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按揉着自己的眼眶,他已经很久没有合过眼了。将一切与公主有关的事情确认了再三,他照旧感应冥冥之中的不安。吃了一口索雷带来的半块美味蛋糕,稍稍平复心情,这是现在唯一能给他带来快乐的工具了。
欧里斯,这位术士身上的恶魔血统使他绝不掩饰地体现着自己的幸灾乐祸。
“一个小女人,就让一座都市忙的团团转。”
“欧里斯,如果你觉得我给你部署的事情量不够的话,可以直接说。”太阳正无可制止地下落,夜晚不久就要到来。“名单上的人都看过了吗?”
“看了好几遍了,除了那几位击退土匪的英雄,此外都没问题,我看就不要让那个兽人另有佣兵上了吧,吓到公主怎么办。”
“那个兽人另有佣兵都加入了那场战斗,如果因为他们外形不佳就撇开他们,有失公正。另外找时机把那孩子的罪名取消了,然后联系格兰学院的人,看看能不能让那个小女孩补上报名。”
欧里斯十根短粗的手指交叠,“没错,公正。”
公正,就是维尔城的处事原则,著名的公正骑士原形,就出自庞莱家族,而他的挚友忠诚骑士,就是当今王族,洛伦家族的祖先。在维诺亚的海岸线上,维尔并非唯一的优质口岸,这座都市能够有今天的盛况,不只因为它得天独厚的地理因素,还因为庞莱家族公正的经营方式,才在数百年来吸引了大量的商人前来。这座都市最名贵的商业资源,就是经营了数百年的口碑。
约书亚又问道:“弥尔克的事情视察的怎么样了?”想到这个小儿子,他又一阵头疼。
欧里斯敬重地答道:“我的城主,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不知不觉,小少爷已经成了黑手在本城的股东之一,在都市的阴影里呼风唤雨,就像您当初扶持海鬼帮一样,真是颇有乃父之风啊。”
“混账!”约书亚一拍桌子,“他都干了什么?”
“他自己都不知道,看上去完全被黑手那班人欺骗了。至于他身边的那些人,大多都是些酒肉朋友,投机主义者,会忽悠人的骗子,也就一个叫艾伦?科德的人,有点真本事,不外也是个好忽悠的年轻人。”
“敢接触庞莱家族的人,公主走后,得把阴沟里的老鼠清理一遍。至于弥尔克,我得跟他好好聊一聊,但不是现在,作为没有继续权的孩子,野心跟智慧这种工具,要么全都有,要么都别要。今晚他最好体现好一点。最重要的是,查清楚炸弹的来源,这不行能只是一个意外。”
“好的。”
最后约书亚想起麻烦的家事,“今晚不要让莫桑另有阿特丽丝晤面,就当他没来过。”
莫里斯有些欠美意思地说道:“城主大人,这几天您妹妹似乎比力反常,我听人说,小姐这几天就像突然又回到了少女时代一样。我怀疑,他们已经见过面了,听说,莫桑来的那天晚上,阿特丽丝小姐下班下的很早。”
“我要杀了那忘八。”
城主府门口,一辆辆马车沿着平缓的山路哈徐徐而上。走进城主府中,烛光将大厅照的金碧辉煌,庭院之中,也有灯火照的通明,侍者们往来,端着盛着酒杯的银托盘,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三三两两,轻松攀谈着,期待着今晚主角的进场。
四十岁的约书亚,依旧是这座都市最有魅力的男人,作为亚瑟最大经济都市的治理者,他没有沾染任何的铜臭味。人到中年,依旧有着完美的体魄与面容,与比他年轻不少的索雷另有莫桑相比,岁月只富厚了他的阅历,曾经忧郁俊美的贵令郎,在今天依旧可以成为全场的焦点。但约书亚适当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他举起酒杯,“因为公主的到来,今天本该是个值得痛饮的日子,但我们要注意适度,因为,我们今天的主人公还没有成年。接下来,让我们接待亚特的紫水晶,艾米丽特?洛伦殿下。”
在索菲亚陪伴下,艾米丽特款款走下楼梯。今天她穿着一件纯白色的晚礼服,头上是一顶紫水晶做成的冠冕一样的头饰,在她出生之时由一位精灵贤者赠予,年轻的她绽放着天使一样的笑容,年纪轻轻,就有着王室的平和与庄严,还带着她这个年纪应有的生动。
与场间格格不入的芙萝众人完全不敢相信这就是今天早上遇到的小芽菜。
艾米丽特走下楼梯,对场间的众人讲了几句话,今天究竟只是公主殿下的接待会,只是一个社交运动,没有太多好说的,明天的财富女神赐福才是真正的庄严运动,几句话完毕,场间就开始觥筹交织。约书亚等几位重要人物围着公主,客气交流着,其他人也没那个胆子去在公主面前晃悠。艾米丽特就在那里,与一群叔叔爷爷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芙萝无趣地转过头来,“哎,我真不知道这种公主有什么好的?”
