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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明宫花

第九十六章 冽泉稂蓍与鸤鸠在桑(三)

重生之明宫花 不伸懒腰的喵 3420 2020-02-17 12:58:15

  第九十六章冽泉稂蓍与鸤鸠在桑(三)

  骆思恭生了气,蘩卿就乖了。却照旧左顾右盼的不老实,她实在没见过北方的街市乡村,这样的开阔又辽远,纤陌纵横,似乎划好框架再填进去人似的,整整齐齐。与她老家那样随街就路的散漫不规整完全差异。眼前的平地中间泛起一排连绵起伏的矮短山峦,绕已往却照旧平地,这又是一桩稀奇事了。马越已往半晌,她依旧在扭头回瞧,兴奋地张大着嘴,“这样袖珍的山峦啊!是怎么当当正正摆在那里的呢?是哪个小孩子过家家捏的泥巴吗?然后放在那里的?”

  三个随着的侍卫觉得她比的有趣,都忍俊不禁的。曹髦觑着骆思恭的脸色这会儿软和下来了,嘿嘿一笑,搭上腔,“我估摸着,是夸娥氏家的那两个孩子吧!”

  蘩卿拍手称妙,“哈哈,妙极妙极!原来这是成都载天那里的土子土孙呀!是仙土呢!”曾广贤也凑趣,摇头道:“哎~!不不不,也许就是替愚公移山那回,掉一来的一撮土呢!”

  蘩卿嘻嘻颔首,揶揄着赞同,“也对哦!那两人当神仙那么久,也就出过那一回工!”笑弯了眉眼,一扭脸却见说话的正是瞧到她好事的那位!不由得红了脸,蹭地扭回了头。

  骆思恭觉得她脖子上像装了弹簧开关一般,无声笑了笑,乜了曾广贤一眼。这个怪罪好生奇怪,曹髦两人不懂。曾广贤却挠挠后脑勺,咧着嘴退到了后面,却对向他挤眉弄眼的两个同伴诡笑一下。两人眼里立刻就带上了纳闷。

  蘩卿觉得自己照旧平静些比力妥当。幸亏没多久就到了卞羡之的住所。乡里的坊街,平静却不显冷情。

  探询着来。大老远就见一户人家门前车堵人围,似乎是在出出进进的搬工具。几只野狗凑在车缝间摇尾祈食,听见马蹄声,警觉地齐齐开吠着要跑将过来,却被马上人的气势吓住,只剩下了虚张声势。

  正是卞羡之的家。

  骆思恭自己翻身下马,顾自进去了。蘩卿只得自己闭着眼睛往下跳。照旧留在后面的曹髦笑着虚扶了她一把,她才稳住没跌倒。两人随着进去,院中一片狼藉杂乱,各式家用器物摆满院子,却不像是搬迁,而是典卖。卞羡之身后齐刷刷跪倒三五人,在向骆思恭行礼。

  蘩卿眯着眼四下踅摸。听到骆思恭叫了起,“卞大人不必客气。卞大人这是要搬迁吗?”“回缇帅,并不是。家母去世十年了,在下清理一下她老人家的遗物。没用的就散了。”

  其他人依旧活络起来干活,卞羡之却边说话边用余光审着蘩卿看。骆思恭顺着他的神色,看到蘩卿正和曹髦说话,而卞羡之眼睛转回复去的,明显是有内容。他少顿了会儿,才开口问:“卞大人,这是认识她吗?”卞羡之顿觉失态,慌忙收回视线,笑摆手,“不不不。”说着就张手哈腰的迎骆思恭往书房请,“不知高架今至寒舍,实在太乱了,歉仄的很。大人您这边请。”停了下,似乎终照旧觉得不妥当,又解释道:“这女人长得实在像我那早逝的妹子。不觉就多看了几眼。缇帅勿怪,见谅则个。”骆思恭正脸不答。卞羡之被他渊渟岳峙的气势所摄,进了书房,分宾主落座,上茶礼毕,才敢试探着问来意,“不知您此来是有何见教?”

