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包头吕布

　　听见荀攸之言，李澈却是摇摇头，认真道：“我与玄德公生死不负，膏泽各在己心，何须言谢。”

　　荀攸目光闪烁，轻笑道：“明远何以与刘玄德相识？莫非是如同伯牙子期一般的高山流水遇知音？”

　　“虽不中，亦不远矣。”李澈故作一脸高深的样子。

　　荀攸一脸感伤的道：“天下之大，知音难求。明远与刘玄德能互为知音，当为韵事，可浮一明白也。”

　　荀攸一时陷入缄默沉静，李澈见状也默而无语。

　　马车内陷入一片寂静，忽的听见外面传来叫嚷声，陪同着桌子被砸碎的声音。

　　两人面面相觑，掀开车帘后李澈马上瞪向荀攸，荀攸一脸歉仄的样子，只是连连作揖致歉。

　　原来马车并没有往曹操府邸去，而是来到了何进府前，这自然是荀攸的部署。李澈现在对何进一肚子怨气，也就对荀攸没了好脸色。

　　李澈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转身向着相反偏向而行，荀攸连忙上前拉住，告饶道：“明远，勿走，勿走。上将军已在府内摆席设酒，向明远致歉，明远就算不给攸面子，也要给上将军留几分颜面啊。”

　　李澈只是不语，硬拽着荀攸继续前行，却见巷口处一片杂乱，不时传来打架声，数十兵卒将前方堵了个水泄不通，阻住了去路。

　　荀攸也是好奇，上前招来一个兵卒，问道：“此乃上将军府前，何以致此？”

　　兵卒认得荀攸这个何进贵寓的常客，不敢怠慢，连忙答道：“回禀荀侍郎，上将军要办勇士大会，在这里设了一个那什么点。”小卒一时挠头，想不起那个名字。

　　“报名挂号点。”

　　“对对对，就是那什么报名挂号点。想要参赛的天下勇士都要来这里报名，今日里却是出了件怪事。”说到这里兵卒脸色一阵离奇。

　　“快快直言。”李澈不耐烦的催道。

　　兵卒见李澈和荀攸一般装束，而且并列而站，也不敢怠慢，抱拳道：“荀侍郎，这位尊驾，不是某卖关子，实在是这件事太稀罕了。

　　刚刚有父女二人前来报名，本以为只是那男子要加入，却不意那女娃也要报名。有其他的报名者讥笑了几句，然后全部被那女娃打翻了，血都流出来了。”

　　荀攸皱眉道：“各举荐点不是会预先测试吗？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气来报名，何以有这种酒囊饭袋？连女子都不如。”

　　最终报名点在何进府前，自然是为了能让何进监视。而雒阳内城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进，故而在城外平民聚居的郭区设立了多个举荐考验点，由上将军贵寓派人驻守考察，及格者才准许进入内城报名。

　　那士兵一阵苦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奇观。

　　李澈不耐烦的拉着荀攸径直往里走，围着的兵卒看见荀攸纷纷让开一条道。

　　然后李澈就看到了他终生难忘的一幕：一个二八少女，身高约有七尺六寸，身材也并不结实，是尺度的少女体态，颇显轻盈。头上如男子一般用方巾包住秀发，身上上衣下裤，并未如深衣一般连起，脚下一双骑兵短靴，显得有些不正经。

　　这少女此时正拳脚相加的压着一名壮汉暴打。围观人等都在叫好，一个文士妆扮的中年男子却是捂脸不言。

　　那少女看见士卒避让李、荀二人，马上眼睛一亮，顺手抓住壮汉往后一抛，然后向二人走来。

　　李澈感受自己腿肚子都在打颤，抓住荀攸的手都松了。荀攸也是面色苍白，悄悄向退却了两步。

　　那少女见李澈居于荀攸之前，便抱拳行礼道：“不知是上将军贵寓哪位朱紫在此？”

　　李澈吓得一激灵，一把将退却的荀攸拉住，指着他道：“这位荀侍郎乃上将军亲信之人，在下只是路过的。”

　　“李明远，你！”荀攸显得有些气急松弛，没想到李澈这么坚决就把他卖了。

　　少女眉头一皱，随即发现军士们徐徐合拢护住荀攸，正欲再言，一旁捂脸的中年文士连忙上前施礼赔罪道：

　　“小女长居深闺，不通礼数，还望尊驾恕罪。”说着便一把拉住了少女，适才还神勇无比的少女马上平静下来。

　　荀攸轻咳一声，故作镇静的道：“汝是何人？”

　　那人拱手道：“卑职姓吕，名布，字奉先，五原郡九原人士，现为骑都尉丁公帐下主簿。”

　　荀攸正待回应，却瞥见旁边的李澈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于是轻轻戳了戳他。

　　“嗯？哦！嗯哼！骑都尉丁公可就是前并州刺史丁建阳公？”李澈马上惊醒，木然问道。

　　“正是。”吕布很是敬重的低头答道。

　　李澈木然的目光扫视面前的父女二人，一时思绪纷杂。丁原，字建阳，曾任并州刺史，今年响应上将军何进的征召改任骑都尉，目前带兵进驻河内。

　　他在历史上最为人所知的一点即是他手下出了几个猛人，好比这位超级能打的二五仔吕布，演义中更是把这个二五仔收为义子。

　　原来是包头吕布，这是他女儿。嗯，他是有个女儿，但他女儿还这么能打，什么情况？

　　他面无心情的对着荀攸问道：“公达兄，你会开无双吗？”

　　“明远，宫中夸赞攸也就愧领了，可不敢自称无双。”

　　“无事，便当在下发癔症了吧。”李澈无语的摇摇头，不外是小事。因为他也曾问过关张二人，即即是他们也无法独身在军阵中攻击，并不能凭小我私家勇武改变战场局势，一人之勇只是匹夫，不行为将。

　　勇士的作用终究只是在于小规模搏杀以及提升麾下军士士气。因此吕布和他女儿再怎么能打，面对这边几十个精锐军士布阵困绕也只能认怂。

　　“丁都尉乃朝廷重臣，上将军信任之人。吕主簿既然有如此勇力，想来丁都尉自会举荐给上将军加入大会，何以至此？”荀攸开口质问道。

　　吕布苦笑着拱手道：“丁公确已为卑职报名，卑职此行是陪小女而来。只因丁公不愿为小女报名，言称沙场不需女子。”

　　“丁建阳此言不差，我大汉黎民无数，拥军百万，何曾需要女子上战场搏杀？”

　　一其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何进徐徐走来，其身后有文士数人，兵卒无数，刚刚之语正是出自何进。

　　见众人纷纷施礼，口称“上将军”。吕布连忙拉着少女行礼请罪。

　　何进却是摆摆手：“吕奉先吗？丁建阳提及过汝，言称汝精通兵法韬略，且武艺精湛，世所稀有，某向来优待有才之人，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汝且去吧。”

　　“上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