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夫人是大启的传奇女子,她就像是上天格外看护的天之骄女一样,行商、行文、习武,你所能想到的一切武艺,她都能在瞬息之间习得明白,融会领悟之后造福万民。
偏又生的美貌异常,一度让王公贵族对她追捧不已,奉为女神,其时照旧太子的当今天子,更是对白蓉夫人一见倾心,欲娶她为妻。
她与林将军的嫡子林戚明的恋爱,更是坊间流传许久的韵事,她作为白泽令郎行走世间的时候,甚至做出了比白家历年的白泽令郎,越发优秀的结果。
只是这样的她,却在有了一双如花似玉的女儿之后,突然病倒,一病不起即将离开人世的时候,想起了家中一直流传的说法。
越是优秀的白泽令郎,越是英年早逝,即便没有早逝,身上也会落下毛病,慢慢变得平庸,与寻凡人无异。
白蓉今生最怕的即是酿成平庸之人,她骄傲不羁,热爱历险,热爱为了大启奉献自己的能力,若是让她今后酿成久卧病榻的废物,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想起年幼的小女儿,白泽血统最浓厚的小女儿,以后肯定是要肩负白泽令郎的职责,她作为母亲怎么能酿成废物?怎么能就此罢休?
可是某一天,小女儿却到她的塌前,对着她说:“母亲,放弃吧。”
放弃什么?
彼时已经无法言语的白蓉夫人,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她心里有些凉意,只因为年幼的女儿眸中闪烁着,不属于人的智慧光线。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词,“天道”。
为何时间鬼魅徐徐变少?为何曾经的传说不复再见?为何异人馆有返祖现象的奇人异士,许多许多都失去了血脉里的力量。
为何非人之物,徐徐从人们的视线里淡去,酿成世间君子不行语的传说怪谈?
是因为,本该如此啊。
万物生长变化,巨细世界,沧海桑田,时景变迁之间,这个世界在慢慢地前进生长。
“天道”,或者说神明,亦或是这个世界的意识认为,怪力乱神的奇妙生物们,已经不适合继续在这个世界生存,即即是天生承蒙膏泽的白泽血统,也理应慢慢淡出人们的视线,酿成传说,酿成虚妄。
故而,能力出众,甚至可以说是改变了花样的白蓉夫人,是天道不行容的“错误”,所以天道用温和又不容抗拒的方式,对她进行的扼制。
若是一个有形体的敌人,白蓉自然无所畏惧只管击退,可是那样庞大不行名状的天道,她到底应该如何反抗?
在明白了这一点后,白蓉再不出门,她并非是哑了,却也再不言语。
而林玉轻,除了天生智慧的头脑,其他武艺,她都不会多花心思去精进,不会想要超脱众人。
她只想平静地,默默无声地,陪着天道下完这把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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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璟被传唤到了异人馆,说来奇怪,他晚上的时候感受到什么工具在敲自己的窗户,开窗一看,一只通体漆黑的小鸟站在他的窗边,并不怕人,嫩黄的小嘴张张合合,不客气地就进了他的房间。
那小鸟先是在他的茶杯里涮了涮嘴,然后跺跺脚,口吐人言:“还请洛令郎馆内一叙。”
洛璟犹豫了片刻,与怙恃说了自己有师门要事在身,就离开庆国公府,去了东市。
本以为到了东市,定会被人认出来是昨晚闹事的人,谁知路过众人也只是因为他样貌出众多看上几眼,并无更多的反映,不由得心生疑惑,却没有兴致深究。
因为他面前有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令郎,现在像是已经等了许久的样子,正百无聊赖地把玩手中的折扇,一开一合的扇面上隐隐能看见是金色绘制的蝶戏百花图,平平给这个俊逸出尘的令郎哥,添上了几分风骚韵味。
他在看林玉轻,林玉轻也正悦目见了他。