芙萝和罗克他们这些没什么存在感的多余人士还好,兽人阿濛就别扭多了,尽管他努力蜷缩着自己的存在感,照旧遭到了不少怪异的眼光。
“我觉得这可能是人类上层酒会里,第一次泛起兽人。”罗克打趣道。
阿濛摇摇头,“那可不是。”
玛利亚娜同样融入不了这个气氛,她很快挣脱了因为自己没穿晚礼服而唠叨不停的哥哥,向着芙萝他们过来。
“你好,小姐,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你。”一名英俊男子注意到玛利亚娜的装束,“穿成这样,你一定是个喜欢狩猎的人,可是,要想在酒会上狩猎的话,就算是你这样的美人,最好也要换套衣服。”
玛利亚娜穿着轻便得体的衣裤,在这个时代的女性中较为少见,她没有理那青年,让他颇有些尴尬,在维尔城,从未有年轻女性这样无视过他。他先冷笑一声,又是个故弄玄虚的村妇,不再理会,径直走向了宴会正中心。
“公主殿下,向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儿子,亚当。”
约书亚拉过来一个略有些木讷的年轻人,他长得很随父亲,但颇有些书呆子的感受。
“他这些年去了韦苏城学习金融知识,刚刚回国。”
亚当腼腆地向公主打了个招呼,已经二十岁的他还没有一个十四岁的公主放松,让周围跟庞莱家族交好的几个世家领袖皱起眉头。这时,之前跟玛利亚娜讲过话的青年闲庭信步,走向他们。
“父亲。”他行了礼。
约书亚有许多话想对这个孩子说,但不是现在,他在公主面前不能失礼,没措施喊走自己的小儿子。
“哥哥。”他敬了自己的哥哥一杯,向公主露出一个微笑,“您的到来让整个维尔焕发出色泽。”
“谢谢你,庞莱先生,但维尔原来就是一座色泽醒目的都市。”公主优雅地回应道。
“维尔的沙滩如同白雪一样闪耀,而您就是白雪之间的珍珠。”弥尔克遗憾地摇摇头,“可惜,这只是一场宴会,而不是舞会,否则我真想与您共舞一场,等到两年之后,您成年的时候,陛下一定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典,到时候我一订婚手向您向上祝福。”
“弥尔克,”约书亚终于说道:“去跟你的朋友们玩吧,亚当,你去招呼一下今晚的来宾。”
在亚特,女性十六岁成年,男性十八岁成年,而贵族们对于成年礼一直十分重视。但如果庞莱家族派人去给公主庆生的话,应该派的是家族的继续人亚当,而不是弥尔克。
弥尔克向公主告退,转身之后,神色变得相当阴沉。
宴会另一端,芙萝向玛利亚娜赞美着甜品的美味,“这只是一个副手做的?天哪,主厨做的该有多美味,我都有些羡慕贵族老爷们了。”
阿濛一名兽人也对人类的甜点有着莫名兴趣,伊芙原本阴郁的小脸尝过蛋糕之后,也开心了不少。
“真是美味啊。”罗克感伤道。
“今天的甜品很不错。”收获女神主教弥修向财富女神主教阿特丽丝说道,他追随公主来到维尔,昨天还在大街上给信徒们赐福。
阿特丽丝对这位老人随意说道,“还好吧,昨天的传教怎么样?”
弥修拿起酒杯,轻饮一口,“信徒们都很好,我还见到一个有趣的小伙子。你们明天的赐福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主教已经准备好一切,女神也已经传下神谕,一切妥当。”
“那最好不外了。那天的红光?”
这时,一位侍者端上一盘新的甜点,“这是今天主厨的副手所做的,接待品尝。”
阿特丽丝随手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后,她明亮的眼睛突然有些朦胧。
“怎么了,阿特丽丝女士。”
阿特丽丝迅速掩饰住自己的失态,“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