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落云城后,父亲又免不了母亲的一顿烦琐,他们经常拌嘴,但却在无形之中形成他们奇特的相处方式,或许连父亲自己也不知道,他已经放下了,放下了寒若清,也放下了自己.
那日我为长情服下雪菩提,他却说是小风儿打伤了他,差点没把小风儿吓傻了,她连连解释,却换来长情一句:“不就是输了枚簪子,用得着下这么重的辣手吗?”
“你,你乱说什么!我认可我是对你施了定魂术,可对你下手的不是我,亏我还救了你!”小风儿道.
“可我明明看见你拿了个玄色的鞭子,还把我灵力给吸走了……”长情道.
闻言,我心中一惊,鞭子……难道是他?
可罗刹国已经被父神封印在地陨之境,裂缝也已经被补上,着怎么可能?!
冷静,烈随风,你一定要冷静!
赌钱需要赌注,而长情手里定是有一个重要的赌注,所以他才会被盯上.
于是我问道:“长情,你既然开了赌局定是有纪录赌注的册子,那册子你拿出来,我看一下.”
说罢,他低头丧气地拿出了纪录赌注的本子,我翻了几页,果真不出所料,上面白纸黑字地纪录了一方石,但相照应的名字却是谷雨……
“谷雨……”站在一旁的小风儿凑了过来.
“怎么?你知道?”我问.
“没,只是好奇,谷雨也加入了,呵呵.”她尴尬一笑,然后再也不多说些什么.
谷雨,确实,怎么会是她呢!
突然云溪叫了起来:“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日我去水院给小风送椰冻,出门的时候被她撞了一下,一定是那个时候她把一方石给偷走了!”
话音一落,小风儿便道:“可,可是我记得那日她回来只是告诉我她起得早去白街走走而已,也没说自己去干什么?我想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吧!”
“那难道我的一方石自己长脚跑了不成?”云溪又道.
“那也说禁绝!”
“你!……”
云溪刚开口就被长情给打断了:“好了好了,我来说吧!事情是这样的,谷雨女人一大早出门是为了赴约,赴我的约,因为赌局大,平常要排很久的队,所以她就起了个早,至于这一方石呢!也是谷雨给我的,说是赌注,事情就是这么简朴,明白了吗?”
“那既然一方石是她拿的,凶手也一定是她!”云溪信誓旦旦道.
“不行能的,云溪,不是她……”我徐徐道.
“那会是谁?”她问.
“一个你们不认识的人……”我黯然道.
“我们不认识的人?那会是谁?”凌真问道.
我抓紧手中的册子,道:“是他……噬禹,他逃出来了,从漏洞里逃出来了……”
凌翼闻言惊道:“难不成是他酿成聂女人的样子伤了长情又杀了惊蛰,尔后故意移祸给聂女人?那他定是熟悉我们落云城的每小我私家匿藏在我们之中,可他为何偏偏移祸给聂女人?这该如何是好?”
“你说的不错,但也先别自乱阵脚,长情,你的一方石呢?”我问.
“都在这呢!”他拿出系在腰间的乾坤袋,朝我淡然一笑,可瞬间又变得惊慌失措.
“我……我的一方石呢?”他手足无措地把自己身上翻了个遍.
我见他就差点没当众脱衣,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我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真是很久,很久都没遇到这么令我头疼的事情了.
“少君主,你没事吧!”凌翼问.
“我没事,就是头疼……”
“对不起,随风哥哥,都是我欠好,不应把一方石镶在潮海剑上……”
“好了别自责!”我又道.
“烈随风,我……”小风儿刚想开口,我便忍不住吼出了声:“够了!别说了!这件事不是你们能掌控得了的!”
话音刚落,只见她生气的跑了出去,我马上有些忏悔.
“让我一小我私家静一静吧!”说罢,他们便走了出去,只剩我一小我私家静静呆在房里.
我倒了杯茶,一口下肚,感受平静了许多.
噬禹……看来你还真是与我对着干,但你可知,你这么做要支付几多价钱吗?为了救连目颜,你真是疯了,疯得无药可救!
不知为何,原本我不想去触碰的一段往事,又情不自禁地浮现在了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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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郎把语曦带回赤练国没多久就传出连目颜被神尊扣押,噬禹落败而逃的消息,语曦从原本的期待转为落空,又从落空酿成绝望,她不知道为何一夜之间所有事情都变了,变得千疮百孔,她想补,但她知道那怎么也补不回来了.
“我这赤练国怎么样?”陆云郎问,此番二人各自拿着自己的酒壶坐在红莲宫的望海台上.
许久一道弱不禁风的声音徐徐道:“还能怎样?满地的黄沙,连唯一的绿洲都快枯萎了.”
闻言,陆云郎没有生气,而是淡淡地喝了口酒,可能是倒得太快,酒水随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这一口酒,被他浪费了泰半.
“是啊,都快枯萎了,所以我在想我到底该不应带着我的族人另寻出路……”
“哼!另寻出路?这天底下另有什么出路?路都被堵死了,堵的死死的……”语曦从来没想过这话竟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也没想过是在一片荒芜的沙海里对着一个自己讨厌的人说.
半盏酒下肚,她双颊有些泛红,风沙掠过她俏丽的容颜,前额落下了几缕乌发,显得格外楚楚感人.
只见陆云郎咧嘴一笑,道:“怎么会没有路呢?你也太想不开了,知道这里为什么叫望海台吗?”
“不想知道.”语曦脸上没有一丝心情.
“你不想知道,不代表我不想说,取名叫望海台,即是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这里四面朝海,春暖花开,我和我的族人们也不用为了水源而烦恼.”他淡然地说着,眼中充满了希望.
可话音刚落,语曦便笑出了声:“傻瓜,真是傻瓜,海水可不能喝,除非你嫌死得不够快.”
“……”陆云郎马上无语,他只是觉得眼前的臭丫头似乎长大了,岂论是她说话的口气照旧说出来的话,都感受不到少女的天真烂漫,倒是让人觉得这女子说出的话,你反驳不了,也伤害不了.
“你喝多了……”陆云郎悄悄道.
是啊,她喝多了,没有喝多的话,她怎会与他说了一堆空话……
她想救连目颜,可她知道以自己的灵力不是对手,除非……除非她拥有一个国,一个与天华国与之抗衡的国家.
“陆云郎,我觉得,这里挺好,可以看大漠孤烟,沙海涟漪.”
红莲宫,望海台上,她清眸嫣然,千娇百媚.
陆云郎迷茫一笑,他隐藏着太多疑问,多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唯有看着她,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