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旸吃着靠近它那边的菌汤锅,郁景初则满足地享受着她滚烫的特辣锅。
这几个月以来,她因为爸妈的事儿,将自己绷成了一根弦。
如今听到陈远给出的带了希望的答案,那很弦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辣度上去了,热情也就上来了。
郁景初端起自己手边的水杯,跟米旸隔着暖锅遥遥相对。
“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暖锅氤氲着雾气,模糊了他们相互的轮廓。许是因为辣椒的缘故,郁景初的脸颊坨红,唇瓣也越发娇艳欲滴,一双水眸雾气迷蒙。
米旸望着她娇俏可人的模样,眼底绽开朵朵富贵,风物深处只有她一人。他放下筷子,端起了自己手边的水杯,与郁景初碰了一下。
清脆的声响在相互之间通报。
郁景初喝了一口杯中的水,睫毛垂下一片阴影,遮盖住了眼下的黛青色。
米旸慢条斯理的吃着郁景初给他从菌汤锅里捞出来的菜。他在等,等郁景初再次开口。
片刻之后,她抬眸再次望向米旸。
“米旸,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默默地资助我,我知道,你把我调到你的身边做秘书,是不想我太辛苦,就连艾琳的离职,也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我能感受的到你对我的好,也或许是因为喜欢,但是,我欠你许多钱,在没有还清你的钱之前,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我是因为你的钱跟你在一起。”
郁景初是何等心思细腻的女人,米旸对她的好,她又怎么会感受不到。
可恋爱不应该受到金钱的牵绊。
要爱,就要爱的纯粹。
这是郁景初的原则和坚守。
米旸望着劈面明眸皓齿的女孩儿,心中做柔软的地方激荡着一汪春水。他知道他们的开始是有一些不太好,是他的方式欠妥。可他却从来没有在意过那些替她垫支付去的钱。他用他认为好的方式对她,没想到却在一定水平上造成了对她的困扰。
反过来将,他当初会以那样荒唐的方式留她在自己的身边,不就是知道她是这样骄傲又优秀的女孩儿么。
“对不起景初,一开始用错了方式。”
郁景初柔柔一笑,“不管方式怎样,但你真的是帮了我,没有你帮我垫付那一笔医药费,我爸妈现在恐怕……”
压下那一瞬的伤心,她从包里拿出来一张银行卡,推到了米旸的面前,“这是五万块钱,就当是先还你那笔前的利息了,”
米旸看了一眼她推过来的卡,眉尾一挑,淡笑道:“好,我收下。”
既然她先将欠自己的钱还清之后再说其他,那他边尊重她。
米旸伸手点了点眉心,心中无比庆幸在后面他又付过的那一笔医药费没让医院通知郁景初。
一百万,凭据她目前的赚钱速度,恐怕每个三年两年是换不清的。
米旸轻轻所在着眉心,心中已经有了新的思量。
她有她的原则和考量,而他,在尊重她的前提下,也得有点儿自己的成算。
两三年,太久了。
“哦,对了,卡的密码是六个零。”
一顿暖锅,让他们之间也算是开诚布公了一次,至少郁景初没有直接拒绝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从饭馆出来,郁景月朔脸轻松。
每小我私家可能都需要一种让自己放松的方式,郁景初让自己放松的方式就是来一顿可以让人辣到飙泪的暖锅。
“米旸哥?”
好熟悉的声音,郁景初反映了三秒,紧接着转眸望向一旁的米旸。
米旸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情,带着淡笑徐徐转身。
米娜和柯闪闪挽着手臂站在他们身后五十米不到的地方。
“哥,你的手怎么了?”
米娜和柯闪闪说着,快步走到米旸跟前。
在看到米旸胸前吊着的手臂时,柯闪闪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
不是说他出国了么,不是说他要很久才回来呢嘛,原来他是手受伤了,跟郁景初在一起。
米娜眼神从米旸和郁景初的脸上落到他的手臂上。还能出来吃暖锅,看来手臂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你的手为什么受伤,”柯闪闪手抬起了一半,但是又怕自己的行动触碰到米旸的手臂,又讪讪地收回到身侧。
还蒙着水汽的眼睛,一转,便盈满了怒气。
“你怎么会跟米旸哥在一起?他的手受伤。是不是也跟你有关?”
柯闪闪满含怒气的质问着郁景初。
在她认为,米旸一定是因为郁景初受了伤,这才一直隐瞒着各人。
米旸原本带着淡淡笑意的脸马上阴沉了下来。
他伸手虚揽着郁景初的腰际,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掩护之意不言而喻。
“跟她没有关系,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人不问缘由的就去苛责她。”
任何人,那就是也包罗她了?
米娜明明跟自己说过,说他们并不是真的在一起,可是为什么她在米旸的眼睛里看到的全是呵护和认真。
柯闪闪压下心里的酸涩,转眸对上米旸,充满期冀地说:“你跟我们回家吧,家里有最好的家庭医生另有保姆来照顾你,总比你自己在外面吃好吧?”
“我的事情,我自己自有计划。今天遇到的事儿,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赶忙进去吧,否则一会儿没有位置了。”
柯闪闪还要说什么,米娜拉了一下她的手,“闪闪,这事儿咱就别费心了,去用饭,否则一会儿真没位置了。”
柯闪闪看着米旸带着郁景初离开的背影,眼泪下蒙着一层不甘。
米娜站在一旁看着柯闪闪觉哭红的双眼和扁着的嘴巴,原本欢快奋兴计划大吃一顿的心情也散了泰半。
“还能吃得下吗?”
柯闪闪使气似的一扭头,“能,虽然能吃的下。”
看来抗攻击能力照旧挺强的,再大的攻击,也就是一顿暖锅的事儿。
米娜拉着柯闪闪往店里走去,心里却也在担忧米旸手臂的伤。一边是自己亲哥,一边是自己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她不会轻易地选择立场,站在某一边,但她真心地希望她们都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