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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明宫花

第七十五章 初见天颜

重生之明宫花 不伸懒腰的喵 2551 2020-01-06 16:16:45

  第七十五章初见天颜

  “你祖母”?这是太后今日第二次主动提到她的身世。看来,这些年外祖母一直避忌着她这个问题,是因为太后。

  蘩卿心中豁然,事情很清楚了,她并不意外。她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知道真相。

  原来如此,原来么,这些年页家虽说远离了京城,却和武清侯李家一直来往不停。她之前总以为,那不外是生意上的往来需要,究竟页家无独在南地前铺后厂,就连京城的药店也没有撤掉。犯官之家行于商贾末流,若非有可靠的力量支持,这险些是不行能的事。“呵呵,”她心中旋即又一冷,前世页家亡后,偌大的家业不翼而飞。原来太后口中的主仆之厚,亲亲之谊,也不外尔尔。

  李太后打发了个小太监拿着药方去圣济殿,便由着龙珠、龙灵并高公公伺候着易服去了。

  孙氏领着蘩卿退步出得院中,在菩提树下站定,四下望了望,凝眉顿之再三,才犹豫着问了一句:“孩子,太后刚刚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十三四年来头一次从外婆嘴里听到有关生母的话题,蘩卿并没有意料中的激动和紧张,反而一片酷寒。她知道不应怪孙氏,但照旧禁不住生出了疏冷。徐徐垂下眼睑,点颔首又摇摇头,“我娘身份很低微吗?她是什么人?”

  孙氏知道她心中委屈,摸着她的发顶,抬头看向了东边的天空,半晌才叹了口气:“傻孩子啊!”缓斟酌着道:“你娘的事儿我们知道的少之又少。只知道她是当年张首辅贵寓的一个婢伎。能歌善舞的,长得是好极了。姓樊。似乎叫姝彤,听说这名字是张首辅取的。你外公是个倔的,我们又都忙,没探询过。”

  原来是妓子,还很得宠。各人户后院的女婢分许多等次,或买或送的婢伎最为人所瞧不起。那么……“那当初我爹是怎么认识我娘的?看病吗?”高门大户的后宅内院一般不允许自由收支。小妾婢伎虽不是完全没有时机见到外男,但通常都是要经过男主人同意的。页问泠这样的小医士,想与樊姝彤私见,途径不外私会或瞧病。这样的话,外公那样正派的人,也难怪不喜了。

  孙氏脸上的神色果真就有些奇怪,又尴尬又矛盾的,或者另有此外情绪,蘩卿也分辨不清。她蹙眉半晌,才叹气作声:“我儿问泠啊,打小喜文好乐。老大不小才立志习医。厥后礼部考试,托了邱正刚的福,做了太医院医士。经常受请收支张家。有时候那些管事之流也会有请托,他呀,哎,与张家内院的许多仆妇就颇为熟稔了!哎,张首辅家当年的后宅女眷委实许多……张夫人也是管不外来呐!”

  在苏州的时候,页家的老工匠训斥学徒学艺不精,有次气大走了嘴,就赞了一句想当年二令郎如何如何。蘩卿那时候七八岁,正跑到制药间那头玩耍,偶然听到,就记在了心上,推测页问泠在妇儿方脉上颇有些建树。因页家上下基本不提过世故人的往事,她问过哥哥一次受到薄斥,事后也就从未问过了。

  “生你的时候,樊氏在狱中。当年骆家的老爷子骆奇在北司做佥书。是他把你带出去的。那时候,你父亲不在家,你娘独自住在京城。其时高阁老与张首辅正闹的不行开交,朝廷上风雨一片。页家尚不得平反,你娘不敢张扬,便说你是她的孩子。”

  “我祖父他们不会生疑吗?我爹呢?我大伯父二伯父他们也没有疑心过吗?”

  “哪里能瞒得住你祖父!你四岁那年,他为你取了现在的名字,那时候他就知道了。你爹?哼,你祖父的三个儿子,个个糊涂。他不知道的!”

  原来页家当年的被难,还牵涉到了内阁争斗,难怪。蘩卿不再多问,她知道问也没用,当年的许多朝臣,如今尚在,实在不是孙氏不想说,而是说不清。

  “囡囡,”孙氏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觉无从说起,看着蘩卿,老眼中尽是污浊的深沉情感,蘩卿的心呼啦啦就软了下来。眼前这个老人是她的亲祖母,她怎么能对这个可怜的老人生出诉苦呢?