  骆思恭的注意力从进屋起就在四下,样子漫不经心,却不失威严,徐徐道:“有人告你在教坊司私授音律,收支红楼楚馆,一曲百金。可有此事?”

  “这……”卞羡之慌忙起身跪倒,“哎呀,这可真是没有的事。大人不知道,小老儿自来是个冒直的肠子,冒犯同僚不自知。又因做过几年韶舞,这些年,这些闲话不知上传上报了几多次。却委实是没有的事。小老儿无家一身轻,要那许多钱财何用!大人明鉴!”

  正说着,蘩卿一撩帘子进来,手里攥着一个本子。见屋里的情景,想说的话咽下去,收起本子在怀,在一边静等。骆思恭眼看着她,一笑,意味深长的指着书肮亓孔雀石笔筒和笔架,对卞羡之道:“卞大人司职九品,俸禄才二十几两。书房却好生有气派。这工具不够千金,半数却是有余的了。”

  “不不不,大人误会了!”卞羡之以头抢地,“这是铜绿山之物,不瞒大人,在下老家就在湖北。家人所赠尔!”

  “呵呵!”骆思恭突地收回视线看向卞羡之,蓦规则坐直。冷芒直对。卞羡之一惊。“家人?卞大人老家在湖北荆州,江陵四周。与那黄石大冶相距甚远。吏部档案骆某也看了,卞大人嘉靖31年返乡接母时候,曾自称家无旁亲,唯一老母。回来时却带回一个倾国倾城的妹子。”骆思恭冷笑一声,“呵呵,这也就而已。但不知道近40年后的今日,卞大人这是又多了哪个家人在大冶?脱手五百金视为平常,这是个有财有力的家人呐!”

  卞羡之实在没想到今日骆思恭来,临机之下失了言,自悔却也无用,知道是受了小人算计,唯有磕头求饶,“在下因为得过世庙亲眼,又被那老贼严嵩提携过,因此,多被同僚所讥。实在私授音律之事,太常寺所常见。许多同僚都在外收徒授课,非独在下而已。骆帅高抬贵手,在下愿以金恕罪!求骆帅高抬贵手!”

  骆思恭却不再咄咄逼人,缓了缓道:“开课收徒并无不行,但太常寺掌国礼,严禁官员收支青楼,你这是明知故犯呐!”

  “是是是!下官有罪。定当洗心革面。”

  “呵呵。说说你妹子的事吧。”

  听着话,蘩卿双眼微亮,坐正了身子。

  “啊?”卞羡之微愣,下意识看了眼蘩卿的偏向,却被骆思恭眯眼一扫,赶忙道是,叩头一个,按捺着心中的翻腾,思忖片刻,斟酌着微微皱眉道:“在下入了景王府的那个妹子,实在不是在下一母同胞的那个亲妹子。那年,在下请假回家接母,我那妹子其时病弱,先未久便染了风寒病去了。在下与母亲雇了一个私船,行至于邗沟水域时,歇宿在江边。那晚风大夜黑,在岸边见一人蜷曲抽搐,在下与船家带回那人,才发现是个十四五的女娃子。那女人昏厥许多天方醒来。醒后却有个不记事的毛病,非但说不清来处,昨日的事今日便忘。在下找了医生问询,医生说这是惊了大变故或受了伤磕到脑部所致。在下无奈,我母亲怜惜她与我那才去的妹子同龄,便收留下来,暂时便以兄妹相称,台甫唤我那妹子的名字:秋水。

  原想且走着探询,这样貌美似天仙的女人,总得有人寻找才对。谁知事有违,一过一年,非但这女人病不见好,她家人的消息也无。我很发愁,实在这女人厥后虽然好了些,但照旧时常昏厥不醒,需要经常找祝由科的道长作法。这笔开支委实不算小。我那时只是个神乐观的羽士,并无余钱。不得已只幸亏外接些教授或填词谱曲的活儿。

