是些走投无路的可怜人而已,你也看到了入口的法阵吧?其实里面另有一个幻阵,你法力高强直接越已往了,但这些对人界而言照旧可怖,若不存必死之心,怎会不管掉臂一脚踏了进来?!所幸魔域并不外通,否则来这么多人吵喧华闹的不说,将我吃空了怎么办,那我只能像人界学习,为了生存而同天界开战……但其实,九天我去过一次,住不太惯的。”

  步霄于是又惊了一惊,对方来过天界,自己却并未感知到!

  魔王连忙慰藉道:“我就路过,你也不在,”然后冒充看风物:“不巧得很,三尊和几大帝君似乎也不在……”

  “……”这下步霄明白了,原来对方的“路过”和自己一样。

  遂放下茶杯,起身动了动筋骨,魔王一看这架势,脸上略为懵了一下:“做什么?要打架?这么突然?”

  步霄却更惊奇了:“难不成你真以为我是来聊天的?!”

  “……”魔王再次在心里叹息了一下“粗人真难聊”,但身子却没动,冲步霄连连摆手道:“不打不打,先战神和先魔王同归于尽在上次的仙魔大战中,也算轰轰烈烈死得其所了,我俩在这同归于尽算个什么?我不打!”

  “……”步霄却不想作罢:“还未打便想着同归于尽?你也好大的口气!”

  魔王却不盘算,用了一种近乎无赖的口吻道:“说了不打就不打,你非要打的话我就要叫人了,比起单挑,我更喜欢群殴。”

  “……”其实步霄也只是想试试对方的深浅,但眼看魔王脸都不要了,却照旧不愿脱手,难不成真是来找自己聊天的?!

  随后魔王马上肯定了步霄的想法,指责道:“我找你来就是聊天的啊,我要说几多遍啊?!人界都在进步,你一届天神,却只想着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看着步霄又握起拳来,魔王头疼道:“你先别怒,想想看啊,我俩同归于尽有什么利益?!天界倒是乐意再等个二十万年,我却是不愿意的,相互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了,那另有什么意思!”

  步霄想想,也是有原理的,再则既然对方执意不愿动手,自己又孤军深入,若魔军前来,虽能全身而退,到底是会受伤的。

  而受伤就意味着需要关起来疗伤,不能出去打架,那照旧挺无趣的。

  其实步霄照旧想不明白,若魔王实力强横,自己送上门来,联合魔军至少也能重创自己,届时若攻天界,岂不容易许多?若魔王实力不济,以多欺少也能占得自制,为何却迟迟不动?

  步霄从来都不是一个纠结的人,想不明白也可以算了,左右不打,那就走人。

  “又这么突然?”魔王看着步霄的背影,也不阻拦,徐徐笑道:“其实我真的就是想看看你。”

  步霄并未理会,想着走远了再捏个神行术回去。

  虽魔王并不想对自己如何,但神行术是依据距离的远近损耗法力的,一般仙人都不常用,免得遇到突发紧急情况却没有足够的法力支撑,步霄虽不惧这区区神行术的损耗,但面对的是魔王,那又另当别论了。

  妙手之间的对决,往往都在细节上。

  魔王却不知他所想,还在慢斯条理的对着其背影品茗聊天:“我本以为守护这九天秩序的第一人,天帝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战神当是何等威风,未曾想竟如此……”像是在斟酌词汇的精准一般,魔王停顿了一下,尔后才道:“普通?”

  步霄的步子缓了一下,眉头也不经意的蹙了起来。

  “我虽无心做那九天之主,却也委实好奇,你倒是与我说说,这天界究竟如何相待,才让洛河自堕为魔,才让你堂堂一个战神,竟活得如此卑微。”

  “……”

  步霄心中骇然,关于自己他只字未提,对方却洞若观火,他虽执意不动手,但却将自己“打”得措手不及,无言以对。

  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吗?!

  不要听,不要想!

  步霄悄悄申饬自己,然后不管掉臂的开始施展神行术,背后魔王那声音却仍如跗骨之蛆,言犹在耳:“你到底是个什么,又算个什么呢?活得像一把剑,一把刀……一柄杀人利器,却为何独独不像一小我私家呢?”

  魔王那缓慢的语气带着三分心疼三分遗憾三分不平和一分痛惜,像一颗种子,慢慢的扎根在了步霄的心里。

  直到步霄术法完成,瞬间不见,魔王却仍未收回自己的视线,他喝了口茶,笑得很是自得:“落荒而逃啊。”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懊恼的摇了摇头:“唉,忘了告诉他我的名字,另有太古琴谱也未讨来!”

  “不外无妨,”他又随手化出一张琴来,随意弹奏了起来:“来日方长嘛。”

  琴声穿透竹海,飘到上空。

  白云无暇,四海升平。

  不知名的山上,狂风大作,步霄呆立了片刻,神思被这么一吹,终于徐徐平静了下来。

  未曾想他也有将平常不放在眼里的神行术算错了落地的时候,现在细细追念与魔王所说的一切,他才反映过来,只怕这魔王一开始便为的是诛心吧!

  他有备而来,步步为营,就是想在自己心里种下心魔,而自己毫无心计,空有一腔孤勇。

  与魔王比起来,他就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步霄,很是颓丧。

  原来,这不通人情认真是麻烦至极。

  步霄叹息完,只好重又驾云而起,还未行至天宫,便听见一阵召唤由远及近袭来:“救命啊!桃酥桃酥桃酥救命救命救命!!!!”

蝉七娘

各人放心入坑放心养肥,七娘是绝对不会太监的!!【究竟七娘是女的,没什么可切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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