面前的少年郎今日穿着倒是更像一个侠客,袖口皆用皮革束好,劲瘦的腰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外衣都是短到腰间,丝毫没有拖沓,英姿飒爽地似乎一阵劲爽的秋风一般。少年郎的面目沉静,眉眼尖锐而妖异,气质却格外洁净,杂糅在一起,竟是世间少有的精彩郎君。
真悦目啊。林玉轻心里默默想着。
虽说人是有点呆愣愣的,但是这样貌认真是无人能及,即是骨子里面那一点点的天真呆傻,也因为通神气质变得不那么像是缺点了,林玉轻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当着他的面儿演示了一下要进入异人阁的步法。
洛璟随着学,很快就到了蹲在门口等了许久的千机尊者的面前。
小孩儿模样的千机尊者现在正醉着,懒洋洋抬眼看了看来人,翻了个身也不理他们,林玉轻就引着洛璟进去了。
刚刚进了门,洛璟就被异人馆的众人围住了,各人围着他叽叽喳喳,又是心疼又是劝。
“可怜啊,为了师父不远千里来还被杨七七欺负。”
“我要是你一刀就劈已往了,你这孩子心地太好了。”
“杨七七怎么这么惹人恨呐,但他也就是嘴臭,心里其实不坏。”
洛璟这人,遇到自己没有想到的情况,脸上就冷硬起来,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众人,往日里这些人都应该被吓走了,可是今时差异,阿青也在,他被两个哑奴扶着,在洛璟来之前,他声情并茂地讲述了洛璟是如何如何对师父孝敬,说杨七七是如何如何混账。
林玉轻哭笑不得,也不救被众人围困的洛璟,凑已往问阿青的身体如何。
见他恢复的还可以,林玉轻放下心来,才招呼众人散开放过洛璟,洛璟照旧面无心情,但是林玉轻明明看到少年的头发都有些凌乱了。
心里面在笑,面上也有点忍不住,很快她感受到洛璟哀怨的视线,收起了笑意,随着阿青进了阁楼。
此间找他们是有正事的,阿青的精神状态好上了一些,只是照旧不太能看得见,由哑奴搀扶着坐下,林玉轻和洛璟也都坐下,哑奴并不太服侍除了阿青以外的人,现在站在阿青的身后不搭理旁人。
阿青叫洛璟前来,其实是想邀请洛璟加入异人馆。
洛璟从未听说过什么异人馆,林玉轻便开口解释。
“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许多的非人之物,他们与人相爱诞下子嗣,尔后生命延绵不息,”林玉轻指着自己蓝色的眼睛:“他们的子女,多几几何会泛起一点返祖的现象。”
洛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林玉轻本以为他顶多问一下是什么先祖,谁知道他开口就是:“那林家小姐也是这样?”
空气一度十分平静。
阿青用一种十分微妙的眼神看向林玉轻,虽然他并看不太清楚,但是也能猜到白泽面纱下面的心情,一定十分的尴尬。
屋子里除了洛璟都是知道,林玉轻就是白泽,白泽就是林玉轻,但是本人都没说呢,他们也不能给人捅破了不是?洛璟还在疑惑为什么屋子里气氛这么奇怪,面前的白泽令郎咳嗽两声,笑眯眯隧道:“虽然,林表妹也是,白家的众人都是。”
阿青“噗嗤”笑了出来,被林玉轻悄悄瞪了一眼,连忙坐好噤声不语,洛璟了然点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返祖现象泛起后,有些人没有什么特别的体现,但是许多人都市泛起非人的特征,如果返祖现象泛起后他们有自保的能力还好,但是大多数的人,却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黎民。
样貌让旁人觉得他们是妖怪,身体的异变让他们无法像正凡人一样生存,这个时候异人馆就会找到他们,通过种种渠道为他们部署求生的要领,并提供一个宁静无恙的空间,给他们生存。
“这就是异人馆。”林玉轻继续说:“虽然对外的传言,异人馆是资助朝廷解决无法解决事件的神秘组织,但本意是想要掩护所有无力掩护自己的‘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