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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明宫花

第九十一章 线索

重生之明宫花 不伸懒腰的喵 2282 2020-01-29 12:45:02

  第九十一章线索一

  李怀玖告诉蘩卿,浣衣局不在皇城。每日卯初,皇城北门一开,便有十数辆寅时从东门进的骡车载运宫内需要浣濯的衣物自北出皇城送出。蘩卿寅时七刻便到了北门处等。玄武门刚开便门庭若市,繁忙异常。虽则,进进出出平静有序,并无喧嚣尘上。只有一些老黎民模样的人在和守门高声讨说,是留在宫中备考核的秀女眷属,在探询自家女人的情况。

  逾刻,先等到了一个意料中人——钟鼓司掌印张顺儿。他路过蘩卿不远处,马上又返,退回来上下审察着与蘩卿搭话,“哟!这不是那日随着高成进来的女人吗?你这身妆扮是?”蘩卿听着这话,是消息灵通有意结识,施万福礼道,“张公公好!我是慈宁宫典药,姓沈。”一不拿乔二不扭捏,张顺倒有些意外了,眼珠转着张了嘴,笑拍脑门,“哎呦歪,这怎么话说的!原来您就是沈典药!”不迭拱手,蘩卿斜避不受,“公公司职五品掌印,折煞下官了!”“我师哥张海儿在药方司药,下次晤面,我跟他提提典药!你们常来常往啊!”这话!蘩卿心下转了个弯,原来他和张司药照旧师兄弟关系,怪道了。想着,歉仄一声,说了那日东厂抓人考核一事,“在下职务所致,实在没想到要牵连这许多人,真是!哎!张司药还好吗?”张顺觑着蘩卿呵呵笑笑,思忖着带上忧色道:“还行吧!欠好说。我大师哥在御药房提督掌事,虽是副职,但那地方致密之所,牵连的多。”模棱两可,炫耀加打马虎眼。看来张海儿没什么事。蘩卿颔首,倒也没指望能从这里探询到内情,知道没冒监犯就行。

  “典药这是在等人吗?”“我想去趟浣衣局,在等车呢。”张顺冲蘩卿搓了个响指,“爽快!”一掸袖口,“小事儿!随我来,不用这里等!”扬手招呼蘩卿在小门处找到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太监,衣制七品的样子,附耳嘱咐了几句什么,那人听毕笑哦哦哦了三声,对蘩卿赔笑,拱手时下意识缩起身子,谄媚又猥琐,“典药想去浣衣局啊,行嘞!小的张斌,浆洗房的佥书!这是我二师兄。孙富安今儿不去,我管事!您请多看护!”蘩卿回了一句请多看护,心里记着了张海儿、张顺、张斌这哥仨。油滑猥琐,却结识有益,真是收获颇丰了。

  照例是要散财的。张顺没收,张斌背过他收了。撒了银子好服务。蘩卿这趟走的顺,还长见识。张斌很殷勤,从北门起到德胜门外,沿路一一向她介绍,哪里是往浣濯所的车马路径,哪里是往外安乐堂的路径,宫里的内局外办杂处甚多,路径七通八达,哪些怎么走如何认,另有工部织染所的留局,皇城各处官办药局,药学官学六部等等,蘩卿细细记着了。

  到了浣衣局,天光刚亮。早有下属杂监大开中门出迎,赫赫扬扬的阵势一进门蘩卿就愣了一下。一股混淆着霉碱和浆水的、不知是馊照旧臭的陈年腐酸扑面而来。熹微的晨光下,尘屑飞旋中,随处都是端着碗的讨吃相,十有八九是女人,却个个身貌娄缩,旧衣苍面。空气里凝固的都是幽怨和绝望。若非眼前人的服制,她差点就以为是到了苏州下巷的丐帮集散地。

  蘩卿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在四下直射来的赤裸裸的目光里随着张斌往里走。犄角旮旯和门洞树壳处却忽地响起了老太监难听逆耳的唿哨和吆喝,女人谩浪刻薄的刻薄之声随之,接着就是官监狠甩着皮鞭抽打的啪啪声和喝骂声。种种秽语污言不堪入耳,混淆着凄厉的惨叫,打碎碗的清脆声响,令她强压着的不适再难忍住,喉间干呕连声。一瞬间四下死寂,像是谁下达了什么静止的命令。“没事吧?”张斌转头问了句,颇带嘲弄意味。蘩卿尴尬的摇摇头,张斌扬声向四下道:“这是沈典药!慈宁宫太后老菩萨派了典药来放药治病了,有哪里不舒服不舒心的,抓紧过来报名。典药大人很忙的,没事的散了!干活去!”

  “毛孩儿会瞧什么病!”人群发出一声哄笑,更多的却是窃窃私语之声。“干活去干活去!瞧他妈……”女人多的地方总是顺从更多一些,扬鞭的太监操着公鸭嗓啪啪的抽打空气,四下就切切切的丁零当啷着、议论着,哄散了。

  一道刺恨的视线一动不动的瞧着过来,蘩卿早就注意到她了,满院的宫装中,只有她穿的是民妇的衣裳。急速转已往瞧,对上廊坞下瘘腰妇人尖锐刻薄的鄙夷笑容,她嘴里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不紧不慢的上下扫了蘩卿一遍,在腰间挂的奔马玉佩上停留了一下,转开,再看一眼,再转开,才慢慢走了。蘩卿凝眉看着那女人的背影,问张斌:“那是谁?”“哪个?”“那个!裹脚的那个!没穿宫女的衣饰。”

  “夏聋子呀!”张斌看着那背影笑了笑,扫扫她身上挂着的慈宁宫的木牌,“那年蓖头房送来的,似乎是个获了罪的收生婆子。”蘩卿没注意他目光中的深意,张了张嘴,受惊道:“收生完了不行以出宫吗?”“呵!”张斌嗤笑一声,对这问题很不屑,却道:“来了有五六年了,那年我才是个八品侍从小监,谁知道的!这里的宫人没有五千也有四千五了,谁知道都是谁跟谁!”所以,这么多人,却偏偏记得这妇人这么清,中间一定有缘故。蘩卿笑了笑,赞同了声是啊,对她来说这点信息已经足够了。

  管事孙富安不妥班,张斌即是这里的天皇老子。他打发一个小火者带着蘩卿举个锣在各院敲喊,一连走了七八个地方,汲水洗衣的女人们每一个理她的,倒是各处管监都想过来套近乎,见蘩卿面无心情不假辞色,才纷纷退避。这样的状况,蘩卿皱眉,给了小火者几钱银子,向他探询夏聋子的住处,小火者不知道这是谁,便问年龄巨细,蘩卿摇头。又问长相如何,好欠悦目,蘩卿不解,遂问:“这么找人吗?”小火者嘻嘻笑,边走边道:“这里都是长得好的二人一管监,住近处院。年轻的三四个一管监,稍大些的,姿色过得去就七八个一个管监,都在大监院子四周住着。夏聋子是谁我可不知道。不外,岁数有病的,在最北头破墙地儿总错不了。老病死的地界,没人管,我带典药去,咱们找找。”这话寄义富厚,女人的地狱不外如此。蘩卿心里对这里的宫女发生了由衷的同情,悄悄决定下次要想措施多带些妇科的药剂和方子来。

  

不伸懒腰的喵

修改这段的时候,查资料。心都在哆嗦。明代的浣衣局真是女人的地狱。生在社会主义新中国的阳光下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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