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连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
赵未晞将毛巾放下,又拿出抽屉里的消毒棉签小心翼翼的帮她擦拭着伤口。
她总是这样,为了她在乎的人,可以掉臂一切。
就像小时候,她被人欺负,同样手无缚鸡之力的苏了了打不外人家,就将她护在自己身下,任那些拳脚都招呼在她自己身上。
“还记得吗?小时候我被欺负,你为了护我受伤,那时的我们连药都买不起。”
想到小时候的事,赵未晞淡淡开口说道。
苏了了晃了晃神,目光逐渐转向平静躺着的林姨,轻道:
“怎么可能会忘,厥后照旧袁皓轩那个家伙从林姨那里偷的药,结果他偷偷摸摸被我爸发现,害我们三个被一顿臭骂,幸好另有林姨护着我们。”
赵未晞笑:“可不是,有林姨在,小时候的我们不知道少挨了几多骂,少吃了几多苦。”
苏了了依旧看着林姨如今枯瘦如柴的脸。
赵未晞的笑徐徐落下,唇瓣慢慢就抿在了一起,圆润的下颌憋出了无数坑洼,鼻子太酸,眼泪终究照旧没忍住滑了下来。
“我好想……再吃一次林姨做的银耳羹……”
苏了了是个不愿轻易落泪的人,即即是挨打挨骂,被老爸冤枉她都从未掉过一滴泪,可是现在,赵未晞这么一哭,她终是忍不住那股心痛,眼眶逐渐泛红。
苏了了没见过妈妈,从她记事起苏极也是神出鬼没经常不在家,那时候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租住在隔邻的林姨母子和楼下孤儿院里落了单的赵未晞。
他们,是她童年里所有的欢喜。
可就在昨天,医院下了最后通知,说林姨之所以另有一口气,都是因为药物在吊着,不外再好的药物也反抗不住器官衰竭。
【她已经没有几天了,眷属准备后事吧。】
医生的话说得那样酷寒,似乎那斩断希望的铡刀,不带丝毫情感。
赵未晞苦苦恳求着医生再想想措施,钱不是问题,可那医生却只是机械的摇头,将赵未晞甩在他身后的地上。
她知道,林姨清醒时最记挂的就是袁皓轩那个家伙,她疯了似的要把他带过来见她。
被袁家赶出来,她就泰半夜跑去酒吧堵他,只是这结果……
或许她早就料到了,只是不宁愿宁可而已。
窗外的月色依旧如水般澄澈,三楼病房的窗沿上,一只体型细长的暗灰色狸猫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冷眸在月光的映衬下越发犀利,摄人心魄。
他就那样看着屋子里满身悲悼的女人,明知时机或许差池,却仍旧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夜越来越深,小医院不像大医院那般床位紧张,林姨住的这间病房,虽然是三人一间的,但是却只住了两个病人,其中一个还因为嫌弃林姨病重,晚上畏惧,便被家人接回家里住了。
宽敞的多人病房倒是有了单间的错觉。
赵未晞躺在林姨旁边的病床上,早就呼呼睡已往了。医院并没有给没有病人的空床位配备枕头被子,她就蜷缩着,枕着自己的手臂。怕她会冷,苏了了在她的身上盖了一件林姨的长款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