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凤凰山之事

　　钱婳逛临安城，不看风物。

　　出城再到空旷城郊晒太阳，她这外套是智能充电器，只要有阳光之处，手机都可以用的。

　　临安钱家坐拥百万贯资，按理说钱家三女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琐事何须她亲自来做，一切都要由两月前说起了。

　　钱家家主，钱有之，祖籍汴州，南渡至临安。

　　钱家大娘子，钱塘玉氏，善画，闺名蔷薇。

　　钱家大少爷钱印，娶妻文氏女，温婉贤淑，蕙心妍状；钱家二少爷钱书，娶妻兰氏女，蕙质兰姿，妍姿艳质。

　　钱家三女人自幼长于貌美之家，初当小姑，与嫂嫂们情意渐长，嫂嫂们初为新嫁娘，有些私话愿与小姑言。

　　若说有甚不满，三女人看临安男子皆不如其父兄，临安女子皆不如其嫂嫂，是以难有入眼之人。

　　钱塘有话酸者，三女人莫不是要当娘娘，青灯古佛。

　　亦有尝了三女人之威者言，菩萨不渡三不像。

　　临安黎民多信佛。

　　三女人为钱家挡桃花，难免有错处，曾有小娘子倾心未婚配钱书，三女人不喜女方“轻佻”，率家仆将小娘子堵于钱湖门。

　　小娘子羞愤投湖，被救还家。

　　钱家家主闻讯，登门致歉，又禁足三女人数月。

　　市坊又议，三女人德不配貌。

　　投湖小娘子已嫁作人妇。

　　钱家大郎君认真收了小娘子所赠之物？

　　钱三女人再入临安城，于艮山门外遇肖家二少爷肖易，始知临安城竟有这般人物，探询得知，肖家二郎来此，为取庆生辰之物。

　　肖家家主大娘子生辰。

　　三女人纵有手段，亦不敢擅为，长叹一声，又对丫鬟小北说，她钱婳的业报来了。

　　自此，钱家伺候三女人的丫鬟厮仆揽了活。

　　“三女人，肖家二少爷今日未曾出门。”

　　“女人，肖家二郎今日逛了陈家信肆，又与路遇挑花担小娘子搭话，挑了染指甲的凤仙花。”

　　“女人，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妥讲，肖家少爷念书人，斯文力弱，小的们有法子可将他弄来。”

　　“呸，当我们三女人是土匪，若让老爷大娘子知你满嘴胡诌挑唆，有你耳刮子吃。”

　　三女人有意，又不愿被禁。

　　两月前一日，丫鬟小北报：肖家二郎君前往凤凰山游览。

　　钱婳“点兵将”，肖家郎整日躲于家中用功，此凤凰山之行，定要与之结识。

　　若肖家郎君听闻她，不愿与她为友，她可退当兄弟。

　　出门前，钱家家主钱有之，拦问。

　　三女人以看牙为由溜了。

　　三女人这一出门，遂有今时诸般之景。

　　此时，钱塘黎民又怎知他们所见的三女人，已非昔日之三女人。

　　凤凰山，登顶见皇城。

　　皇城建于建炎三年，南宫北市，十万余平方米，至乾道九年秋，已有四十四年。

　　钱婳迎风站于阳光中，手机总不充电容易坏的。

　　听说这边的秋冬季很冷，雨雪多。

　　若不是身旁有钱家的丫鬟仆人们随着，她会以为自己是25岁的钱婳，来自富阳县。

　　此地亦不是凤凰山，是她与友同游的富春山。

　　自拍崴了脚，落到山涧，醒来看到自己被围着，又晕了。

　　“小南姐，”小北不敢叨扰女人，挪步近言，“三女人近来总喜欢做些怪事，你瞧见城内那些人怎么看女人的，说女人是中邪了。”

　　小南伸手拧小北的嘴，“你这贼丫头，张的利嘴只知说女人，不知骂那些老贼婆么？”

　　小北呼声讨饶。

　　“小南姐，你附耳过来。”

　　“我与你说女人见肖少爷的事。”

　　两月前，三女人搭车出门，小南中途被支去挑蜜饯，只知女人是小北背进内室的，家主与大娘子严令众人不许将所见之事传出门。

　　若有多言者，赶出钱家。

　　钱家众丫鬟，数小南最细心，讷言敏行。

　　小南为女人换装，察看到女人脚踝有擦伤，衣着又不似平时装扮，小北亦摇头，拿出更未曾见的包裹给她。

　　直到今日，听小北直言，小南有挠肖家伪君子脸之愤！

　　“小北，你休要胡言，女人她是清白的，等我与大娘子说，拉你出去配小厮。”小南这话是唬小北之意。

　　小北虽快嘴，却知可与人言不行与人言。

　　“好姐姐，我只与你说的，我小北对天起誓，求你莫要向大娘子起诉。”

　　“我看女人太执意于肖少爷，当奴婢要为家主分忧，女人待我好，我要酬金她。”

　　小南用手戳小北脸，“女人不须你酬金她。”

　　执意肖少爷，那伪君子配她们女人喜欢么，前有肖家媒人至钱家，肖家这饱读诗书的二少爷又拒婚，钱家只瞒着三女人。

　　若要临安城黎民知晓这两件事，又不知如何笑话她们女人了。

　　“你们两丫头聊什么？”

　　钱婳站累了，于是将智能外套脱在旁，看到小北的眼神，又喊小南收她的外套。

　　穿越来的两月，一月待内室，一月挡桃花。

　　现在可以多玩会手机了。

　　至于两月前之事，她都不知如何向钱家人解释其中误会。

　　她那身妆扮是2019年普通款，不是钱家人与丫鬟小厮们以为的，她被肖家二少爷占了自制，再说肖家二少爷到哪选那些女装。

　　她都要为这位未曾晤面的肖少爷不平了，按小北所说，明明是钱三女人倒追人家的。

　　“女人，可以回城了。”

　　城内不设宵禁，可钱家素来不喜通宵夜饮，家主大娘子知书明理，少爷们亦不是那眠花宿柳之辈。

　　女人原不喜游玩，最多广识以看牙为业之人，再收些新奇玩意物什。

　　城内御街，由皇城北门向北沿伸，沿御街南设有衙署区，再有官府商业区，御街中段为综合商业区，遍布城内400多行当。

　　入夜，勾栏瓦舍，随处皆富贵。

　　御街旁商业街市背，临安王侯将相巨贾聚集处，钱家府邸在其中。

　　“女人，你看。”

　　钱婳顺着小北所指，前面围着许多几何黎民，她记的那似乎是钱记绸缎城位置，所以有闹事的么，总不会是围着看演出的。

　　钱婳这边转身与小南说话，再转头又见小北满脸汗的跑回来了。

　　“女人，女人，钱记劈面是……”小北被口水呛了。

　　“慢点说。”钱婳摸着面纱笑道。

　　“肖家二少爷，他要开店肆种牙。”

　　种牙？念书人莫不是糊涂了。

　　小南看向钱婳，莫不是有何小北不知隐情。

　　女人有新奇物什会邀她们瞧，若有喜欢的，女人玩的腻了会赏她们，近来那包裹中所有之物，钱家只她能摸。

　　女人更是像防贼般防小北，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听闻有意，女人直言回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