  她一生为人奴婢,受人摆布,除了随波逐流,她无法做其他任何选择。这十几年来,她将自己捧在掌心,已经给了她所能给的全部痛爱。若非万不得已,她绝不会说出自己的身世。自己是页家在世间唯一一脉骨血,没有人比她更希望自己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巨细姐,一生幸福平安。如今,自己身在这重重深宫内苑,能否出的去尚未可知,但这一切又岂是她所愿?

  泪水长流,顺着下颚掉到了地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李太后乘坐的凤座肩舆从慈宁宫转至乾清宫时遇到了急遽返回的銮驾一行。蘩卿随着众人一并跪倒,山呼万岁。

  天子的肩舆下降,龙御矮身向太后见礼。蘩卿偷偷抬头去瞧,从她的位置只能看到一个高峻宽硕的明黄色背影。她对皇上的相貌并没有几多好奇,淡淡的欲收回视线,中途却看到了天子身边跪地行礼的骆思恭。他身穿四品飞鱼服,跪在一个与他衣饰相类的中年男子身后。他很机敏的感应了有人注视,倏地转过头来,不期然的看到蘩卿时,他有瞬间的愣怔,随后微微皱了眉。他似乎没有想到会看到她。二圣道了起,两人才各自转开视线。

  天子今日还没有去给太后请过安,又有新选宫女的事,因此颇聊了一会子。期间,蘩卿能感应骆思恭朝她这里看了好频频,她心绪不佳,垂着头只做不知。不知怎么就提到了孙氏,蘩卿随着至近前给天子磕头。天子居然称谓孙氏为“嬷嬷”,言语间很是熟稔。孙氏受宠若惊的再三感恩,却不自称罪妇,而是老奴。

  天子似乎终于才看到了孙氏身后的蘩卿。“嬷嬷身后那是谁?近前。”声音漫不经心的,却叫她走近些,“走进些来,”虽然初见天颜,蘩卿却很奇怪的并没有感应几多惧意,听话的抬步两次。

  “你是页问泠的什么人?”居然问的是这个!蘩卿有些意外,敬重的道:“回陛下,那是民女的二舅。”

  “哦?”天子停了停,恍然道:“哦!抬起头来。”

  蘩卿依言而行,虽然眼睑低垂,照旧或许看清了面前人的长相:微胖,容长脸,眉清目秀,不到三十的男子,算得上英俊了。只是皮肤寡白,眼下微垂出些许青色,腰背也有些不太挺直,整小我私家显出些反面年纪的虚浮之数,这是酒色太过所致。

  看到她的脸后,天子似乎微趸了一下眉,眼底有片刻呆怔,“嗯。很好。叫什么?”

  “回陛下,民女沈蘩卿。”

  “蘩?是寄名?”

  “回陛下,是的。寄名草木,以贱恒久。”

  “呵呵,”天子笑了,“蘩可不是贱物,蘩乃公侯之卿!你不念书吗?”

  “回陛下,识得几个字。”

  “哦?何用覙缕?”

  “回陛下,《神农》《女训》《女戒》另有幼学之书都读过一些。”既然要她细细的说,蘩卿就听话的详细的将她读过的书一一说了。天子竟然就兴奋起来,点着她对太后笑道:“朕当年拿这个典故来问贵妃,她可立时就傻了眼呢!哈哈哈,嗯,母亲,这个娃娃很不错!”称谓的是母亲,这个是违制的,可见是真兴奋。太后也很兴奋的样子,笑道:“难为这孩子,要被你吓坏了!”

  蘩卿觉得这位年轻的天子兴奋的莫名其妙,直到天子起驾,太后才随意的问了句:“难得今日皇后兴奋,你怎么不多待会儿?不是有好戏本子吗?”

  天子道:“原来是想看看的。王璜的本子,他当年可是探花。可是不行啊,贵州的叶梦熊刚刚来了加急,朕诏了阁臣来议事,顺便把谢家那事也议议。您不知道,谢家的事麻烦的很。母后也去了,你们看吧,朕他日再说!”这是说慈庆宫的陈太后了。

  “好。你去吧。凡事都要多为自己的身体考虑!我瞧着,你今儿气色倒好。”

  “让母亲挂心了,儿子有空再去给您请安。”

  母子两个错身而过,蘩卿心中却突地想起了一事,心中悄悄有些着急。

  贵州失事了。贵州,是不是播州的杨应龙反了?前世十八年才发生的事,今生提前了?前世,骆思恭十九年死于播州这场动乱。那今生呢,他这次会被派往四川吗?上次为谢嘉树报信,她已经忏悔不迭,那这次呢,她究竟还要不要提醒一下骆思恭?

  想着,心中不定,不觉便微微顿了下脚步,转头看去。天子的御驾已经走开好远了,骆思恭却还立在原地,他正在把一样工具递给一个小太监,嘱咐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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