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娟娟姮娥月,三五二八盈又缺。
翠眉蝉鬓生划分,一望不见心隔离。
心隔离,几千里?
梦中醉卧巫山云,觉来泪滴湘江水。
湘江两岸花木深,美人不见愁人心。
含愁更奏绿绮琴,调高弦绝无知音。
美人兮美人,不知为暮雨兮为朝云。
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
和小敏一起经历了那个梦幻般的雪夜,另有令人刻骨铭心的屋顶相遇,我自己感受和她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了,我的脑海时时被小敏的倩影占据着。在家里想,在学校想,用饭时想,睡觉时想,她的一举手一投足,甚至任何一个细微的眼神、行动都紧紧牵动着我的心。
可是自从过了屋顶相会的那晚,小敏就像把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全都忘了似的,眼里再也没有我这小我私家。早自习进教室,没有了她问候的眼神,受了委屈,没有了她抚慰的目光,路上偶遇,她的眼睛早早地就看向别处,英语课上,她和别人有说有笑地交流,对我却冷若冰霜,晚自习下课,眼睛里也没有了流连的温存,更别说坐在一起快活地讨论问题了。
她似乎在我们之间架起了一道无形的墙,无情地把我挡在高墙之外,徒留给我无尽的疑惑、痛苦、彷徨和寥寂。有些时候,我像一只急需主人疼爱的小狗似的,眼巴巴地看着脚伤已经回复的小敏,可怜地寻求哪怕片刻的眼神接触,可是她早就把脸转向别处,姿态优美地跟李慧芬、刘海燕她们在我身边快步掠过。
更多时候,我就像那个目瞪口呆守着木桩的农夫,不分上课下课痴痴地看着她的背影,期待那似乎一个世纪前见过的回眸一转再次泛起,可是,我的期待是徒劳的。她还像以前一样坐在前座,和我近在迟尺,伸手就能触摸获得,但又似乎与我远隔千里,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就这样过了几天后,一个想法徐徐浮现在我的心头——像我这样的人,为什么有那种奢望?我难道不只是她学习之余的消遣而已吗?我恨上了跟小敏有关的一切工具,她的座位,她的背影,她攀谈的工具,她笑颜以对的男生……,包罗她留在我这里的那条带着淡淡香气的白手绢。
我把平平整整放在校服“育儿袋”里的那条白手绢狠狠地揉成一团,捏了又捏,直到变得皱巴巴的,但最终我照旧没舍得把它扔掉,我不禁为自己的留恋感应羞耻。好吧,好吧!就让一切都已往吧!就当是做了一场无痕的春梦。
我铁了心也开始不理小敏,不去想她,不去看她,远远地望见她马上绕着走,似乎我们俩是几世的对头。横竖另有几天就要期末考试了,我索性把一切心思都用到了温习上,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刷圣贤题。张大人见到此情此景,喜上眉梢,以为我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他哪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对小敏微不足道的抨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