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提到周锐的母亲,让女孩的鼻腔突然酸涩起来。
不知为什么,舅舅一家那么苛待她,她都能忍着不哭,偏偏周洋提一句,她就委屈的不成样。
眼泪珠子顺着眼眶流出来,灼热的脸上的皮肤生疼。
她抹了一把,抄着干哑的嗓子低泣:“我妈要是知道我舅一家人都欺负我,更不会兴奋。”
是啊,最疼爱的她的妈妈,看见了自己的亲弟弟这么看待她当成至宝般疼爱的女儿,不知道心该有多痛?
想到妈妈会意痛,周锐的心,也止不住的,丝丝拉拉的疼起来。
周洋注意到周锐话里的问题。
本就拧着的眉头,皱的更深。
他放下手,一脸纳闷。
“你舅舅一家欺负你?”
周锐颔首,她身边再没有一个能为她做主的人,舅舅一家欺负她也就欺负了,她只有两个朋友,可她们也是孩子,怎么解决大人的事呢?
一个监护人的身份就可以攻克她的屋子,把一切龌龊隐藏在虚伪的表象里。
外人或许还以为舅舅一家多善良!
“我舅妈不给我饭吃,让我干活,还打我,不让我念书。”周锐说着抹了一把眼泪,或许周洋是最近唯一过问过她生活的人,周锐本能的把他当成倾诉的工具。
哪怕只是让她诉诉苦,也顺便解释,她真的不是有意要偷吃他的工具。
周洋的心情有了变化,从冷漠失望,到柔软只是一瞬。
他走近了周锐,才发现储物室里的灰尘气息浓重,霉味充斥在空气里,周锐的书包放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她的手里,还攥着一个一看就是剩下来的包子。
英挺的剑眉再次蹙起,他的声音充满了不行置信。
“他们就让你住在这儿?”
周锐摇头,继续擦着泪:“不是他们让我住,是我不敢回家住,我回去他们就不让我上学,王秋月打我。”
空气中除了发霉的气息,还遍布着少女的悲悼。
她苦苦倾诉的何止是生活的不如意,另有一个女孩对母亲的忖量,对救赎的期盼。
“他们凭什么?”周洋自问从不多管闲事,可是面对周锐,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只是个孩子而已,世界上真的有人对自己的亲人这么狠吗?
周锐用缄默沉静来回覆他。
她也不明白他们凭什么。
她的家那么大,竟然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她!
“你计划怎么办?”周洋也知道这个问题白问,有些人心烂了就是烂了,说再多,也是无用。
周锐迷茫的摇头,“我不知道,或许可以找居委会过来调整。”
周洋又问:“你试着找过吗?居委会怎么说?”
周锐道:“没有找过,不外这种情况他们调整了可能也没用,我到外面去说舅舅一家欠好,他们也有嘴,他们说的和做的基础不是一回事。”
“你今天晚上也住在这?”周洋环视着杂物室,这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周锐一个女孩子,是如何在这样的条件下隐忍下来的?
被她偷走的外卖早已不重要,周洋看着面前纤瘦到弱不经风的身子骨,心里牵扯出淡淡的情绪,疑似心疼,不忍。