  却说这女人也实在是个才貌双全的才女,音律上很有造诣。还会填词。因此经常扮作小童与我一同教学。因此也就多挣些钱。

  因我们的雇主多青楼女子,收支的久了,我有个倾城妹子的名声便传了出去。那年,正是世庙为裕王和景王选妃之时。未几两王府建成,景王得圣宠。32年2月,景王府开府时,神乐观道长带着人去请神落位,祛除邪祟。晚上回去的晚些。我娘便打发秋水去景王府寻找。岂料就见了景王殿下。这……”

  卞羡之说着有些郁闷,“并非在下……”蘩卿打断他,“你妹子成了景王的侍妾?”景王得宠,却没当上太子。弹劾他纳教坊司女为妾的奏折看来不实。那些人拿皇子没措施,欺负女人就很在行了。“厥后呢,你妹子如何了?”

  卞羡之叹息,“哎,厥后在下升了官。我妹子得宠于景王,33年腊月生过一女,来年夭折了。34年,也不知怎的,先说我那妹子是教坊司女户的事不成,又有人说我那妹子是冀州樊家的女儿。”

  “樊家!”蘩卿失声,“怎么会!是真的吗?”

  骆思恭回覆她:“不是。当年樊家与辽王有婚约,姐姐樊佳嫉妒妹妹樊华得辽王青眼,一气之下与海盗勾通抢走妹子,樊华死于海盗船上。尸体经过检验,有刑部纪录在案。我看了。仵作是刑部首当,考订确实无疑。”

  “原来凤还巢的戏本子是真的。”

  “也不尽然。”卞羡之道,“王大人怜惜那樊华的遭遇,写本子的时候做了演绎,与我那妹子的遭遇写在一起,二事合一。这事王大人与我商议过的。谁料各人信以为真。”卞羡之苦笑,“几个大人对当年的事略有耳闻,这些日子都曾问过我。其实都不外杜撰而已。”

  骆思恭似笑非笑,“你就这般肯定卞秋水不是樊华?”

  卞羡之脑门上的黑筋一蹦,“不不不,并不敢。呵呵,在下实在不知我那妹子身世。”

  蘩卿凝眉思索,问骆思恭:“好好的卞秋水怎么就是教坊司女户了?既然连道长都不知道她的身世,又何来女户一说?还因为这事弹劾了一回。樊华的案子又是如何跟她牵扯上的?大明朝每年出的人口失踪和买卖不知道有几多。就算卞秋水倾国倾城,凭什么就跟樊华牵扯上了,还惊动了刑部立案?就算二人长得相似好了,那冀州离得京城那么远,樊家人怎么知道已经身在景王府后宅的卞秋水的?且那冀州可不靠水,樊佳又如何连上海盗的?”这事随处都是蹊跷。

  骆思恭以手支着下颚瞧着她提问。那双满是思忖的大眼咕噜噜乱转,被穿棂而过的光线照得,璀璨生辉,衬的脸上的心情十分生动,精灵离奇的。他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她时,那个丑的不像话的小婴儿那双铺满整张脸的大眼,那时候她看上去可怪吓人的。莫名其妙的,一个离奇的疑惑就涌上脑海:也不知道当年那么丑的一个丑八怪,是怎们酿成这样一个鲜活生动的美人的呢?难不成是被谁换了吧?想着笑了起来。正好蘩卿的问话毕,他便朝她招招手。小女人以为他要回覆,立刻听话的走了过来,站在他眼前,“嗯,你说啊!”

  卞羡之觑着骆思恭那副神色:满脸一本正经,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喜悦。他是个男人,半辈子经过几多风月局面,另有什么不明白的。再瞧瞧蘩卿,这女人的相貌与秋水实在如出一辙,比秋水早死的那个女儿更像她亲生的骨血,这……不妙……!媚骨倾城,偏偏气韵却清澈如水,矛盾的美。这样的国色,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呢?哎!想着心中叹息,垂下眼睑恭侍。朱颜多薄命。希望,眼前这个骆缇帅能有遮天之能,希望,这一清如水的女人能有纷歧样的命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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